下班之后，李辉没离开办公室。
他在等人，等一个前不久刚约过的年轻人。
此时的国资局大楼里，虽然还有人没下班忙着什么，但也显得有些空旷了。
一阵口哨吹出的歌飘了过来，从大楼外传到了资审科的办公室里。
赵睿推开了李辉的大门，笑嘻嘻的坐在办公桌对面。
“姐夫，怎么样？这次没给你丢脸吧？”
“哼，上次就因为你一句话，矛盾转移了。这次打起来了你不劝，不等于是暴露了你自己？
小睿，你还是嫩啊。”
赵睿叹了口气。
“哎呀，当时办公室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李晓婉不是在嘛，要不是她跟着裹乱，我早就上去拉偏架了。”
“呦，小子，怜香惜玉呀？怎么？有想法？”
李辉给他递了根烟，笑着点燃抽了起来。赵睿则很不屑的也点上，
“我有女朋友，再说李晓婉长得，不是我的菜。”
“小碗可不错，单纯善良。你这么护着她，不会被她误会了吧？”
“这不是嘛，之前在天台上，就嚷嚷着要辞职。被我几句话给劝下来了。”
“辞职好呀，她辞职了，张祥宝就能留下来了。”
赵睿听罢有些急眼了。
“姐夫，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睿，你得理解我，我这为了淘汰两个，头疼着呢！”
正说着，李辉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常局长。他举着电话给赵睿看，感叹了一句。
“诺，这不是嘛，说情的人来了。”
接通电话，常局长的口气愤怒中带着一丝暧昧，唯独缺少了那种领导批评下属的威严。
“李科长，今天打架那两个小子处理了吗？太不像话了！”
“处理了，停职检查。”
“哦，检查好，就这么处理吧。那个叫楚霄的，可是有不少人保他呀。”
“我知道，您都把电话打过来了，看来压力是不小。您打算？”
“年轻人嘛，火气大一点，我听说今天先动手的是那个姓张的小子？开除吧！”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开除！挨揍的，留条后路是吧？”
常局长没想到李辉竟然能懂自己的意思，微微的咳嗽了一声。
“这个程萍萍带个人都不会......”
李辉没等常局长说完，便插嘴道。
“局长，程萍萍走，楚霄不走？这说不过去吧？”
“那怎么办？编制就这么几个，你想怎么处理？”
“让楚霄滚蛋。他碍咱们的事！”
常局长沉吟一阵，还是没松口。
“这样吧，把他调局秘书处，你看？”
“这个......反正我这他肯定不能留。”
“小李，这个事儿呀，局党委得开会决定一下，你看从你这里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毕竟这次是他吃亏了嘛。”
李辉的态度此时变得暧昧了起来。
“领导，您的面子我肯定得给，可之后他再有什么问题，就不是我能保得住的了。”
“你就这么看不上他？”
“一个能为咱们所用，一个能坏咱们的事儿。您觉得该留哪个呢？是吧。要是开除，就全都开除。要是留就全都留，机会均等，别让人说咱们局拉偏架。”
常局长那边又沉吟一段时间，
“这样吧，楚霄留任，但实习期后调离。张祥宝，给他塞到后勤去。”
“哈哈，领导，还是您会用人。”
“那就这样，怎么也得给上面的人一些面子。不过这个楚霄在咱们局里的日子，你得盯死了他，别让他惹祸！”
李辉冷哼一声，
“局长，我恨不得他能惹点祸赶紧滚蛋，省的让我厌恶他的情绪积累起来。”
“小李！”
常局长的语气终于变得严厉起来了。
“你做事情不能光想着自己！你是个科级的干部，眼里得有组织！懂吗！”
李辉听罢，赶紧收起了身上的痞气。
“领导，我明白了。就按刚才咱们说的办，您放心。”
“嗯，这样咱们都能找到平衡！”
常局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赵睿在旁边一直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看见李辉放下电话，这才换了口气。
“姐夫，这常局长是什么意思？”
“这还听不明白吗？楚霄背后的势力别说是我了，就是局长也得颤三颤。”
赵睿有些担心。
“这宝哥走了，他会不会针对我？”
李辉摇了摇头。
“你根本不是对手，他针对的是我。咱们耍的这些伎俩也许他一时间想不明白。但局长这个时候来电话，就很说明问题了。
上面是一定要让他来盯着我的。
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上面都要监视。所以让他去咱们局里任何一个科室都是雷。”
赵睿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之前李辉偷偷找他使坏，他还以为单纯的只是自己姐夫看不上楚霄。
俩人在办公室里又抽了一支烟，这才一起下班去吃饭。
饭馆里，赵睿有些戏谑的给李辉带了一句话。
“我姐说，让你没事的时候去蓟州找她。”
“小睿，我跟你姐的事情，你爸知道吗？”
赵睿摇了摇头。
“我爸看不上我姐的行事作风，所以才逼着我必须得进体制内。我姐就顺水推舟把我送到你这里了。
要不是当时她跟我说是跟着姐夫你，我绝对会离家出走反抗的。”
李辉听罢笑出了声。
“你姐到现在为止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询问你的情况。看来她对我还是很放心的。”
“放心？No！No！No！她是不愿意掺和我家的那些烂事儿。”
赵睿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李辉能多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他知道，老爹一直都在催赵冬冬找个男朋友结婚。只是赵冬冬一直都在和他对抗。
但家里的事情不是赵冬冬对抗就能解决的，所以最终她一定会找个人带回家去的。
以前他无所谓这个人会是谁，但和李辉接触之后，他有些崇拜这个被自己称为‘姐夫’的男人了。在他心里，他希望李辉会被带回家。
可他不知道，李辉对赵冬冬的心态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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