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大姐果然没有食言,真给我们包了一顿饺子。
在这深山老林里,难得能吃上一顿正经饭,下午的那顿蛇肉吃得我直犯恶心。
见到了这白胖白胖的饺子,每个人都没客气。
尤其是老吴,饺子刚端上桌,这小子一双筷子直接插下去,每根筷子上都插上来了三四只饺子,撸进嘴里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刚才还不想答应大姐,这会儿吃得比谁都欢。
我趁着吃饭的空当儿,想问清楚有关当年更多的细节。
但是大姐说她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更具体的事情一概不知。就连照片中的人,她也只知道姓苏。她和她男人,称呼我老爹苏大哥。
“老烈,你老爹不是护林员吗,啥时候成科……”
我急忙冲老吴使眼色,让他别瞎说。
老吴打量了一下热情招呼我们吃饺子的大姐,赶紧住了口。
大姐拨了十几只饺子到我的碗里,说道:“我再给你们准备些干粮,你们路上吃。想想还缺什么,大姐家有的,都让你们带上。”
老吴笑了:“嘿嘿,那敢情好。”
吃过了晚饭,我们就准备休息了。这户人家两间房,我和初一、老吴睡一间。梅若裳和大姐睡另一间。
一想到要去弹子岭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辗转难眠。心想,我老爹当初进入了弹子岭山洞,会不会也是一去不复返呢?他为什么要装死,又为什么来这个地方?
“初一。”我想向他问问看,哪怕能给我一个不靠谱的答案,也多少能对我有一些宽慰。
“嗯?”他应了一声。
“没……没事了。”我想了想,这家伙除了战斗力惊人,也没什么别的过人之处了。
我都怀疑这独眼龙的脑子到底有没有用过。所以也就不问他了。
初一翻了身,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绵密的呼吸声。
睡得到快!我翻过身去,闭上了眼睛。没找出真相之前,胡思乱想就有什么用?渐渐的,困意来袭,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推开门一看,大姐已经帮着梅若裳在收拾行李了,我们带的物资有限,昨天和那巨蟒水中搏斗,万幸干粮没有湿。
这大姐又十分实在,给我们准备了一大批吃的东西。每个人的负重就达到了十几公斤重。
老吴苦笑,悄声对我说道:“看来,这大姐是铁了心巷想查清楚当年的事啊,要不为啥对咱们这么好?”
大姐似乎听到了,回过头来歉然说道:“不不不,我可没那意思,只是和你们投缘。穷家富路,多预备了一些,你们别嫌弃才好。”
人家毕竟帮了我们大忙。我对大姐说这胖子有病,别理他。
四个人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就出发了。
按照地图,我们要想去弹子岭的话,得继续沿着粉青河往西走,穿过一个叫鸡公岭的村子,然后就到了弹子岭了。从地图上的距离来看,估计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
我们每个人身上的装备加起来,足有十几公斤,这还不算手里的武器。虽然很重,但这一次有了目标,脚下也觉得轻快了一些。
我们先到了粉青河,然后沿着河滩走。脚下的路面不停地变化,有的时候是鹅卵石,有的时候又是泥浆。但这么走,总比在林子里穿行好得多。
梅若裳说,现在国家正在修路,等路修好了,穿越神农架就会方便多了。
老吴抱怨说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要咱们等上几年,等国家把路修好了?到时候没准儿苏大叔都娶二房了!”
“滚犊子!”我骂了一句。
一路上说着话儿,也就不觉得那么累了,还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已经到达了鸡公岭村。行程比我们预计得快了许多。
每个人都很亢奋,于是马不停蹄,继续朝着弹子岭前进。
大家脚下不停,老吴比较担心,他问道:“老烈,你说弹子岭山洞里到底有啥啊?”
我知道这胖子怂了:“咋了,你怕了?”
“谁……谁谁……谁怕了?咱们这是不打没把握的仗啊,有句话说得好啊,叫知己知彼……百什么来着?”
老吴没什么文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后半句来。
我借机说道:“王国富说的那个古墓,是啥样的都不知道,你不还是一门心思惦记着?”
“那不一样啊,古墓里有啥咱们还不知道呢,问题是弹子岭有啥,咱们哥们儿可清楚啊!”
我一愣,问他弹子岭有啥。
他一本正经地答道:“山神老爷啊!”
“快拉倒吧,我估计,所谓的山神老爷可能就是咱们昨天遇到的那条大蟒蛇!”
“真的假的?”
我这么说,也是让老吴放心,不过又一想,那么大的蟒蛇属实罕见。也不排除这怪物被李家湾人奉为了山神。
梅若裳也在一旁帮我,她说道:“有这个可能,蟒蛇的领地意识很强,尤其是那么大的一条蟒蛇,从李家湾到弹子岭,都可能是它的领地。既然有这条蟒蛇在,在这一带就不可能还存在别的猛兽。”
老吴狠狠点了两下头,可不一会儿又皱起了眉头:“那要是有妖怪呢?”
我没好气儿地说了句:“那你这个二师兄就拎着九齿钉耙上吧!”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来到了一处河滩。举目远眺,透过茂密的树冠,隐隐看到了远处的云雾间有一座座高耸的山峰。
从这里望去,那一座座山峰均呈圆柱状,顶部尖尖的。有点儿像是一个子弹。
我和梅若裳确认:“这就是弹子岭了吧?”
“应该是。”
我看了一下时间,不过才十二点半,大家决定马上穿过密林,先到弹子岭查看一下情况。
我和梅若裳说,其实我并没有真的决定好,是不是要进入那个山洞,只能是先查看一下情况。这次来神农架,还是要以大家的安全为前提。
梅若裳也赞同我说的:“先找到那个山洞。”
这片林子相比于我们前面走过的,更加茂密。枝丫横生,有一些藤蔓看似软弱无力地垂了下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走到后来,初一拿出了匕首,斩断藤蔓为我们开路。
我想起来他手里的这柄宝刃,看着不大,却沉重异常。
我就问他,这把匕首有什么名堂。
一般情况下,初一对这样的问题是不屑回答的,但是这一回,他罕见地说了两个字:“囚血。”
我没听懂。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密林的边缘,耳边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拨开阻住视线的最后一丛杂草,眼前景致大变。
两侧是隐在云雾中的苍翠山峰,层峦叠嶂,宛如海面起伏的波涛,茂林修竹,郁郁葱葱。
一条小溪从山间奔流而下,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到鱼儿在溪流中游动。
沿着溪流走上几十步,抬头便可瞧见弹子岭,在逶迤的群山间,她宛若静立的处子,与世无争,却又透着些许的神秘感。
“这就是弹子岭啊!”老吴深吸了一口气,“山洞呢,在哪儿呢?”
“要是那么好找的话,也轮不到我们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决定和大家一起找找看。
原以为,弹子岭不过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实则是我们小看了它。
这附近四五座山峰连成了一片山区,都叫做弹子岭。
在群山中找到一个山洞,着实不易。
本以为这么快来到了这里,找到山洞轻而易举。可是转眼到了天黑,我们还是毫无收获。
夜幕垂降,我们只得在溪边点燃了篝火,准备搭帐篷休息。
“娘的,腿都溜细了。老烈,我真佩服你老爹,他是怎么找到那个山洞的?”
我正要反唇相讥,突然间,老吴身后的草丛中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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