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强带人冲了进来,陈老夫人吓傻了,急声嚷道:“我可是她婆婆——”
柳道非也急了,苏然这个土匪头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来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连恐带喝把陈家摁住,乖乖给纪先生赔礼道歉,这事儿就算翻篇吗?
怎么现在突然就要抓人了?
陈老夫人再怎么说还是纪先生的婆婆啊,孝道这个东西,你可以私下不那么遵从,但是不能明面上反抗,那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苏然拂开柳道非想摁住她的手,冷声喝道:
“你是她婆婆,可你既没生她也没养她,凭什么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你以为你是她婆婆就能掌握她的生死,你以为国法律例就管不了你们家吗?”
苏然手一挥,李大强立刻上前摁住了陈老夫人,嘟嘴反扣拖走,一气呵成,速度快的柳道非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纪元道看着跟烂泥一样被拖出去的陈老夫人,心里五味陈杂。
柳道非揉了揉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已经自顾自喝茶的苏然,直接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置陈氏?”
“关着呗,反正牢里有的是地方。”
“她又没犯法,你总不能一直关着她,纪正初的信已经流传出去了,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你把陈氏关着,咱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那可不一定,谁家后院没点隐晦丑事,查一查说不定就犯法了。”
“你,你这是胡闹,你到底想干嘛?”
“帮陈老夫人好好反省一下,替陈家把家底打薄一点。”
纪元道听糊涂了,苏然的前半句她还能理解是帮她出气,可后半句,什么叫把家底打薄,怎么打?
柳道非无奈地看着苏然,把勒索银钱说的这么别具一格,真不愧是土匪头子。
陈家也是不长眼,惹谁不好,非来惹她,尤其是陈氏那个蠢的,还一个劲儿跟她说什么三千两,不知道她见钱眼开,雁过都要拔毛的德行吗?
得知打薄家底是问陈家索要一大笔钱,纪元道愣愣地看着苏然不知道该说啥了。
苏然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一本正经跟纪元道解释:“我其实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彻底解决麻烦,陈家为什么敢来曲城找我要你,为什么这些年还不肯放过你?
是因为恨你怨你吗?
不是,是因为他们有钱!”
纪元道蹙起眉头,觉得好像不太对,可苏然却说的十分肯定,“就是因为他们家底厚,有钱有人脉,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等我把他们家底打薄了,他们过日子都得精打细算,哪儿还有钱维护人脉,拉帮结派,买家奴养护院啊?
没这些帮手,光陈家自己那几口人能翻起什么浪花?而你呢,又正儿八经有了任命,有权势有地位,还有我们这些靠山,你信不信,到那时候,我借陈家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来招惹你。”
柳道非........
啧啧,世上的歪理大概都在这个女土匪嘴里,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可纪元道被苏然的天花乱坠给绕进去了,觉得苏然说的有道理,要是能彻底摆脱陈家,那就按她说的做吧。
却不知等她走后,苏然跟柳道非感叹的却是,“你说我要是个贪官就好了,借这个由头直接把陈家和纪家一锅端了,那帮老财主有钱有粮食还有地,拿着他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足够在石门和卫河建工坊了。
等工坊建起来,石门和卫河那些没钱没地的流民就有活儿干了,他们安定了,大局就安定了,还能提高毛衣的产量,毛衣的产量还是太低了,想给西北军全员配备上太难了.......”
柳道非弹了下苏然脑门,打断她道:“你收敛点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一旦放纵,再想守规矩就难了,你不守规矩,下面的人就更不会守规矩了。”
苏然长叹了口气,要不是顾忌这个,她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嘛。
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做个想带领大家一起过好日子当好人的人太难了。
不过,她都打算问陈家要钱了,没道理放过纪家啊,纪家的家产本来就应该有纪元道一份!
柳道非听完苏然的盘算,什么也不想说,反正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说有的人天生就是土匪,坑蒙拐骗抢,随手就来。
大牢中,纪正初看到陈老夫人被押送进来,吓了一大跳,双手抓着围栏,把脸使劲贴在上面冲陈老夫人喊:
“老太太,您怎么也被关进来了?是我娘让您来的吗?苏大人这是不肯放过我,迁怒您了吗?您说句话啊,我都被关在这儿两天了,没一个人来看过我,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到底要怎么........”
陈老夫人自己还没回过神呢,被纪正初追着问的心烦意乱,不耐烦吼道:“你快闭嘴吧!你们纪家可把我给害惨了!”
纪正初被吼的懵了,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问,“老太太,您是不是误会了?咱们两家可是亲家,我们怎么会害你呢?”
“你们怎么没害我?你们害死我了!”陈老夫人的怨气怒火尽数爆发,冲纪正初吼了起来,“当初要不是你娘几次三番在我跟前提到你姑姑,我就不会.........”
人在极度恐慌不安中很容易失去理智,一不小心就会透露很多秘密。
就在陈老夫人跟纪正初大吼大叫时,关押他们牢房对面拐角暗处,凹进墙壁从外面一眼看过去完全看不到的地方,李大强正拿着小本本飞快记录他们透露的关键信息。
第二天一早,整理好的信息便送到了苏然的桌案上。
看到纪家背着纪元道吞没了她爹的抚恤丧葬费,故意在她亲哥回来祭拜的时候把她支开,就为了不让他们兄妹见面,互通消息,还模仿她的笔迹给她哥回信什么的,苏然的脸黑了。
纪家大房真是烂透了,利用族长的身份对纪元道干尽了坏事,可怜纪元道还以为亲大哥怨恨她害死了父亲,单方面断绝了跟她的来往,遇到困难都不敢向她哥哥求助呢。
“把这个送给纪先生。”苏然对李大强道。
李大强拿起册子,犹豫了下,问道:“大人,我该怎么跟纪先生说?”
苏然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就说,让她看清楚些,好把祭文写明白,给自己也给她父亲一个交代。”
李大强领命出去,苏然想了想,朝柳道非居住的小院走去,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给江城和忘川上课。
忘川虽然聪明,但是明显对学业兴趣不大,强逼着她学也学不成什么,还是另外再学点别的实用的将来能养活她的,比如——做饭。
柳道非本来是盘腿坐在炕上,安安静静喝着茶听苏然说话,可当听到苏然打算让忘川专门钻研厨艺,将来管理食品加工坊或者开食肆酒楼什么的,一口茶不由喷了出来。
苏然被喷个正着,气的半死,直接揪起柳道非的袖子擦脸。
柳道非自知理亏,任由她把自己袖子擦了个半湿,这才问道:
“你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呢?忘川可是你的女儿,又不是穷苦人家的姑娘,等及笄了找人教她几道拿手菜,跟她讲讲一些经典菜肴的做法,够她在需要的场合撑撑场面就行了,何必专门学做饭?
至于管理工坊开酒楼,也用不着她亲自上手,只用给她养几个善于经营的大丫鬟,她把丫鬟管好,让丫鬟帮她赚钱就是了。”
这下轮到苏然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道非,“你是打算把我闺女培养成名门淑女,嫁入世家豪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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