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她和工作人员谈好价格,约好明天去书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一转身就看到厂长夫人拿着几本习题册,想询问工作人员,哪本比较好。
在书店工作的几个女性人员,都只是小学毕业,认得几个字而已,她们也给不了厂长夫人有用的意见。
乔白雪便帮着她,把几本习题册翻了翻,有两本的出版社,还是她以前高考之前,刷过的题呢,虽然风格习题跟几十年后不同,可这个出版社出版的高考习题,质量还是不错的。
“大姐,这个习题册侧重于……”正好有时间,乔白雪很详细地跟她分析了,这几本习题册各自的侧重点,然后给出建议,“你可以根据你家孩子的情况,看着选择。”
“妹子,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知道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几本……”
等到再把另外几本习题册,给厂长夫人分析完,俩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就熟络起来了。
厂长夫人让乔白雪叫她“姚姐”,而她就喊乔白雪“小乔”。
乔白雪那会儿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纯粹只是看在她是一个准备高考生妈妈的份上,小声向她建议,可以找找关系,买一套名校名师出的习题册。
“对啊,我家就在这里,”厂长夫人拉着乔白雪的手,将她迎进家里,“那是你男人吗?你们也想来说买织布厂的事情?”
“姚姐,今天我们先不说织布厂的事儿,”乔白雪把话题转开,“姚姐,今天跟你说的那个习题册,你打听到门路了吗?”
“唉,别提了,”提起这事儿,厂长夫人就苦恼起来,“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你推荐的这套特别好,但是现在市面上已经卖断货了,好多地方都买不到了,我婆婆还找了她娘家的人帮忙在省城找,她们说省城也已经买不到了,我那大儿子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你说这可把我愁坏了。”
乔白雪安慰她,“姚姐,你先别着急,这种市面上卖断货的资料,出版社内部可能还会有少量的货,不瞒你说,我和省城出版社有合作,要不等今晚回去,给他们写封,问一下他们内部是不是还有,能不能帮忙给弄一套过来?”
“小乔!”厂长夫人高兴得都快喜极而泣了,握着乔白雪的手,激动得不得了,“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我就是写封信问一下,不麻烦的。”乔白雪笑着说。
厂长夫人光顾着高兴了,其它的,也没有想那么多。
倒是站在一旁的厂长,两只眼睛在魏骏昭和乔白雪身上转了转,忽然就笑个老江湖一样笑了,“原来你们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线。”
他的笑容里,带有那么一丝嘲弄。
“曲线救国怎么啦?反正你们那个破厂都决定了要卖了,卖给谁不是卖?”魏骏昭和乔白雪还没有说话,突然,一个穿着讲究的老妇人走出来,对着厂长吼道。
乔白雪看向老太太,心里了然,这肯定就是厂长家里那个对生活很讲究的老母亲了。
厂长被老太太吼得不敢吱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娘,我们工厂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与其说,他起这话是在说给老太太听的,倒不如说,他是在说给魏骏昭和乔白雪听的。
“行了行了,你那套说法,我都听了一百八十遍了。”老太太平时也不会这样子去拆儿子的台,今天不是着急着给大孙子要那套习题册么,而且看乔白雪和自家儿媳妇相处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外人,老太太也就没有太见外,“老婆子我也没有让你做违法的事情,人家小乔两口子想买织布厂,你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和他们谈,他们要是有有能力买得起,你又凭什么就这样把他们拒之门外?”
老太太这是帮着他们说话呢,乔白雪伸出食指,悄悄戳了一下魏骏昭的腰。
魏骏昭的反应也很快,顺着老太太的话尾,接上,“厂长,就像老人家说的这样,我们就是想争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你放心如果是我们自身能力不足,没有能力买下织布厂,我们也不会缠着你,让你帮忙暗暗做不该做的事情。
至于我媳妇儿帮忙弄那套习题册的事儿,那是她和嫂子之间的事情,和织布厂的交易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们有能力买下织布厂,我们感激你的帮忙;
如果我们能力不足,我们也不会拿着习题册的事情,要挟你一定要为我们做点什么,这点,还请你放心。”
厂长怕的就是,魏骏昭和乔白雪要是给不起钱,却拿帮了他家儿子弄习题册这点小恩惠,让他帮忙压价什么的。
织布厂的交易,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厂长也惹得一身腥。
“姚姐,咱俩也是有缘,帮大侄子问习题册的事情,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不否认,今天过来,我们是想来问问织布厂交易的事情,但是习题册的事儿和织布厂的事儿,可是两回事儿,不掺合在一起。”乔白雪也挽着厂长夫人的胳膊,说道。
反正,他们只能保证,不会挟恩图报,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说呢?
厂长的儿子收了她千辛万苦弄来的习题册,老太太和厂长夫人都是讲理通透的人。
如果她和魏骏昭真的没有能力买下织布厂,她们可能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如果他们有能力买下织布厂,老太太和厂长夫人难道会眼睁睁看着织布厂被别人买走吗?
肯定不会的。
她们,一个是厂长的母亲,一个是厂长的枕边人;
一个白天在他耳边唠叨,一个晚上给他吹枕边风。
尚雅还用得着怕竞争对手使手段吗?
“对对对,咱俩啊,就是有缘份,今天才会在书店碰到,”厂长夫人也笑着说道,“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忙乎着去,咱啊,就忙咱自己的事情,小乔啊,你要是能帮我们把这套习题册弄来,姐姐我一定重重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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