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悟灵走后,玄奘一行人继续西行,过了一山又一山,行至一处荒凉地。
岩石堆叠于树影婆娑之间,此起彼伏的狼吼虎啸夹杂着拍岸涛声,影略过阴森森,风一吹凉飕飕。
大蟒长蛇地滚龙,荆棘松蔓欲遮天。
这常言说的好,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
在这骇人峻岭之中有一妖怪洞,洞中有一白骨精,在当地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妖王,只是最近刚被镇元子大仙打过一顿,这会儿还在休养。
这日,那骨头架子坐在镜子前端详注视自己的森森白骨,忍不住叹气:“都给我打骨裂了,下手真狠!”
那镇元子大仙也是有病,一边揍它一边问:“你招是不招?”
打了半天,它都不知道自己要招啥。
它从旁边扯了一朵花插在颞骨附近的窟窿里,左右瞧瞧,十分感慨:“年轻的时候谁不是容色倾城。”
且不说生前如何,它刚修炼成精的时候,骨头都比现在要白得多。
“报!”一只狐妖匆匆跑进来道:“夫人!岭下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家三口在咱们的地盘上耕种呢!”
“什么?敢在我的地盘上耕种?走!吓死他去!”白骨精噌地起身,就感觉腰椎第四节末端一阵疼,赶紧又坐下捂着腰椎缓了一阵,反应过来了:“不对啊,这白虎岭上哪里还有人家?不都是一帮豺狼虎豹,大蟒麂鹿吗?”
“属下不知。”狐妖摇了摇头,它也不知道这一家三口是打哪来的:“好似就这两日突然来的。”
“奇了怪了。”白骨精的指骨在梳妆台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嘀嘀咕咕道:“莫不是那镇元大仙上次没打够,才又搞这一出来引我上钩?”
“夫人?”狐妖还在等候白骨精差遣:“可要属下将他们抓来献给夫人?”
“慢着。”白骨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别动他们,四周豺狼虎豹林立,妖魔众多,且先看看。”
“遵命。”狐妖抱拳应下,退了下去。
另一边,那一家三口还在种田,老父推着耕犁,女儿在一旁帮衬,老母则是为二人倒水,低声问着“可需要休息片刻?”
远远的,玄奘便瞧见这一幕,他环视一圈,又将目光望向那三人,心中生疑。
“师父啊,这荒郊野岭的,一路上都是豺狼虎豹,怎地突然会出现那一家三口的在耕种啊?”八戒问出了玄奘心中的疑惑:“他们不害怕吗?”
“二师兄说的对啊!”沙悟净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这地儿比流沙河都危险,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呢?
“要不我先过去瞧瞧?”通臂看向玄奘。
“一块儿过去吧。”玄奘从马上下来。
师徒几人刚过去,那一家三口便注意到了,年幼些的女儿立即躲到了父母的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玄奘一行人。
“这俩老汉儿瞧着朴实,生的女儿倒是花容月貌的。”八戒咬着手指嘿嘿笑着:“怪好看的嘞!”
“呆子!闭嘴!”通臂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起了色心。
“人家夸女菩萨长得好看,还夸出错来了?师父,你看他!”八戒被通臂凶了一句,扭着身子满脸委屈。
“你们休要胡闹,莫要吓到施主。”玄奘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这才上前躬身一拜:“三位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长老。”那老两口点头应下,在听玄奘自报家门之后,便也好客地将玄奘三人请回家中小坐,便于招待。
毕竟这荒郊野岭能瞧见个人也不容易。
说是家中,却实在寒酸了些。
屋顶上的窟窿尚未补好,院门也是嘎吱作响,似乎风一吹便要断掉。
八戒左瞧瞧右看看,心中生疑小声问:“这家人还说招待咱,就这门户……拿啥招待啊?”
“呆子!休要胡言乱语,哪怕只是一粒米,一瓢水,皆是善念。”通臂双手合十,一副虔诚模样。
“啧。”八戒翻了个白眼,认出眼前这个【猴哥】是哪一个了。
最无趣的那一个!
“长老,小院虽破但也能勉强入住,等这阵子闲暇下来,我就准备四处补补。”老汉笑呵呵说:“别看老汉我如今上了年岁,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猎户。”
“原是猎户,难怪敢居住在此处?”玄奘点了点头又问:“不知此地是何处啊?”
那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为难一笑,对着玄奘摇了摇头。
“怎么?你们这里是藏了金子还是藏了银子?连地名都说不得?还怕人来抢不成?”八戒不懂。
“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说不得,而是实在说不清楚啊!”老汉重重叹了一口气,老婆子直摇头,那年轻貌美的闺女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人家,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玄奘问起。
“难言之隐到算不上,只是这事儿实在蹊跷。”老汉说:“我们原是住在狮驼国的。”
“哦?狮驼国?”这地方通臂熟啊:“灵山脚下的狮驼国?”
“您知道?”听见通臂这个这个地方,老汉一家便立即眼睛一亮道:“对对对,我们就是住在灵山脚下的狮驼国!”
“那狮驼国到此路途遥远,你们怎么会……”通臂面上满是不解。
“老汉我啊,自祖上便是狮驼国的猎户,世代住在山里头,只是到我这一代人丁单薄,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幼便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娇惯得她见血就晕风吹就倒。”
老汉轻叹一口气,那闺女也跟着垂下头红了两颊,更显柔美娇俏。
“我呢,也不舍得她做那辛苦营生,知道长此以往也不是个法子,就托人在城里找了个差事,是给城隍庙守夜扫撒的,我家老婆子有一手缝补的好手艺,我家闺女也随了她,一手巧绣女红有口皆碑。”老汉怕玄奘师徒不懂还补了一句:“狮驼国上下敬三清四御,拜土地城隍,即便是庙里守夜,也是个难抢的好活计。
好在我做过猎户,有一把子力气,年轻的时候还救过城隍庙的庙祝,那老道说我们一家与道有缘,是要多帮衬,这美差就落我头上了。
我变卖了些虎皮家当,倒也凑了些银两,在城里看好了房子,不日就要搬过去了。
谁知三日前,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将咱们这一家三口全都吹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来了。
早知如此,倒真不如早些搬过去,也省了遭惹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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