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乔莺莺在心里谴责的宁明睿,这段时间,过得也不是很好。起码,夜里看着是睡得不怎么样,眼下已经青了一片了。
宁明睿一开始虽然察觉到了谢兰兰的疏远和冷淡,但他沉迷于和曲曼丽在一起的快乐,安慰自己妈妈只是一时生气,很快就会好的。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和曲曼丽见面一点也不收敛,也不在意谢兰兰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现在,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半年,谢兰兰对他,竟然还是事情刚发生时的样子。不,应该说,还要更加冷淡和疏远。
宁明睿再也没有办法自己安慰自己了,每天看着妹妹和妈妈亲密的样子,自己仿佛一个外人。一开始,是他不想插进去,后来,他想插进去,却也插不进去了。
今天饭桌上,他看着妈妈给爸爸和妹妹夹菜,看着他们一家人的相亲相爱,可自己却仿佛一个外人一样。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在这半年里,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他想要找人倾诉,可是他平常朋友不多,唯二的两个至交好友在城里,现在见不到。
他渴望着疼爱自己的奶奶外婆她们能看出来,然后出面。可是,他忘了,他已经长大。谢兰兰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放手了而已。毕竟,村子里的差不多都这样,孩子大了,尤其还是男孩子,差不多了妈妈就不该管太多了。
而谢兰兰,也确实是用这样的理由,将看出两人关系不比从前亲密的高春华敷衍过去的。
可是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委屈。为什么,妈妈不能和阿曼和平相处呢?阿曼是个好女孩,妈妈在别的事情上也很明事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多了解了解阿曼?阿曼这么好,他相信,只要相处一段时间,妈妈一定会喜欢上阿曼的。
这段时间,就是阿曼不说,他自己也知道,在和阿曼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经常出神。这样的他让自己觉得愧对阿曼,察觉以后,他连见阿曼的次数都变少了,时间也变短了。
他想要待在家里,陪着妈妈和妹妹。可是只待了两天,他就受不了了。看着妈妈和妹妹亲昵的样子,再转头对着自己冷漠,他只觉得痛苦不堪。家里待不下去,又不想去见阿曼,宁明睿精神上疲惫不堪,短短几天,就憔悴了很多。
宁明睿的异常,谢兰兰当然注意到了。甚至在宁明睿突然不出去了,在家待着的意图,她大差不差的也能猜到一点。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按捺住自己心里的不舍和心疼,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漠。
她看着这样的宁明睿,心疼还是有的,却早已不想一开始那么强烈。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她发现了,长痛不如短痛。刚回来的那段日子,她纠结着前世的事情,在原谅和恨意之间反复徘徊,却只让自己更加痛苦。
对着曲曼丽,她因为太过在乎,甚至颠倒了生活的意义,让自己变得和上辈子没有什么两样。不,是比上辈子更疯狂。如果不是突然醒悟了,谢兰兰想不到,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她选择舍弃宁明睿,世界似乎一下子都变得不一样了。她找到了可以消磨时间也可以改变自己的事情,仿佛从这半年开始,生活才变得美好。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快乐了。她不愿意再回到之前那样,所以即使看出来了,她也当做没有看到。
倒是宁长安,似乎是心疼起来了。
其实也正常,谢兰兰知道,虽然宁长安经常和宁明睿吃醋,但对于这个孩子,宁长安倾注的感情并不比自己少。在宁明睿小时候,宁长安对他的教育是多么的用心和在意,谢兰兰全都看在眼里。后来,宁明睿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少年,宁长安这个做父亲的,又有多么骄傲自豪。
她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如今算是彻底放弃了宁明睿。可是宁长安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现在会心软也是理所当然的。
晚上,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宁长安握住了谢兰兰的手,尝试当个说客。
宁长安心里固然是有气的,可是看着儿子的样子,还是心疼的。儿子求到了跟前,他说了他一顿,可最终,还是当起了和事佬。
“兰兰?睡了吗?”
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谢兰兰心里有所察觉,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怎么了?”
宁长安是答应了,可到了这一刻,却不知道怎么说。他知道那件事对妻子的伤害有多大,也知道,一开始,妻子每天晚上几乎都不能入眠,也就是最近才好点。
但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明睿最近,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到底,他也只是试探。他想试探出谢兰兰的口气,再决定到底怎么说。
知道他的想法,谢兰兰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嗯。”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明显是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了。宁长安心知肚明,也知道谢兰兰知道自己的用意了。他想为儿子求情,可是却不愿意违背谢兰兰的意愿。于是,他顺从了谢兰兰的意思,没有再开口。
最后,还是谢兰兰和他摊牌了。
谢兰兰不可能把话说的太直白,她的想法,因为涉及上辈子,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提及:“以后,不用再这样说话了。我和你直接点的说,我和宁明睿,就这样了。”
没想到,谢兰兰连一句“儿子”或者是“睿睿”都不愿意说,宁长安一下子惊住。他知道妻子一直为了这件事伤心,可他没想到,妻子竟然伤心到了如此程度。
他想到她这样,心疼起来,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人。
如果不是爱的太深,怎么会被伤的这么深?宁长安自认在孩子身上投入的精力不如谢兰兰的一半,可自己当时都那样生气,更不用说是妻子了。
十月怀胎,亲生的生命,如果不是真的心寒,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兰兰语气平和,没有一点曾经的歇斯底里:“反正他也大了,不需要我多管了,这样不是正好吗?”
风轻云淡的背后,藏着多少夜里的泪,宁长安作为枕边人,再清楚不过。
他叹了一口气,抱着人,连连道:“我们不说这事了,不说了。”
谢兰兰也就沉默起来,反正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意思也表达了,就这样吧。
两辈子,她真的累了。她不是对着宁明睿没有母爱,只是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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