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里,人来人往,我拦住了个医生,打听老吴在哪间病房。
那医生得知我的来意后,说道:“胡闹,现在病人啥情况不知道吗,禁止探视!”
我没想到情况有这么严重,正在这时候,就见有两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拖着一名医生小跑了出来:“快快快,让让,让让,都让让!”
我定睛一瞧,被拖着的那个医生,双目紧闭,面色铁青,白大褂染着血,嘴角还吐着白沫。
先前与我说话的这位医生赶紧迎了上去:“啥情况?”
“还能啥情况啊,9号病房的那个病人压不住了呗,咱们都伤了好几个人了。张大夫,实在不行就往市里送吧。”
我听到是9号病房,赶紧跑了过去。
刚到了8号病房门前,便见这里堵了不少的人,里三层外三层,都踮着脚尖往前面病房里张望。
狭长的走廊密不透风,时不时传来杀猪似的惨叫。
我大惊失色,更加断定了老吴肯定在这里,急忙挤进去:“让一让,各位乡亲都让一让。”
这些人虽然是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9号病房。门口空出了一大片的空间,我刚到了门前,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惊奇的一幕:
老吴佝偻着背,十指戟张,指甲又尖又长,手背长了一层密密的黑毛。他的脸上也长满了黑毛,双眼往上翻着,尽是布满血丝的眼白,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处,口水顺着嘴里的獠牙滴了下来。
几个医生扑上去想要制伏老吴,可是刚接触到他的身子,便被老吴一发狠,人直接被甩在了墙上。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妈呀,这是中邪了吧?”
“可不咋地,现在这些年轻人没轻没重的,肯定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还了得吗?”
“医生都救不了,我看这事得找出马仙了。”
我见他们越说越不靠谱,何况事态紧急,急忙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为首的大夫已经五十多岁了,见我突然闯入,大喝一声:“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老吴举起了一个医生,发出了野兽似的吼叫。
我赶紧扑上去,将老吴撞倒。
但是老吴的力气太大了,他一挺腰,便将我顶到了一边,然后将那医生摔在地上,继而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以前不是没有和老吴打闹过,虽然那终归是玩闹,但我绝不相信老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几次尝试挣扎,竟然都没有挣脱开。
眼看他的獠牙就要刺穿我的脖子了,突然有两名医生上前,一左一右扳住了他的双臂使劲往后拖,这才使我死里逃生。
但是老吴双臂一振,这两名医生便被甩了出去。一个撞在了墙上,一个撞碎了玻璃窗,委顿在地半天起不来了。
我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站稳,老吴便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也跌倒在地了。
医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哭着喊道:“这可咋整啊,快,再叫人来,叫人啊!”
门口最近的一位医生拉开房门刚要冲出去,就被老吴拉住了衣领,将他高高举起,摔在了地上。
此时,老吴对屋内的人都不再感兴趣了。他的目光反而望向了门外,门已经打开了,外面聚集着看热闹的人。老吴的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糟了!不能让他出去,快拦住他。”
倒在地上的两个医生咬牙扑过去,一左一右抱住了老吴的双脚。但老吴力大无穷,毫不费力地一抬脚,这两个医生便飞了出去。
我见状,咬着牙站起身来,踩着病床跳了过去,一脚踢在门板上。门重重地关上了。
老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识,他怔怔地望着这扇门,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开门。很快,他将怒火撒在了我的身上。
我见他伸手来抓,连忙就地一滚,来到了窗户前。玻璃窗已经碎了,满地的玻璃碴儿。
老吴走过来,迅若奔雷,一只手便扼住了我的喉咙,将我高高提起。
我慌乱中抓起了一只三角形的玻璃碎片,情急之中刺向了他的手臂。
我没有想真的杀死老吴,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为求自保,只能先让他受伤。
但是这一下刺穿了他的衣服后,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当”的一声,我手中的玻璃竟然断了,老吴刀枪不入!
我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会发生这种变化,非但没能伤他分毫,我的手反而被碎玻璃划破了。
似乎我的举动激怒了他,他手里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我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被夺走了,一口气都喘不上来。我本能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料老吴突然收到了什么刺激,喉咙里发出了悲鸣,捂着自己的左手腕痛苦地跳开了。
我重重地栽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看到老吴这副样子,再看看我自己的右手。我突然明白了,八蚨夫人当初惧怕我的血液,老吴中了它的异毒,我也被它伤过,却没有中毒。那么我的血应该也可以制住老吴才对!
想到这里,我不再害怕,蹂身而上。
老吴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和我硬拼。
他的左臂已经受伤,只好单手朝我抓来。我左手格挡,欺近身去,右手在他的脸上一抹。
老吴的脸上冒起了阵阵白烟,他极度痛苦,双手捂住脸,又蹦又跳。最后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结束了眼前的这场战斗,大伤初愈的我也没有了力气,坐倒在地。
旁边的医生看傻了眼,他们绝不会想到,医治眼前这发了疯的胖子,居然是这样的疗法。
门外人见事态平息,胆子愈发大了,有几个已经聚到了门前,七嘴八舌地说着:“这小伙子有两下子啊,谁啊?”
“这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出马仙啊,专治中邪。”
“不像,我觉得倒是道士。听说道士也能驱鬼。”
“拉倒吧,道士能是这打扮?”
我没心思理会他们的流言蜚语,看到老吴的样貌没有恢复,心想只靠着我的血,估计也只能一时压制,而无法根除。蓦地,我想到了顾长友的那封信。
医生合力将老吴抬上了病床,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还用绳子牢牢捆缚住。
为首的那个医生转过身来想和我说几句话,我却问了他一句:“附近哪里有电话?”
医生说道:“我办公室里就有一部。”
其实这部电话本不能让我用,但是这医生看我刚才成功降服住了病人,还是大开方便之门。
他带我去办公室的时候,问我病人是什么病症,为何我可以让他安静下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可能是中毒。”
“中毒?”他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估计是在猜想哪种毒物可以引发这样的病症。殊不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来到了办公室后,我几步走到电话面前,拿出那封信,照着后面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等待了许久,嘟——嘟——嘟——三声过后,电话被人接通了。
“喂,哪位?”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急忙自报家门:“我是苏烈。”
对面一阵沉默,稍后说道:“我是顾长友。”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还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抱有怀疑,现在我却无比相信他:“我这边出事了,我朋友中了毒,现在医院都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电话那边的顾长友并没有着急回答我,反而说道:“你把他的病情说一遍。”
我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那边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似乎顾长友在记录着我说的每一个情况。
最后,顾长友说道:“你来北京,立刻,马上。”语气不容置疑,就像是在下命令。
我本想再询问一些细节。
但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很快挂断了电话了。
医生见我神情凝重,问道:“小伙子,你给谁打的电话?”
“北京。”说完后,我就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医生在那里心疼:“还是个长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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