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11月20。
不需要仔细去回想，蓝烟也知道当初她为什么告诉他这个日期，这是她遇到张止的那一天。
那天下着大雪，在她灰暗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神明。
几帧画面在记忆里撕扯着过去的边界线，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土而出，他仍旧在她的记忆里发着光，没有丝毫的褪色。
眼前的画面似乎跟那一天瞬间交替，灵魂撕扯着要回到过去，而身体却无能为力的只能停留在此刻的分秒里。
心跟着来回撕扯，隐隐灼痛。
傅尘之静静的开着车，视线专注的落在前方，没分半分眼神给她，任由她在回忆里穿梭，想着另一个男人。
车子上了高速，除了路上的车灯，四周晦暗。
黑夜包围了人间，却让记忆的轮廓更加清晰。
她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可是她却怎么都看不透张止的死。
她一直困在过去里。
蓝烟鼻间酸涩，盖上礼物盒的盖子，侧眸望向驾驶位上安静开车的傅尘之。
不否认，在她的思维里，存在利己的自私行为。
跟傅尘之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平和的。
但张止却永远都在她的记忆里，她忘不掉，也不想忘。
她甚至希望傅尘之就像过去的五年里一样，待在她身边，纵容她想着张止。
可傅尘之不是物件，她不能这样对他。
所以在林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决定，彻底结束跟他的关系。
但是现在，一切正在偏离轨道。
蓝烟：“傅尘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傅尘之轻笑了一声，目光未偏离路况，“除了张止，还能想谁。”
“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做他的替身。”
他回答的平淡无波，好似在说着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蓝烟心里被撕扯的痛感更深了几分，“你不用这样。”
“不必你来教我做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可以选择远离我，但你不能阻止我把你拉回来。”
话落，车子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速度快的让人心惊。
可车内的两人，却没有半分的惊慌，两人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蓝烟靠着车窗，望着窗外看不太清的建筑，一言不发。
在这静谧的只有车流声的道路上，蓝烟的疲惫感爬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傅尘之瞥了眼睡着了的女人，逐渐降下车速。
……
等蓝烟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座椅被放平，身上盖着傅尘之黑色的羽绒服。
傅尘之依旧坐在驾驶位，手抵着车窗闭目休息。
有雪花落到车窗上，由下往上看，洋洋洒洒的雪，像轻小的鹅毛。
透过模糊的车窗，三两店面的招牌映入眼帘。
蓝烟悠的坐起来，这是北城大学城附近的街道。
傅尘之睁开眼，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弧度，但没说话。
“傅尘之，你把车开到北城了？”
蓝烟拿起手机，凌晨四点，他开了八个小时的车。
真是疯了。
傅尘之侧目看向她，“看见了吗？”
“什么？”
“我心甘情愿做他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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