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小丫头还在医院住着,乔白雪和魏骏昭到的时候,本就脸色苍白,瘦如枯柴般的她,还在睡着。
“骏昭,”章建城本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抬头看到魏骏昭和乔白雪进来了,他倏地一下,朝他们走了过来,脸色也飞快换了个表情,感激地抬起拳头,和魏骏昭碰了一下,“兄弟,感谢你的药!”
“有效果就好。”怕章建城有心里负担,魏骏昭并没有说明这药是怎么来的,反手拍拍章建城的胳膊。
如果章建城之前因为装药的瓶子很普通,而觉得这药很寻常,这会儿他心里也明白,这药很不简单,踌躇着问道,“你这个是不是很贵?”
要不然,小丫头的伤口被烫得那么严重,医院开的药,用了一天一夜,都没看出明显的效果。
可魏骏昭给这个药,他昨晚只是趁着医生离开后,给小丫头敷了半个小时,半夜起来一看,发现伤口干干净净的,不像之前那样,总是湿答答的,不停地总有脓水冒出来。
章建城和朱丽娟喜出望外,知道这的效果,肯定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好。
于是立刻决定,继续给小丫头敷着。
“你知道么,本来今天医生是要来跟我们商量截肢的事情的,可是最后在查完房后,医生也很惊讶,坏死的神经已经没以前那么严重了,说是可以再观察观察,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恢复的话,小丫头的脚就算是保住了。”
章建城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兄弟,谢谢你!”
朱丽娟红着眼睛从外面走进来,一看这情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刻拉着乔白雪又是好一番感谢。
朱丽娟就是一个典型的情绪一激动,就嘴笨不会说话,却一个劲儿地哭。
这种人,乔白雪以前也遇到过,她知道,这种性格的人,有的时候自己其实是不想哭的。
可是她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激动就感觉触发了泪腺的某个按钮,情不自禁地掉眼泪……
“嫂子,小丫头的脚保住了,这是好事儿,咱应该高兴,你快别哭了。”尽管理解她们这只是情绪太激动而已,可老这么“哇哇”地哭,乔白雪也觉得自个儿脑仁儿“突突突”地难受,更何况她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看着朱丽娟老这么哭,她真有种栓Q的感觉。
朱丽娟绝对是乔白雪见过的,最喜欢哭的人,要不是章建城说了几次,让她不哭了,她也许能一直哭下去。
等她终于在章建城的劝慰下收住哭声时,乔白雪顿时有种全世界都安静了的感觉,赶紧说道,“只要这个药对症有效,那咱就接着用,其它的暂时不要想太多,先把小丫头的伤治好。”
只要把小丫头的脚保住了,至于皮肤上的伤痕,等十几年后,到时若是经济许可,再做个皮肤移值手术就好了。
这话放在这时说,有点儿超前了,所以乔白雪并没有说出口。
再说这瓶药,她当时也忘了问云美荷,花了多少钱,自然也就无法告诉章建城。
“这药钱也应该由我们来出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想到自己的口袋,比自己的脸还要干净,就连小丫头的住院费,都是问魏骏昭借的,章建城的声音不免就虚了起来。
就算问出药钱来,他暂时也没钱还……
觉察到他的难堪心虚,魏骏昭及时开口说道,“这个药是朋友连夜帮助去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
章建城夫妇不知道这药来得这么不容易,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更是感激地看向魏骏昭和乔白雪,“谢谢!”
谢谢你们这么费心。
章建城着实没有想到,魏骏昭会为了他家小丫头,而去欠别人一份人情。
众所周知,人情债最是难还,可他却为他去做了,这就是战友!
“这份情,我记下了!”章建城嗫嚅着说道。
魏骏昭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这么客气,你不也帮了我许多?”
两个男人说着,便到一旁去说关于这批录音机的事儿去了。
这几天,朱丽娟总是动不动就哭,特别是从前小丫头高烧不退开始,就一直哭着到现在,两个眼睛都快肿成鲤鱼眼了,拉着乔白雪又在说章老太太这两天怎么作妖,说到最后,她又开始哭了,“我咋就这么命苦呢?千挑万选的,最后却跳进这么个坑里,我真是后悔死了!”
乔白雪又开始头疼了:……
她本不想接朱丽娟的话的,因为这一接,也许就是没完没了的哭诉。
可抬眼看到病床上,又瘦又弱,脸色苍白的小丫头。
想着妈妈若是立不起来,她的几个孩子,以后依旧还是多灾多难。
为了孩子,她到底还是多嘴了,“嫂子,你和章哥俩人得足够强硬,才能给孩子驻起坚硬的堡垒,别人才不能轻易伤家你们的孩子。”
原来,在她和魏骏昭到来之前,章老太太又来医院闹了,说章建城和朱丽娟狼心狗肺的,不给她钱生活,想要活活饿死她和老伴……
章建城和朱丽娟当然也据理力争,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围观的人群里,有两个邻居今天带着孙子孙女来医院看病,也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帮着力撕老太太。
最后章老太太虽然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落荒而逃,但是这么一闹,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谁能好受?
所以,便有了刚才朱丽娟在进门前红着眼那一幕。
“我……我们也想强硬的,可是章家虽说有两个儿子,但我那小叔子……”朱丽娟哭着叹了口气,“这样他们不就只剩下建城一个儿子养老了么?我们能怎么强硬得起来啊?”
看着朱丽娟这副纠结的样子,乔白雪在对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不免有点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如果是她处在朱丽娟的位置上,她不可能让老太太直到今天还在那蹦跶。
“赡养父母是为人子女应尽的义务,这无可厚非,但赡养的方式方法有那么多,你们又何必拘限于非得住在一起这种赡养方法呢?”
乔白雪其实很不喜欢去介入别人的家庭纠纷里,更何况是婆媳相处这种旦古难题。
要不是朱丽娟实在老实巴交得可怜,她又不忍心再看到年幼的孩子无辜受苦受难,她才不开这个口呢,“父母慈,则子女孝,如果父母只是把孩子当成赚钱工具养大,可着劲儿地压柞他/她,而孩子却因为辈份的关系,从不管是非对错,只要事关父母,就盲目顺从,不敢反抗,这在我看来,是愚孝。
你要是自己愚孝也就算了,可如果因为你的愚孝,让年幼的孩子无辜受牵连,那这就是害人。”
愚孝,是真的要不得。
不然,真是害苦了孩子。
可能,章建城和朱丽娟自认,他们还不到愚孝的地步,但是在乔白雪看来,任由章老太太这么一直上窜下跳,反复蹦跶,他们却无所作为,这跟愚孝也就只有性质上主动,和被动的区别而已。
朱丽娟泪眼汪汪,想到自己家的五个孩子,除了两个儿子没被章老太太搓磨过之外,三个女儿都不同程度地被她各种苛待过,更加觉得乔白雪的话很有道理,哽着声问道,“白雪,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教,该怎么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和魏骏昭走到一旁去说话的章建城,也朝乔白雪扭过头来,诚恳地向她请教,“弟妹,请你指点一下,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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