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村人的共同努力下,苏家的稻谷几天内便完成了从收割、脱粒,到晾晒、扬谷、装袋的全过程。
而这时,村里人的稻子却还没收割完,所以暂时还没人来交换。
自家的稻子收完了,三娘就带着全家人去帮自己娘家收割。
此时已是盛夏,割稻子只能在早上晨曦刚露的时候踏着露水出门,到日头当空的时候就收工回家。
甜宝最爱跟着哥哥娘亲一起去地里忙活了,她戴着三舅舅特意为她编的草帽,草帽顶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漂亮花花,开开心心地挎着个特制的小篮子,跟三哥四哥一起拾稻穗。
小黑照样忙得不可开交,比所有人都忙。
林大壮和林二猛都挑了两竹笼的小鹅小鸭子来捡地上掉落的谷粒吃,这样也能节省些粮食。
鸭子调皮,经常吃着吃着就跳上田坎往别人家稻田里去了,虽然没有人会介意,但是甜宝还是让小黑当牧鸭犬,一看到要越界的小鸭子就立马跑过去拦回来。
别人家的地里都是安安静静埋头干活,只有林老根家地里热热闹闹。
鸭子的叽叽叫声、小狗的汪汪吠声、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话声、大人的欢笑声响成一片,热闹又温馨。
兰姑娘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戴着一顶跟甜宝同款但是大一号的漂亮草帽,跟普通的农家女一般弯腰收割着水稻,但是那股跟农家女不一般的气质依然非常明显。
甜宝觉得兰姐姐真是厉害,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居然这么快就能完全融入到农家生活中。
而这种融入,并不是被逼无奈,而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干活很累,但是她开心的心情,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不知道员外伯伯和伯母,会不会想过他们的宝贝女儿会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一样割稻、浇菜、施肥、喂猪、扫院子呢?
怕是知道了得惊掉他们的下巴吧?嘿嘿嘿!
“甜宝,那是三舅舅吗?他在干啥呀?他面前那个女人是谁?”
在甜宝旁边拾稻穗的苏虎不经意间一抬头,忽然发现了村道上的身影,赶紧喊妹妹看。
甜宝抬头望去,果见三舅舅坐着轮椅,在村道上被人拦住了,两人貌似在交谈。
但是三舅舅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面前的女子,那女子却神情激动,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到激动处,还想伸手去抓三舅舅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而且三舅舅好像是要转着轮椅绕过那个女人,可是却怎么也绕不过,三舅舅往哪边走,那女的就站到哪边拦住三舅舅。
“阿娘,阿娘,三舅舅有麻烦了,快去帮帮他!”
甜宝大声喊娘亲过去帮三舅舅。
正弯腰低头割稻子的人们听到她的话都抬起头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周围的村民满脸都是好奇,只站在那里看着。
林三娘和沈清香一看清那女的长相,脸上就是一变,不约而同地拿着镰刀就往村道上大步走过去。
兰姑娘看到那边情形时,愣了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那女子一看就还年轻,这样拦在林老三的面前,猜也能猜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见林三娘和沈清香都面色不善地走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林大壮和林二猛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们是男子,总不好过去让人说他们欺负女人,就也只站在原地望着那边。
甜宝则是拉了二哥的手,就要跟着娘亲和大舅母过去,她可好奇那女人跟三舅舅的关系了。
见兰姐姐站着不动,甜宝又跑过去拉了她的手,一起往那边走去。
兰姑娘本就在犹豫,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过去参与这种事,但是甜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她就顺水推舟地移动了脚步。
甜宝刚走到村道边,就见已经大步过去的大舅母一把拉开那女子,十分不客气地问:“李莲花,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跑到咱们林家村来干什么?你拦住我家老三又是几个意思?大庭广众的,你不怕人家笑话,咱们家还怕你毁了我家老三的名誉呢!”
那女子被一个大力拉拽,弱不禁风似地往田埂上倒去,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手拉她。
她身子晃了几晃,居然又神奇地站稳了。
只见她幽怨地盯着坐在轮椅上低着头没有往她这边看上一眼的林三旺,嘟着嘴娇嗔地说:
“三旺哥,我都快摔倒了,你怎么也不拉我一把?你不是最不舍得我受伤的吗?为了我的安全,你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推开,自己却被马车撞断了腿。现在,你不怜惜我了吗?你看看我呀,我是莲花呀!你曾经的未婚妻莲花呀!你曾经用命来守护的莲花呀!”
“呕!”
刚走过来的甜宝忍不住作呕。
艾玛呀,这女人虽然年轻,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模样,长相也还算清秀,但是脸色暗黑、皮肤粗糙,头发枯黄,前不凸后不翘的,腰还粗得跟水桶一样,若是穿上男装,扮男人都没人能分辨得出她是女的。
现在用这么娇嗲嗲的声音故作娇嗔的样子,真的让人辣眼睛又辣耳朵,实在适应不了呀!
而跟在她后面的兰姑娘则是面色一沉,她已经猜出来这女的是谁了!
在苏家住了几个月,她早已打听清楚林三旺的腿是怎么断的,就是为了救他那个前未婚妻,被马车生生撞断的。
现在,这女的还来苏家和林家人面前说这种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果然,这话一落,沈清香和林三娘的脸色更是黑沉一片,恨不能将这女人的臭嘴用茅坑里的石头堵住,不让她再发出一个字。
就连一直低着头的林三旺,也终于抬起了头,黑眸沉沉地盯着李莲花。
李莲花见他终于抬起头来看自己了,心中一喜,赶紧挤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迎上去。
但是,目光一接触,只一刹那间,她就感觉浑身如坠冰窖,一股阴冷至极的寒气从脚底漫上心头,惊得她笑容僵硬,呆立当场,半晌无法言语。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犹如从地底深渊刚放出的恶魔,用嗜血的血瞳紧紧盯着她,让她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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