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二人走后,碧萝和卫英也十分识趣地退下。苏寻雁抬头看向眼前人,发觉他也正注视着自己。
“身上的伤如何了?”萧怀穆轻声问道。
她点点头,“好多了。”
忽然,她想到什么,“这几日不是狩猎的时间吗?”
萧怀穆背着手站在她对面,“前几日皇兄下令延迟到月底了。”
见她两眼放光,他笑道:“是不是觉得,正合你意?”
她点点头,“等那个时间我的伤就好差不多了。”
萧怀穆宠溺一笑,“你这么喜欢狩猎?那不如早点嫁给本王,王府没有规矩,你可随心所欲。”
听到这话,苏寻雁小脸一红,她干咳道:“什么嫁给你,这才哪到哪。”
“怎么,你不想嫁?”他弯下腰,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他的气息缠绕着,让她不知如何作答,“我还小,再等等。”虽说她现世中已经二十多岁了,可现在这身体才到及笄的年纪,不过……这身材还是很不错的。
萧怀穆唇角一扬,缓缓说道:“再过两个月你就及笄了,明年开春嫁给本王可好?”
这该死的男人,长得帅就算了,声音还那么魅惑!要不是她定力强,咳咳,“到时候再说吧。”她故作镇定道。
“好。”他低笑道。
待萧怀穆和谢临走后,苏明哲兄妹二人被叫到苏慎书房,只见他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目光凌厉。
“你二人是何时与晋王走那么近的?”
苏明哲一本正经地撒谎道:“上次祖母寿宴后,我与晋王偶有来往,妹妹是与惠禾公主比较熟悉。”
苏慎眉头紧锁,冷声道:“哼,日后你们离皇室的人远一些。”
“为何?”苏寻雁不悦道。
他沉声道:“不要问那么多,总之,以后不许与他们有过多交际。”
苏寻雁直想翻白眼,你说不让我就得全听你的?
苏明哲耿直地问道:“晋王为人正派,而那位谢公子亦是正道之人,儿子不明白,为何不能与他们来往。”
不料,苏慎猛拍桌子,茶杯也被震得颤抖,“问问问,为父是怎么教你的,多做事,少说话,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
见他居然对自己这么善良的哥哥发火,苏寻雁顿时不乐意了,“父亲自然是有你自己的想法,可与谁来往是我们自己的事,难道这些也要收到限制吗?”
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竟敢顶嘴,苏慎面子挂不住,登时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好啊,还学会顶嘴了!看来平日里真是对你太好了!”
苏寻雁冷笑一声,“是啊,您对我可好了,好到眼看着夫人设计害我,好到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处置我,好到要替我决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您这种好我承受不起,还请收回去吧。”
这一席话震得苏慎目瞪口呆,自己的权威遭到质疑,他怒从心生,抬起手就要挥向苏寻雁,却被苏明哲一把抓住。
“爹,寻雁说得没错,母亲总是暗地里刁难寻雁,今日这事您还没给寻雁一个说法!”苏明哲厉声道。
苏慎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他笑出声,只是那笑声十分冰冷,“好啊,一个个地都反了天了!你们要说法,我给你们!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苏寻雁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至于你,”他阴郁地看向苏明哲,“日后,你便长待在营中,非我允许,不得出军营!”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忽然,苏寻雁笑了起来,“堂堂镇国大将军竟黑白不分,武断专行,我真替大庆的子民感到悲哀。”
听到这话,苏慎目眦欲裂,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她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真正做错事的人你不去惩治,却无故处置没有犯错的人,一味彰显自己的权威,父亲,这不是黑白不分是什么?”
苏明哲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可他知道,这件事的确是父亲做的不对。
闻言,苏慎不再说话,良久,他低声道:“你们出去吧。”声音中略显沧桑。
看了他一眼后,苏寻雁拉着苏明哲转头走出去。
游廊中,苏明哲不可思议地说道:“妹妹,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还敢向爹爹顶嘴,那番话,我都不敢说。”
苏寻雁淡淡一笑:“有什么好怕的。”
这事之后,聂氏和苏婉莹老实了几天,可苏慎自那日之后却不再回聂氏房中。
七月十五,苏府嫁女,虽说这桩婚事并不光彩,可苏家毕竟不是小门小户,所以办的还是很热闹。
此时,苏婉莹的房中围了许多人,一群女子叽叽喳喳比新娘还兴奋,聂氏特意为她请来京城中的十全老人来为她梳妆,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看着她穿着大红的嫁衣,聂氏不禁流下泪来。
“婉儿,到了顾家不要那般任性,若是顾炎敢欺负你,娘让你爹去收拾他。”
“弟妹,依着婉莹的性子,谁能把她欺负了。”大夫人调笑道,同时对她这门亲事眼红不已,没了清白竟还能嫁得这样的好人家。
聂氏难得的没有理会她的挖苦,而是认真地交代苏婉莹一些事情。
府门外围观了许多百姓,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不久后,顾家的迎亲队伍缓缓走来,鞭炮声四起,顾炎打马走在最前方,与其他新郎官不同的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他一直拉着脸。
“夫人,大小姐,姑爷来了。”门外一个丫鬟跑进来兴奋地说道。
聂氏又悄声给她叮嘱了些什么,然而苏婉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聂氏无奈,拿起盖头替她盖上。
顾炎下马后并未走进去,前来迎亲的人也都老老实实地站着,苏明哲将苏婉莹背到花轿上,他本想说些什么,可想到聂氏做的事他就窝着一口气,可盖头下的人却说道:“二哥,请你替我告诉苏寻雁,日后的路还长,咱们走着瞧。”
听到这话,苏明哲怒火中烧,可顾及到今日是场喜事,他不愿再让苏府丢脸,“放心,有我在一天,便不会让寻雁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怒甩轿帘,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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