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一幕,清风和明月也是一愣,欲要抬手施法阻止才想起他们二人的法力被封。
就在这时,玄奘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刘向的正前方。
刘向没撞在石头上,倒是一头撞在了玄奘的胸肌上。
软硬适中,微弹。
刘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看向玄奘,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你这人到底是纸糊的还是水塑的,当真是说不得半句了!”清风见他没事,也吓得抬手去拍胸口。
“就是,让你撞死你便要撞死?那我让你中个状元回来你也能做到?”明月一摸头上的冷汗,语气却明显软了许多。
这凡人就是麻烦,几句话说不明白,就要寻死腻活!
“差不多得了!”顔悟灵这才开口训斥了两人一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们也不想想,他今日若是真的死了,这因果系在你们二人身上,这辈子还指望飞升吗?”
“不飞升就不飞升呗~”清风自知理亏,但嘴上还是倔强道:“家师乃地仙之祖,只要在师父身边,谁敢欺负我们哥俩。”
“就是。”明月显然是跟清风想一块儿去了,像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他们这一千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旁的天仙、太乙一列,也不见得比他们哥俩混的还好吧!
“你俩要是没有镜子就去溪水边看看你们的脸,一人顶个乌眼青是怎么说出来这话的?”顔悟灵的嘴角抽了抽:“不疼了是吗?”
清风和明月这才互视一眼,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嘴上还死犟:“咱们、咱们也不总挨打……”
“如今只是揍你们,日后若是真遇上险境了呢?若对方不是八戒这种只跟你们逞能比个拳脚,而是动了杀心愣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呢?你们又当如何?”
“我们师父是……”
“镇元子大仙现在何在?”
“师父……”清风和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扁了扁嘴,一副委屈地想哭又不想在人前认输的架势。
“今日你们以镇元子大仙为荣,他日就该让镇元子大仙以你们为荣。”顔悟灵熟练地给这哥俩画饼,抬起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千岁不努力,万岁徒伤悲!”
清风和明月看向顔悟灵,隐约觉得她说得很对,却又不愿轻易表述自己的认同。
总觉得若是认同了,就好像他们这千百年都白活了一样。
顔悟灵知道对于这俩千岁熊孩子来说,光说说肯定是没用的,她也只见好就收,没有再说什么,回头又看向坐在地上走神的刘向:“还有你!”
刘向被顔悟灵指着,顿时打了个哆嗦。
“若你战死沙场,算你忠君爱国;若你为情自戕,算你情深义重;若你为父母报仇,算你孝义壮举;若你壮志未酬身先死,算你勇敢坚定生不逢时。
如今你可倒好,被人骂了几句便忘了父母,灭了心气,还真准备一头撞死?
你这样的人,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让女神下嫁?
她图你什么?
图你气性大,图你不动脑?
图你没有状元之能,图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顔悟灵每说一句,刘向便缩着脖子往后躲一下,最后也只弱弱地小声为自己辩驳一句:“梦、梦里说、说我与那女神有情缘……”
“你从小到大难不成只做了这一个梦?你就没梦过旁的?”
“自然也梦到过的,可梦醒之后还有如此征兆的……”
“你就没梦见过夫子与父母劝学?”顔悟灵见他做思索状呵笑一声:“怎么?清醒时你的夫子和父母不曾劝你用功读书过?如此明显的征兆,你听过吗?”
“我!我……”刘向的气势更弱了。
“说来还真是可笑,梦里劝你用功读书不作数,醒来父母耳提面命叫你勤奋你也不听,偏就这么一张画你倒是觉得能抵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你把神女当什么了?你这样亵渎神灵,就不怕遭天谴吗!”
“!”刘向顿时缩作一团。
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八戒更来气了。
不是,他凭啥啊!
“把那画给我。”顔悟灵伸出手来。
“这……”那刘向还有些舍不得,但一对上顔悟灵那双眼睛,他有不自觉矮上三分,最后还是瑟瑟发抖地将那幅画递了出去。
“记住,我是在帮你。”顔悟灵接过画卷,手腕一翻便收进了镯子里。
“咦?画呢?”刘向左瞅瞅右看看,只觉得这怎么跟变戏法似的,那样一副画,突然就没了踪影。
清风想在一旁嘲讽他,却又怕他不禁说,再闹什么寻死腻活那一出,便只哼了一声:“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只这一句都让明月担心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拽了拽清风的袖子,示意他别再乱说话了。
若是真被他哥俩说死了,恐要毁他们的道心!
“刘向,你听好了,忘了今天的事情,回去好好读书,日后娶妻也好生子也罢,切记要敬畏神明,绝不可再做亵渎之举,不然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顔悟灵说完这话又补了一句:“对了,看见牵只狗的……绕远点,我怕他劈了你。”
“为什么啊?”刘向眨着一双眼睛满是不理解,为啥要躲牵狗的?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八戒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满是不悦。
“啊?”刘向不懂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罢了罢了,你原路回去吧。”顔悟灵摆了摆手又提醒了一句:“千万离牵只狗的远些,尤其是手里还拿着三尖两刃刀的!”
“哦……”刘向一边回头看着顔悟灵等人一边摸着脑袋,一脸无解地往回走,最后在瞧见玄奘的时候,刘向又抬手触碰了一下之前撞在玄奘胸口的位置,心里有了旁的念想。
等刘向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晌午,刘家夫妇找了他一上午也没见着人,好不容易看他回来了,便连忙围上去。
刘母泪眼婆娑,想问问儿子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半夜说那不着边际的胡话,今日又闹这离家出走的架势。
刘父连声叹气,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往日对儿子的要求严苛了些,读书太苦了?
若是孩子实在读不进去,做些别的营生也不是不行。
这一家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才是。
倒是刘向一脸兴奋:“爹!娘!我都想好了!我要出家为僧!等我以后成高僧,再回来看您二位!那个……能不能在出家前,再给我整个肘子?”
他也想当武僧!
不说别的,帅啊!
既然他与女神无缘,那今日一事足以证明,他与佛有缘啊。
他若是以后也练成这个身材,哪里还用怕什么牵狗的~
看着刘向那一脸的憨傻表情,刘母的眼泪止住了,刘父的脸沉下来了。
“夫人,拿藤条来!最粗的那根!”
“行。”
“爹?娘!不是!那什么!我!啊——”
那一天,刘家大门紧闭,只是不时地传出热闹的声音。
哭爹喊娘,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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