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空气潮湿,发霉的味道很重,熏得我脑仁儿疼。
我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脚下,走下了台阶。
这里是位于卧室下方的一个暗室,大小与卧室差不多。
当我看清楚里面的布局后,不禁大为惊骇。正中间停放着一把长条板凳,板凳的另一头拴着手腕粗的铁链,紧挨着铁链,立着一根十字形的木桩,旁边还放着一只火盆,里面是熄灭的木炭。
左侧的墙上,挂着无数的刑具,有一些我是认识的,但有一些从来没有见过。
靠着右侧的墙壁,放置一张长条桌,桌上有一个发报机,还有一堆的文件。
在长条桌前,倒着两具骸骨,其中一个人穿着日式军装,另一人则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
“老烈,啥情况?”老吴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经傻了。
我走过去,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这两具尸体,两具骸骨叠放在了一起,我将上面的骸骨搬开后,发现一把刺刀刺入了下面穿鬼子军装骸骨的心脏处。
“看模样,这是个小日本啊。”
“嗯。”我应了一声,随后去检查搬开的那具骸骨,发现他身上有多处骨折的痕迹,甚至双腿都快碎成粉末了。
我说道:“看来,这里以前是小鬼子的行刑室,而这人,是当地的抗日英雄。”
“我们刚才见到的,是这位英雄吧?”
我点了点头,这里就这么大,一眼就望到头儿了,也没见到有其他人在。有些事情,真是由不得你不信。
老吴可不客气,上去摸了摸小鬼子身上的衣兜,从他的腰间的枪套里拔出来了一把南部十四。
可是因为这里空气潮湿,枪支生锈,早就不能用了。
老吴骂道:“他娘的,你这小鬼子一辈子不做好事,死了也不知道给爷们儿留把枪。我去你大爷的!”
抬起一脚,将鬼子的颅骨踩了个稀巴烂。
“先找找,看有没有能用上的。”我起身走到了桌边,查看起了桌上的东西。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台发报机了,但是这东西又大又沉,我们也用不上。其次稍微有价值的,就是桌上的文件了。
日文我可不认得,只能通过繁体中文来判断,这是一支叫做渡边小队的鬼子军队,全员50人。
在这些繁芜的文件中,我还发现了幽灵岛、栖霞等字眼儿,忽然想起来梅若裳给我看过的资料,日军先后派了两拨人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海龙王。看来这个渡边小队,就是后续抵达这里的那些人了。
我看了一眼骸骨军装上的军衔,只是个普通的一等兵,其他人去哪里的了?莫非去了栖霞屿,遭遇了海难?
一定是这样,而这个一等兵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和上级取得联系的。至于这位和他同归于尽的抗日英雄,很有可能是带路的向导。上等兵见同伴儿都没有归来,对他进行了蹂躏毒打。这人遍体鳞伤,最后选择了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老吴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的武器,他说道:“屁大点儿的屋子,啥都没有。小鬼子太他妈可恨了!”
说完还不解气,又重重地踩了两脚,把小鬼子的尸骨踏成了粉末。
我说道:“咱们先把英雄的骸骨安葬吧,走。”
我们从暗室里走出来,梅若裳问我里面的情况,我大致说了一下。
三个人在小洋楼附近寻了一块高地,用工兵铲挖了半米深,将骸骨安放进去了。
老吴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您老人家是抗日英雄,现如今全国解放了,乡亲们也都过上好日子了,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多多保佑我们,让老烈能找到他爹,让我们都能平安。我们也不懂风水,这旮地方挺好的,依山傍水……”
我听着老吴絮絮叨叨的,点了一支烟,插在了坟头前。
梅若裳说出了心中的困惑:“佟噶说,之前的房东……”
我说:“不是一码事,时间对不上,另有其人。有机会的话,再找佟噶问个明白。”
在小洋楼里发现了这样一个地方,让我们内心都充满了感慨。
老吴一个人生着闷气:“娘的,我还以为这是哪个有钱人住的呢,原来是小鬼子的地方,他大爷的,咱们走的时候,干脆一把火给它烧了。”
“别乱来,”我环顾四周,“这房子可能是民国时期公馆,也算是文物了,可不能乱来。大不了跟佟噶说一声,让他上报也就是了。”
梅若裳说:“我明天去找佟噶,问问他这里的详细情况。但是找船的事,得辛苦你们俩了。”
当地的方言我和老吴全都听不懂,但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梅若裳。
老吴拍了拍胸腹:“放心交给我和老烈了,总能找到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天亮之后,老吴和我办的差事并不轻松。
金轮岛并不大,步行的话,一天时间就能环岛一周了。
本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能用普通话交流的渔民,但是一听说我们要去栖霞屿,立马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和老吴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人敢去。
老吴说得口干舌燥,路边上看见了卖椰子的,说没尝过,就买了一只椰子喝。
一大口喝下去,老吴发出了感慨:“啊,舒坦!我说老烈,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眼瞅着大半天都过去了,你说这里的人怎么死心眼儿呢?价码都提高三倍了。这里的人是不是风格高尚,不喜欢钱啊?”
我捧着椰子喝了两口:“别忘了我和你说的,再喜欢钱,也得有命去花。栖霞屿的事又不是没和你说过,小鬼子那么多人都全军覆没了,也难怪这些村民不愿意去。”
旁边卖椰子的小贩戴着草帽,听到了我们二人的聊天,他嘿嘿一笑,摇着脑袋什么都没说。但这笑声分明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老吴打眼一瞧:“你笑啥?”
小贩的普通话说得很拗口,但我们也能听懂七八分:“你们两个老板啊,太年轻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栖霞屿是什么地方,那里有海龙王啊,谁敢去呀?”
这时候他的摊上也没什么生意,我就和他聊了起来:“啥海龙王啊,我看八成是看花眼了吧?”
“那可不是看花眼啊。”小贩坐下来,摸出了烟叶子,要卷上一支烟。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老吴,给他使了个眼色。
老吴忙不迭地拿出了自己的大前门:“来,兄弟,您来这个。”递上去了一支。
小贩接过去,瞅了一眼上面的商标,凑着老吴递过来的火点着了,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徐徐吐出了烟雾。
见他不开口,老吴说道:“海龙王到底是咋回事,你给我们说说呗?”
小贩说道:“海龙王可不得了啊,兴风作浪,只要有谁敢靠近栖霞屿,肯定是要翻船的。我们这里每年都有去栖霞屿回不来的。你们不要以为我在说大话,有人亲眼见过海龙王的,还和它搏斗过哩!”
我觉得这话越扯越远了,我当然不会相信有什么海龙王,最多就是一种未知生物。
不过听到有人亲眼见过,我忙问这小贩是谁。
小贩说道:“去北湾,有一个叫金刚的老爷子,他年轻的时候就见过海龙王的,还从它的身上扯下来了几片龙鳞哩。是从海龙王逃出来的唯一一人!”
金刚,这名字有点儿意思。不过这金刚既然是位老爷子,那少说海龙王也存在几十年了。
我想起了梅若裳给我看过的那片蛇鳞,难道海龙王,只是一条大海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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