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天阴沉沉的飘着小雪,风跟小刀一样吹过来,割的人脸生疼。
沈良玉和苏然并肩站在刚建成的练兵场大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沈大牛一行人,脸色凝重。
杨良才搓了搓快冻僵的手,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将军,咱们那个练兵比武决赛明天还搞不搞了?”
沈良玉看向苏然,苏然爽朗一笑,大声道:“搞!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该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
说完,大步流星朝马车走去,起身回城。
杨良才愕然地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向沈良玉,“将军,真搞啊?不会搞到一半就得去打仗吧?”
这个问题沈良玉回答不了,她也不知道一切会不会如苏然所愿,只知道这个年他们必定过的心惊胆战。
前几天苏然听完鹿平的冤屈,决定帮她报仇后,就把沈三牛和江城忘川几个一股脑都扔进了大牢里,和鹿平这群小孩同吃同住,给他们安排了一项重要任务——混入石门城中,帮忙传递消息。
苏然跟柳道非商定攻打周围几个县城后,就着手让沈大牛往流民中安插人手,鼓动挑唆流民集结成军,准备攻打离他们最近的石门。
随着平阳府那边传来捷报,罗老将军顺利截断了北羯的粮草补给,北羯不得不退军后,沈小虎和商队俞先生也从平阳府回来了,柳道非答应从西梁关抽调的两千兵马也就位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结果这东风出问题了,苏然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麻烦——信息传递不出来。
她原本的打算是往石门城内安插眼线,挑唆百姓反抗官府,策反城门守军,最好能让他们主动打开城门。
同时组织流民乱军围攻石门,给石门官府制造压力,掩护真正的主力突袭,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石门。
没想到石门知县十分胆小,担心过年人多容易出事,就命人加强了城门防守,对出入城审查的十分严格。
苏然安插在城内的眼线往外传递消息变得困难了起来,她又没有信鸽,也没有严七罗八这些专业人手,只有一个红九还得留着保护江城和忘川,信息传递不顺畅,对这种需要里应外合的战斗来说十分要命。
鹿平的出现让苏然想到一个破局的办法,大人出入城门容易引人注意,但是小孩混迹出城却容易的多,尤其是年岁比较小的,守城兵将一般不会过多盘问。
因为没人会相信有人敢把传递信息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懵懂小孩,更不会相信他们传递信息靠的是口信。
苏然把鹿平和沈三牛他们关在一起,一是让他们同吃同住互相了解培养默契,二是让红九集中对他们进行培训,用最简单的常用短语教他们准确无误的传口信。
苏然对红九的要求是把一个口信压缩在十个字以内,说清楚何时何地何人何事就行,多余一个字都不要有。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连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也能做到准确传递,更别提江城这种天生记忆力过人的,他不仅能记住,还根据石门的地形按照方位设定了短语,方便大家记忆。
一切准备就绪,苏然决定动手,沈大牛会将这群孩子分散混入商队中,带进石门。
如果顺利跟石门城内的人接上线,按照计划,最早三十晚上,最迟正月初五之前,石门一定会被他们攻破,完成他们地盘扩张的第一步。
沈良玉不怀疑苏然的布局和能力,但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派江城和忘川过去。
两个孩子还小,没必要这么早就去做这种危险的任务,传信什么的有鹿平和沈三牛红九他们就足够了吧?
苏然听着沈良玉的不解,看着车窗外,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寒冷并没有消减大家对过年的热情,处处喜气洋洋,十分热闹。
他们不知道离曲城只有一天路程的石门即将发生一场大战,也不知道平阳府的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过完这个年迎接他们的不是太平盛世,而是战火连天。
外战打完了,就该打内战了,皇上和新后应该已经收到了他们私自攻下绛州郡,打败了北羯军的战报,朝廷是封赏的旨意先送到,还是赐罪的旨意先下达,谁也不知道。
苏然只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掌控平阳府,牵制住潞安府,他们才有跟朝廷分庭抗争的资本。
而她也要解决掉江玉茹和沈坚这个麻烦,还有老历王这个祸害,也该彻底铲除了。
“娘,我要跟沈坚请算总账了,孩子们免不了会受影响,让他们积攒点功劳,是为了他们以后好。”
苏然沉声对沈良玉道:“吕兆和卫河两县太子会想办法拿下来,黄道军就得靠咱们自己了,咱们人少不可能追着黄道军跑,你跟徐大志他们商量商量,想个法子把黄道军都弄到鹿家庄,尽量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说到打仗,沈良玉脑子就转的快了,直接道:“这个好办,我带二百人突袭鹿家庄,把黄道军的头儿抓了,逼他给手下传信,把人都召集来一锅端了就是。”
苏然点头赞许道:“这个法子可行,但是想活捉黄道军头领不容易,你们还是得好好合计一下。”
“行,我去找他们合计。”沈良玉一口应下,这才想起苏然前面说的,忙问道:“你要找沈坚算总账,孩子们会受啥影响?不是都已经断绝关系了吗?”
苏然叹了口气,“关系可以断绝,血缘断不了,沈坚若是犯了滔天大罪,孩子们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沈良玉想到鹿平说的那些事,想到沈坚要是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江城和忘川会被人说道成啥样,不由气恨地咬着后槽牙直骂:
“沈坚这个杀千刀的夯货,还不如一开始就死在外头呢,可怜你跟俩孩子啥也没沾着他的光,反倒要被他染上一身骚.......不行,还是让我去平阳府悄悄把他给弄死算了,省的他连累你们!”
苏然摁住沈良玉的手,沉声道:“不,我绝不让他死的那么容易,他必须为他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这是她对原主的承诺,悄无声息死掉太便宜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了,区区一点不好的影响,她自会想办法消除。
苏然扬声对车夫道:“去教坊司!”
一出戏演了这么久,也该准备新戏了,这出让沈坚和江玉茹身败名裂,让老历王被世人唾骂的新戏,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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