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无法形成一致有效的意见。
其实我很体谅岩大叔,他是本地人,从小就在这样的传说环境中长大。我们实在没必要将他也牵扯进来。
最后还是我说了一句:“这样好了,岩大叔,这次你和玉罕姑娘,能跟着他们来救我,我真的是很感谢。回头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报酬。至于这次去藏金坳,我看你和玉罕姑娘就不必和我们同去了。”
“老烈。”老吴一听这话,搭在玉罕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你……你咋能这么说呢,没有当地朋友带咱们去,你认得路呀?”
我看出来了,这胖子是不想和玉罕分开。作为好兄弟,我当然不想拆他的姻缘。正不知道怎么说呢,初一说话了:“大体方向已经知道了,走过去不难。”
“嘿,独眼龙,你他妈……”老吴骂不出来,最后怏怏收回了手,“行行行,你们俩是真够可以的。我服了行了吧?”
他又转而对岩大叔说道:“爷爷,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您也的确不能跟着我们冒这个险。我看这样吧,您带着玉罕回去,提前给我们摆个庆功酒啥的。我们去去就回。”
“你们真要去?”岩大叔跟我们再次确认。
既然初一有模糊的印象,而且说必要去一趟了,不管是帮我还是帮他,我们都责无旁贷。
见我和初一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岩大叔最终放弃了:“那好吧,我和玉罕会把子弹和吃的都给你们留下来。一定要小心。来,我和你们说说你们走哪条路是最近的。”
岩大叔在用烟袋锅子在地上画着:“这是咱们的位置,你们从这里走过去。大金湖往年就这么大点儿,这里原本是最窄的。但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天亮后,我们和岩大叔及玉罕挥手告别了。看着他祖孙二人挥挥手,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老吴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然后奋力摆手。
我随后问初一,他是怎么认识岩大叔的。
初一说,他当时从大金湖返回十字镇后,想要先将受伤的老猎人送去医院,当时就是岩大叔热心帮忙的。那一阵子,初一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岩大叔就让初一住在了他家里。
一连几天,初一再也找不到苏灵杰的踪影了。他就想到带我来一趟,何况苏灵杰要杀我,他必须尽快回北边,于是就先去了北京。
我很奇怪:“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去甘肃的?就连老吴他们都以为我要去内蒙呢。”
初一说:“他说过叶家四虎,也提到过韩峰,我跟了韩峰几天。有一次听见他在给人打电话,说这次去甘肃的事,包在他身上,通古洛可以到手,他们要想插(杀)的人,也能赶紧利落地办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要不是初一的出现,恐怕我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老吴在旁边听了个大概,问我:“老烈,你小子到底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了,这么多人要杀你?”
有这两位好朋友在,多个人参详一下也好。
我说道:“其实我心里有一种感觉,我总觉得这背后像是有一个人在操控全局。这个人很厉害,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老吴没有把这些细节放在心上,他说道:“你也别太上火,不是让猴子在查了吗?等了了这里的事,咱们一回北京,说不定猴子那边就有消息了呢。”
这倒也是,眼下只顾着发愁也不是办法,先去藏金坳再说。
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没有绕过大金湖。但庆幸的是,那诡异的吸血毯也再没有出现了。
我们晚上就在远离湖边的一处平坦地选择扎营。
老吴不停地翻着背包,仿佛在迫切地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呢?”我按捺不住,最终问了他一句。
老吴面带忧色:“老烈,你有没有什么辟邪的东西?实在不行,你再抹点儿血,匀给我点儿。”
我笑了:“怎么,你不是号称东三省第一猎户吗,你还有怕的时候?”
“这回不一样啊。要是跳涧子熊瞎子什么的也还罢了,要真是他娘的不干净的东西呢?咱们好歹有个防备不是?我听说,黑狗血专制这东西。但咱们没地方淘换去,我寻思你的血也和狗差不多了。”
“你他娘的才是狗呢!”
我们哥儿俩逗着趣,初一忽然说道:“那东西,不像是鬼。”
我赶紧附和:“对呀,岩大叔说,那东西是走着的。鬼还用走吗,不都是飘着的吗?”
老吴愣了一下,觉得我们说的有些道理,他只得不情愿地叨咕两句:“都三十年了,说不定老头儿记错了呢。”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准孙女婿了,得相信长辈。不过你放心,要是有危险的话,哥们儿的血随便你用,行了吧?”
老吴这才稍稍放心,笑着点了一下头:“行!”
我们说说笑笑,又是一晚过去了。
抬头望着山间的明月,我的内心暗道:不知道进了藏金坳,还有没有这么惬意的日子了。
第二天,我们终于绕完了大金湖,按照那晚岩大叔给我们指的路。只要我们穿过面前的这片林子,一只沿着路往前走,就能到达藏金坳了。
雨林的厉害我已经领教过了,此时不敢怠慢。
老吴趁我不注意,一张大肥手,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
“你干啥玩意儿?”我觉得这东西一入嘴,又酸又涩又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立刻就要吐。
老吴赶紧捂住我的嘴:“不能吐,这可是我媳妇儿淘来的宝贝,含在嘴里,毒蛇都不敢轻易靠近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媳妇儿媳妇儿”地叫上了。
经他这么一解释我才明白,原来这是当地人自制的一种草药,用来驱蛇的。功效怎么样不好说,但这味道确实是让我不舒服。
当地盘踞的毒蛇种类很多,只说大类,除了我前面提到过的眼镜王蛇和眼镜蛇,还有诸如蝮蛇、蝰蛇等,每一种都足以致命。我不相信一枚小小的药丸可以规避这么多的蛇类,但听人劝吃饱饭,说不定有奇效呢。
我见初一也含了一枚,然后我们三人就钻进了林子里。
这里的空气湿度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到不舒服,我们三人在里面穿行了许久。
湿热的天气下,让老吴这样的东北人很不适应,他抱怨着问还有多久能到。
我说:“你忘了岩大叔怎么说的了?藏金坳里面都是森林,我们怕是要一直走下去了。”
我刚说完这话,老吴突然拦住了我:“等一下!”
他的神情十分紧张,我和初一不由愣住了。
只见老吴慢慢蹲下身子,从旁边拔了一株草,缓慢地伸进了我面前的一片草丛中。
“啪”的一声,一只几十斤重的捕兽夹跳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抚着剧烈跳动的心口:“老吴,幸亏有你在呀!”
老吴得意地一笑:“那当然啦,要是被这玩意儿咬住了,少说也得断条腿。不过你俩放心啊,有我吴文化在,保证你们俩的安全。走着。”
我想,藏金坳是当地人的禁地。既然这里埋伏有捕兽夹,那就意味着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正这么想着呢,忽然,我们脚下的路渐渐变得泥泞了。
破败的落叶混杂在了泥土中,发出了阵阵的霉味儿。
难道这里是沼泽区?
初一较为警觉,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你们看周围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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