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上，一男一女正拥抱在一起，眉目传情，举止暧昧……
就算只是简单的黑色线条勾勒，在纸张并不怎么好的页面上断断续续，不似现代纸张印出来的那样清晰。
桑柠也一瞬间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
这本书就像烫手山芋，被她一下子扔了出去。
可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桑柠的脸颊更红了，从耳朵红到脖子，还冒着热气。
桑大小姐哪曾看过这种直白露骨的东西。
她不和那些富家少爷小姐混在一起吃喝玩乐，也不混迹会馆高尔夫球场等场所，虽知圈子里的糜烂风气，却从不染指。
桑柠喜欢调侃秦兆川，无非是觉得他好玩，受了穆宜楠的影响。
可她竟不知，秦将军表面像个纯情大男孩，背地里居然买这种书。
……不对。
他怎么能把这种书当礼物送给自己呢？
桑柠佯装淡定：“秦将军，你买书的时候有看内容吗？”
秦兆川不知桑柠怎么了。
在他的眼中，神明不过打开书看了一眼，就扔的远远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如实回答：“没有，当时那个小商贩要收摊了，川就直接把他所有的书都买了回来。”
桑柠勉强咧起一个笑，对他竖起大拇指：“有钱啊，秦将军。”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秦兆川眨眨眼，不明所以。
桑柠气笑了。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气，他自己没看就送过来，果真心大。
突然多了一丝报复心理，桑柠反手将刚被自己甩出去的画册又拿回来，对着水幕，胡乱打开一页：
“秦将军自己看看！”
桑柠估计是气疯了，换作平常，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神明让他看，他就看。
只是通过水幕，看到画本上交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后，秦兆川也傻了，脸同桑柠一样，不争气地爆红。
他十几岁就上了战场，没多少时日是在将军府，就算回了京，也忙里忙外，连府里丫鬟接触的都少，至今都未娶妻。
京中贵族子弟十几岁就懂得的事情，他现在二十多了，也不是很懂。
偶尔军中将士没羞没臊地说起来，他就佯装淡定。
谁知道不过是给神明买些书册，就买到了这种书！
一想到他将这种书送给了神明，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桑柠过了那股劲，戏弄他的心思占了上风，见秦兆川一脸爆红头越来越低还不满意，非要添把火：
“秦将军，看清楚了没有？”
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看清楚了，脸就别想要了；
说没看清楚，神明再让他仔细看看怎么办？
秦兆川近乎哀求：“神明，川错了……”
桑柠还举着画本在水幕上晃悠，她自己不看，就这么怼到秦兆川面前，还非常好心地换了一页：
“错哪了？”
秦兆川以为桑柠把书拿开了，刚抬起头，又被另一个画面冲击了视网膜。
这次直接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桑柠心满意足，找回了场子。
“好了，我知道了，秦将军一片好心，不是故意要给我送这种书的。这种书到我手里就是一个意外，如果秦将军想要，我寻思应该能送回去，不过应该会从一本变成一千本，到时候走漏消息，全营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将军私下里……”
“神明……”
秦兆川快哭了。
他觉得打仗都没有现在这般煎熬。
好好的事情，怎么被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下人又敲了敲门，将包裹严实的翡翠饰品和那块好几斤重的翡翠料子搬了进来。
秦兆川背对着神像的方向，面前放着一堆翡翠，自我怀疑。
送翡翠，应该大概也许出不了什么问题吧……？
神像没管他，烟雾飘过来，麻溜把翡翠送对面去了。
根本没给秦兆川后悔的机会。
桑柠还没玩够秦大将军，书房的木质地板突然被放下来的翡翠料子砸地“咚”了一声。
一块儿好几斤重的紫罗兰翡翠料子，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桑柠嘴巴瞬间张得老大。
她不玩翡翠，但母亲喜欢，所以也对翡翠有所了解。
面前这块料子，少说也有三四斤重。
而且肉眼看着里面没有一点裂缝，不管是种水还是成色，都是市面上罕见甚至看不见的。
手里用来调侃秦兆川的书滑落掉在地上，桑柠弯腰抱起这块石头，觉得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能落地。
“这这这……哪来的？”
这要是放到拍卖会上，还不得让那些翡翠圈的老六们抢破头撕红眼。
秦兆川终于觉得自己送礼送对了。
“是从槐州一家玉石店里买的，掌柜说他们的翡翠都是海上来的。这块翡翠不值钱，因为川买了他们的翡翠手镯，所以才送给川的。”
没花钱，白送的？
桑柠内心震惊地无以复加。
她觉得，要是把这块翡翠卖了，她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干都能吃喝不愁。
秦兆川见桑柠十分喜爱地端详着怀里的紫罗兰料子，小小声地说：
“神明，正品在你旁边的桌子上，用绸缎包着……”
桑柠觉得正品根本不可能比得过这块翡翠，她随手打开包着的布，一眼看去，又傻眼了。
现在市面上哪还能见到这种成色的翡翠？
无裂无棉，成色极好，通体的透绿看得人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而且质地匀称，看不到一点杂色。
桑柠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价值连城。
除此之外，其他的翡翠首饰的料子也很好，每一样拿出来，都是要让业内疯狂的节奏。
秦将军统共送了她三样东西，可终于有一件是送到心坎上了。
桑柠：“秦将军，小女子方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女子的有眼无珠。”
她求饶得一板一眼，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可眼珠子就没在翡翠上挪开过。
秦兆川一开始小小惊吓，看出神明是在给他开玩笑之后，也跟着笑了：
“只要神明喜欢就好。”
桑柠原地跳起来：“何止是喜欢，我简直爱死了！”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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