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懂初一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
梅若裳说道:“总而言之,你今天离开这里后,你的下场也会是这样。”
我原来对梅若裳还挺有好感的,当初在林场奋不顾身的救她。但是她现在的语气,只有让我反感。
我说道:“那好,我可以相信你,但前提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梅若裳轻轻叹了一声:“他们和你一样,是以前帮助过吴显彰的人,可是不久之后他们就全都死了。这里面,包括吴显彰的老师,也包括他的学生。”
她的语气轻缓,我却听得尤为震惊。
怔愕半晌,我磕磕巴巴地说道:“他……可是他是你的老师啊!”
“没错,我们三人,随时都可能死在他的手里。所以我才让初一把你找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该相信顾长友,还是要相信梅若裳。顾长友有办法救老吴,但作为曾经并肩的战友,我又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姑娘。
梅若裳说道:“苏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绝不会害你。如果你今天执意要走,我也不会阻拦。但是吴文化很可能就……我不说你也明白。我们耽搁一分钟,他的危险就多一分。”
这道理我何尝不明白,我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捂着脸:“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我们去罗布泊。”
“罗布泊?”我在大兴安岭二十多年,足不出户。但是有关于罗布泊的名字也早有耳闻,当年曾有一个研究导弹的专家被派到了我们屯子劳动改造,那时候我还很小,喜欢听他说一些事。
每次偷偷给这个专家送饭,他都会给我讲上一段儿他的经历。
第一次听到罗布泊的名字,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说那里是个不毛之地,无论人畜,进去了都会死。
我忽然想起来,吴显彰也曾经说过,他曾经和二十多人身入罗布泊,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我不禁愕然,问道:“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旁的初一已经开始准备了,他换了一件衣服,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了一只木箱子,打开后,里面存放着一些开山刀、工兵铲,还有两把枪。
梅若裳说道:“没开玩笑,现在就出发。”
“啊?”
梅若裳走到里屋,似乎是打了一个电话,和什么人沟通着。
我看到初一换了一身衣服,将武器全都放在了一只包里,而后递给了我一把短枪。
我摇了摇头,没有接,只是心中苦笑,这独眼龙也不问我的意见,他已经将我视为团队中的一员了。
“初一,我还没问你姓啥呢?”我主动找了个话题。
“没名没姓。”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
怪人。
稍后,梅若裳从里屋出来了:“苏烈,这次路途比较远,你要做好一个思想准备。”
我无奈地说了句:“无所谓,你们别骗我就行。”
梅若裳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稍后还给了我一只上海牌手表。
这么金贵的东西我还从来没有拥有过,珍而重之地戴在了左腕上,爱惜地摸摸表盘表带。
我欣喜问道:“这东西是给我的?”
“嗯,方便对时间。”
大约五分钟之后,梅若裳让初一在前面走,我们跟在了后面,离开了这座小院。
初一骑着摩托,我坐在了后面,梅若裳坐在挎斗里,顶着夜色一路疾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了城外的一条土路,路两旁栽种着白杨树。远处停放着两辆吉普车。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抽烟。
初一将摩托车停稳后,梅若裳下车走了过去。
对面的那几人也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人体态肥胖,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皮夹克,挺着大肚子,满脸的络腮胡。
“小梅啊,等你半天了,咋这时候才来呢。”
梅若裳说道:“别提了,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我趁机打量了一下这群人,一共有六个,除了这个大胡子,还有一个光头,一个鸭舌帽,一个十几岁的小寸头,剩下的两人一人穿着喇叭牛仔裤棉大衣,一人戴着眼镜,留着分头。看样子他们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岁。
“赵叔叔,麻烦你了。”梅若裳很客气,“我们走吧。”
大胡子笑了:“咋还叫我叔叔啦,这不差辈儿了吗?上车吧。”
除了那个光头,我们分别上了两辆吉普车。大胡子亲自开车,梅若裳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和初一坐在了最后面。
我朝车外望了一眼:“那个光头兄弟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大胡子笑了:“那是良乡本地人,给我们带路的。再说了,你们的摩托车不也得找人看着吗。”
自从离开那个院子后,初一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不爱说话了。而梅若裳则与大胡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自打出生后,我还是第一次坐汽车,新奇感让我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只可惜时值深夜,也没有路灯。看了一会儿后,便忍不住两只眼皮打架,然后睡去了。
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竟然不知道饿了。
晕晕乎乎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小梅啊,坐在后面这傻小子合着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也不打算告诉他吗?”
接着,便是梅若裳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这么大的事,万一泄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嗯,你的顾虑是对的。带这小子去趟罗布泊,顺便验验真假,你是这个意思吧?”
梅若裳没有说话。
我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大脑飞速运转着: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睁开眼睛,仍旧装睡,却忍不住在想:带我去罗布泊验验真假,难道还有一个假的我,梅若裳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心里开始后悔了,昨晚或许应该坚持去找顾长友的。
就算顾长友要骗我,那也是干脆利落的骗,不像梅若裳这样遮遮掩掩。
然而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我都要笑自己天真了。怎么能这么傻呢?不管谁能救老吴,都是好的。
我慢慢坐了起来,假意打了一个呵欠,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不免又想起了远在东北受苦的老吴。
“你醒了?后面有吃的,也有水。”
初一从后备箱里拿过来一瓶水递给我,我拧开后喝了一口,问道:“还有多远?”
不料这个问题,净引得大胡子哈哈大笑,梅若裳也不禁莞尔。唯有初一面无表情。
“小伙子,你是在跟你赵大叔开玩笑吧。罗布泊远着哩,我们得开几天几夜呢。”
“啊?”
我小的时候,接触到的罗布泊消息太模糊了,长大后也从来没有了解过。
我问道:“在哪儿?”
“新疆。”梅若裳答道。
我一听就急了:“这么远,我们得开多久?”
“唔,要是顺利的话,至少也得十几天吧。”大胡子答道。
我说道:“这怎么行?梅若裳,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救老吴。我们现在去罗布泊,老吴那边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苏烈,你把心放进肚子里,那人绝对有办法救活老吴的。”
话虽如此,但我不相信天下有人能解得了傀儡蛛的异毒。
大胡子此时发话了:“小兄弟,你放心吧。别的不敢说,就小梅说出的话,比咱们大老爷们儿都好使。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说完,他似乎故意踩了一脚油门,车速飞驰。
我心想:完蛋了,这下是上了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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