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非写好了家信和祭文,苏然让方成业带领商队在沈良玉的护送下赶去大名府。
方成业接到这个任务高兴坏了,主动向苏然提出在京城郊外建蔬菜庄子的费用他全权赞助,苏然当即承诺三县商会组建起来后,会推举他来当商会会长。
双方一拍即合,合作愉快,方成业走后,柳道非忍不住打趣苏然,“你把商会会长的位置给了方成业,就不怕林元洲不愿意?”
苏然笑笑,“林少东家可看不上我这个三县民间商会,他想要的是平阳府商会会长的位置,那个我可给不了。”
“你倒是挺看的起他,平阳府的大商贾多着呢,哪儿轮得到他一个少东家当会长。”柳道非轻蔑道。
苏然看了柳道非一眼,觉得他最近在她面前越发幼稚好笑,都多大人了,吃什么飞醋,她不会嫁给林元洲,更不会嫁给他。
雪到现在还没停呢,再这么下下去,今年又得闹饥荒,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搞这些没用的情情爱爱做什么?
苏然越想越看柳道非不顺眼,没好气道:“你不用回绛州郡主持春耕吗?”
柳道非摇头,理所当然道:“殿下刚获得各郡县官员的效忠,正是立威的时候,春耕当然应该由他来主持,才能让平阳府的百姓看清殿下爱护子民重视农耕的态度。”
苏然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深表佩服。
事事为他着想,处处为他铺路,什么至交好友能做到这个份上啊?
也只有柳道非和上官旭了!
柳道非一把拍开苏然的大拇指,嫌弃道:“别一天到晚弄这些你自创的花里胡哨手势了,算算脚程,纪家已经收到信了,可到现在还没回应,他们要是死不认账,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我打算?我只打算让纪家知难而退,是你打算借机把事情闹大,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我就不信你没想到这种可能,没提前做好应对。”
苏然不接招,立刻把麻烦扔回给柳道非。
柳道非不满道:“你对别的合伙人都挺好,唯独对我这个合伙不是欺负就是戏耍,咱俩可是坐着一条船,你就不能帮忙想一想啊?”
“不能!不管!别问!没空!”苏然直接拒绝,扭头就去铁匠坊找老金改良农具去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耕地也是一样,她已经让老金他们改造过木犁了,接下来她想把秧马和三脚耧车做出来。
图纸她已经从商城里兑换出来了,老金和冯四经过倒腾烟花,技艺水平突飞猛进,尤其是配件的精密度上面,比她从平阳府挖过来的老工匠都高超,做个农具算不上什么难事。
但是老金和冯四显然不这么觉得,看到苏然过来,俩人的神经立刻绷的紧紧的,见苏然从袖袋里掏出图纸,更是忍不住后背发毛,俩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想跑。
不是他们偷懒不想干,是大人给安排的差事太危险,搞那个火药弹,炸的他俩现在耳朵都听不太清,说话都得大点声。
可是等苏然展开图纸,说完她想要的东西后,老金和冯四都来了兴致。
俩人还有三个老工匠把苏然都挤到一旁了,五个脑袋挤成了个圈,围着图纸看个没玩,议论不停。
尤其是那个三脚耧车,更是让他们惊叹连连,当即就分析起图纸来了。
这个说最关键的应该是这个下种调节器,虽然看图纸很简单,只是用一根细长木棒斜着插进耧斗,另一端用绳子系到耧架的把手上,但是越是这种看着简单但是位置很关键的东西越难做。
另一个说,这个东西是专门用在沟垄地播种的,平整的地面可以用更多脚的耧车。为了抗旱防风,恢复肥力,很多耕地就会弄成沟垄相间,下一年再轮换过来,沟变成垄,垄变成沟,而宽阔平整的耕地为了方便,会直接弄成一个大平地,如果再加几脚播种会更快。
还有人说,这种三脚耧车要是用牛牵拉,一天种一顷地也没问题,可要是种苗用这个就没办法播种了,要是能想个法子把种苗跟种子一样这么播种下去就好了.........
他们聊的热火朝天,苏然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她试了试,一句话也插不上,毕竟她是个连图纸都不是很能看得懂的门外汉,干脆就不掺和了,回去熟悉春耕祭祀流程去。
柳道非的祭文写好了,洋洋洒洒几千字,铺陈词藻,引经据典,文采飞扬,荡气回肠。
苏然一眼看过去,光生僻字就好几个,她读都读不下来,更别提当众有感情的诵读了。
这家伙不会是在整她吧?
面对苏然的质问,柳道非很是气愤,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春耕祭祀的重要性,祭文的书写要领,听得苏然头晕脑胀,赶紧打断。
苏然心想,大不了她主持祭祀的时候就挑着念,反正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跟她一样,对这种文绉绉的文章似懂非懂,少念一段也不会被发现。
至于天上的神仙,他们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反正每个祭祀人祈求的都一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诚意够就行了。
流程弄顺了,祭文写好了,平阳府的马牛羊也开始随着商队往回运了,可是雪还没停,苏然翻着黄历心情烦闷。
俗话说得好,二月河开三月春暖,可这眼看二月都快过到一半了,还在下雪,再下下去,怎么开荒怎么种地啊?
种不上粮食没收成,光指望靠工坊靠卖钱赚钱从外面买粮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今年暴雪受灾的可不是只有平阳府,几乎整个云夏都受到了影响。
灾年难过,可比灾年更难过的是连续受灾,苏然长叹了口气,合上黄历,决定不再苦恼这些无法改变的,去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要不然早晚得抑郁。
柳道非却跑来喊苏然,陈家来人了!
苏然愣住,纪家收到纪正初的信后毫无反应,连纪正初的死活都不管了,彻底装起了缩头乌龟。纪家都如此,苏然以为陈家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成想,陈家竟然派人来了。
这她可得去看看,陈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来的还是陈家老夫人,打扮的依然富贵逼人,但是态度却不似上次那般蛮横强硬,反倒有些憋憋屈屈。
陈老夫人快憋屈死了,她来曲城要人无果,回到南流镇家中就去跟丈夫哭诉,还添油加醋好一通抱怨。
本以为丈夫看在死去儿子的份上会帮她想办法,把该死的老三媳妇弄回来,哪知丈夫非但不帮忙反而大怒,还甩手扇了她一耳光,打的她耳朵都快聋了。
陈老夫人都这把年岁了,孙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被丈夫打成这样,委屈的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陈老爷不仅不安慰,还指着她鼻子骂她老糊涂,说她被纪家坑了,把陈家给害惨了,还逼着她回曲城找老三媳妇道歉,向那个姓苏的女官求饶。
陈老夫人懵了,觉得丈夫可能是疯了,让她去跟自己的儿媳妇道歉,她可是婆婆啊!
世上哪儿有婆婆向儿媳妇道歉的?
更何况纪元道那个不守规矩的贱女人,把她好端端的儿子都给克死了,还不替儿子守节,跑回婆家闹着要嫁人,连她儿子的忌日都不管不问,还让她去给她道歉,绝不可能!
哪知丈夫却说,如果她不去道歉,就把她给休了。
这个年纪被休,无疑让她去死,陈老夫人万般不得已之下,只得厚着脸皮过来了。
(https://www.biquya.cc/id150072/5679279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