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一进京本王就知道了,”雍王洋溢着张灿烂的笑脸显摆着。
“只不过你不大出门,我又没机会去府上拜访,今日听说你在谢府做客,便想着这是个好机会,就跟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叫咱们见了面。”
雍王笑得纯真,可对于他说出来的话,向晚却一个字儿都不信!
要知道,这可是个走一步算五步的主,向晚更倾向于他实际上就是来试探谢家结亲态度的。
说了老半天,连老底儿都露给对方了,却见向晚一副“我就听你还能怎么鬼扯”的表情,雍王不由有些泄气。
“唉,你说说你们这些人,我说实话偏不信,反而胡诌的时候,你们倒一个比一个当真。”说着,雍王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他在外面一向是个热闹性子,因此只沮丧了不过两息,就又寻了个自以为有趣的话题,“听说你在京城开了间枕头铺子,叫什么胜玳珊的,名字倒是取的好听,就是生意不怎好。”
“王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向晚脸上不辨喜怒,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表达对雍王盯梢自己的不满。
雍王听明白了向晚的意思,摇着折扇笑地意味深长,“本王可是等了三娘子两年了。”
话音刚落,向晚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戒备地看向雍王。
两年前,雍王在离开青州回京之前,特意邀了向晚话别,也是像方才这般说了一堆废话,临走前,却留下一个荷包。
那个荷包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向晚诱杀青松那晚射出的几枚袖箭之一。
杀掉青松后,向晚清理现场一一回收了自己射出的箭矢,其他几枚都顺利找到,却唯有一支遍寻不到。
当时时间紧迫,向晚不能离开放河灯看热闹的那群小娘子太久,想着那箭矢上没有任何标记,也只得冒险匆匆离去。
未曾想到,那支遗落的箭矢最后竟落到了雍王手里。他不仅拿到了证物,甚至确定当日出现在望火楼设计杀掉青松的人就是自己。
在拿到荷包的一瞬间,向晚以为他会借机威胁自己,没想到雍王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描淡写将东西还到自己手中。
难道时隔两年,他终于拿着这个把柄,找自己谈条件来了?不过现在东西在自己手里,雍王凭什么威胁她?
见向晚瞪着双溜圆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母妃养的那只爱炸毛的波斯猫,浑身上下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对自己的戒备,雍王觉得当初的决定再明智不过了。
他纨绔草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世人要么不齿他的作为嗤之以鼻,要么碍于他的身份假意讨好,实则还是瞧不起,而那些知道他真实面目的,早就死绝了。
如此一来时间久了,他也有些寂寞的。
直到两年前在青州遇到了人前憨傻老实,人后暗暗挑衅钦差的向晚,他仿佛找到同类般兴奋,瞒着孟先生等人,私自改变了行动计划,为的就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
雍王低声一笑,“三娘子不必如此紧张,本王是真心将你当朋友的。你的枕头店开张,本王还特意让柳腰去买了个瓷枕回来。”
听说雍王居然去光顾自己的生意,向晚更是狐疑,难道这两年他很闲么?
“唉,是朋友本王才肯说真话,”雍王下一句无缝衔接的吐槽,“不是本王挑剔,你那铺子里的枕头瓷质地也太杂了些,放在本王房里也不体面不是?是以本王只好将它赏了府中下人。”
看着向晚脸色阴沉地快滴出水来,雍王话风又是一转,“是不是你那铺子弄不到上好的高岭土?本王在工部倒还有些用得上的关系,要不帮你牵跟线?”
“小本生意,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就知道这个雍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向晚冷漠拒绝,既然他不提荷包的事,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荷包的事,多谢王爷援手,不如就跟您往向家祠堂放银子的事扯平了,”向晚拱了拱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对方心思诡谲深沉,行事又全凭自己喜好,对上这么一个人,向晚不得不提起十分的警惕。
她这是在告诉雍王,虽然他手上有自己杀人的把柄,可她也有他盗窃官银的证据,倘若雍王敢动什么歪心思,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啧,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俩怎么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雍王虽未说明,但却算是默认了向晚的说法。
见向晚又想走人,雍王忙将话题转回了枕头铺子上,“我那皇叔前几日封了官窑给美人儿烧枕头,你那间小铺子若是真想打出些名头来,眼下正是好机会。”
这想法倒与向晚的打算不谋而合,可对方对枕头铺子的生意如此上心,叫她很难不怀疑他想谋夺自己的铺子。
向晚无语地看着雍王,谁知他又忽道:“啊,对了,本王今日来其实是跟三娘子商量正事的,就是那日在青州时的那个提议。”
不料两年了他还未放弃跟自己“结盟”的荒唐念头,向晚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对雍王这么个人,还是有多远离多远的安全。
“三娘子不必急着做决定,若是想好了,到善宝司找大师傅就是。”雍王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道。
说罢,他来了个华丽的转身,高高举起右手挥了挥,“话都说到了,本王这就回府了,我可不耐烦被一群老油条当傻子,换着花儿的探话。”
不知是见到了向晚,还是成功扰乱了谢家的宴请,雍王愉悦地哼起了小曲,这次他口中低吟的却是桃园结义,“古城相逢又团圆,关二爷马上呼三弟……”
“这位王爷莫不是这里有些问题?”看着雍王飒沓而去的背影,寿儿终于忍不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还有,她们姑娘什么时候跟他成了过命的交情了?
向晚摇了摇头,雍王这人一向真真假假,亦正亦邪,她也懒得再猜。
自己千方百计回京,只为了替朱、向两家无辜惨死之人报仇,雍王这个人太难把握,无论是敌是友,都是远离为好。
在心中做了决定,向晚对寿儿道:“走吧,也不知道前头的戏结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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