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吃食，还有越野车狙击枪，以及这些铁皮屋子，我们平日里吃的粮食，送给槐州百姓的粮种，等等这些，对于两千年后的人们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神明将两千年后的一切给予我们，解了金都山的困境，救百姓于水火，在我们眼中，她就是唯一的神明。”
孟庆很少这么正式、这么虔诚地讲一段话。
“对了，先前神龙降临金都山，降雨解困的传闻，没传到你们槐州吗？那神龙就是神明招来的。”
世子殿下的小脑袋瓜里一下子被塞了这么多的信息，整个人直接宕机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机械扎眼，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孟庆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你还是先慢慢消化一下吧，这个糖豆看着不错，尝尝！”
慕济鸣一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会又觉得孟庆说得很有道理。
不然，用什么去解释金都山上有这么多超出人预知的新奇东西？
秦兆川有神明相助，远在京城的那位，又拿什么去同这样一位得天独厚的将军争夺天下呢？
幸好他来了这里，幸好。
慕济鸣回神，不去多想。
孟庆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慕济鸣下意识地接住。
“尝尝，士力架，神明说是用巧克力做的，甜甜的可好吃了。”
慕济鸣看了眼掌心中小小的包装，又震惊了：“你们的……不，咱们的神明还能说话的吗？”
“对啊，不过一般只有将军可以听到，但是上一次神明显灵，我们能看到神明的模样了，简直天女下凡，真的太美了……神明是我见过的天底下长得最美的女子。”
慕济鸣继续震惊，瞳孔睁大：“咱们的神明还是个女子？”
孟庆继续爆料，连续轰炸：“对啊，神明是个小姑娘，看起来比咱们将军还要小一点，不过可厉害了……她和将军比较熟，对了，上次她还逗将军玩儿来着，简直和印象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完全不一样……”
慕济鸣已经麻木了，他默默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香浓的巧克力。
而最后这句，刚巧被秦兆川听到了。
“孟庆，本将军方才让你去校场练兵，你没听到吗？还是说想军法处置？”
孟庆不在一堆糖果里扒拉了。
恼羞成怒的将军，这次是真的怒了。
“是，将军。”
孟庆走了，慕济鸣拿着手里的巧克力，同秦兆川对上了视线。
他从孟庆这个傻子嘴里打听出了这么多事，应当不会被灭口吧？
秦兆川颔首，让出帅帐门口的位置：“世子殿下，进来谈话。”
慕济鸣身手不凡，往后行军打仗，他的力量至关重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决定让他进入秦家军，就要相信他，自然也不能欺瞒。
秦兆川给了他三炷香，将他领到屏风后的神像面前：
“神明，川带世子殿下来给您上香了。”
这个上香，桑柠听着难受，但香作为连通二人最直接的媒介，说来上香，好像也无从反驳。
“世子殿下好，”桑柠挥挥对面看不到的手，“活的世子殿下欸，我还没见到过呢。”
“秦将军，他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要是能听到就好了。”
慕济鸣要往香炉里插香的手一抖，差点让香灰落到自己手腕上。
所以，他到底是该听到，还是该不听到。
女声婉转悦耳，不知从神龛何处传来，带着空灵回响，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反而平静又安心。
这就是神明的声音吧？很好听，而且感觉很好说话。
秦兆川扭头，没有错过慕济鸣动作一瞬的停滞：“殿下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慕济鸣插好香，退远几步：“听到了，庸王世子慕济鸣，见过神明。”
桑柠：“……”
完蛋，他怎么能听到？
想想方才自己那毫不庄重的话，桑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和秦兆川说话毫无顾忌惯了，两人的对话一下子没了密码，全被旁人听了去，这也……
太羞耻了！
桑柠咳嗽两声：“我不是什么神明，殿下也不用这么客气，你们秦将军可是给了报酬的，是吧，秦大将军。”
“……”
秦兆川想起了那些书本闹得乌龙。
慕济鸣听不大懂，但想来应当是贡品。
桑柠看不到秦兆川，但想也知道他如今的窘迫模样，轻笑了一声，转而问慕济鸣：“在金都山待的可还习惯？”
没有别的原因，她就是单纯觉得慕济鸣声音好听而已。
秦兆川的声音非常好听，是成熟男性的低沉嗓音，带着浓烈的荷尔蒙和攻击性，就算在自己面前收敛了羽翼，也偶尔露出本性。
慕济鸣却不同，他才十几岁，声音也是很好听的清亮少年音。
如果放在现在，随便撒娇喊一声“姐姐”，粉丝都能破万。
“回神明，习惯的。”慕济鸣说。
“习惯就好。”桑柠说完，又对着秦兆川说：“秦将军，我怎么突然可以和其他人说话了，你要不再叫几个人过来，我再试试？”
那不就是说，神明要一下子和好多个人说话，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了？
秦将军不开心，但秦将军照做。
于是，当刚到了校场的孟庆被传令兵喊去帅帐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许田思和他一起过去，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求多福。”
孟庆不想理他。
二人并肩而行，刚进了帅账的门，就听到一道爽朗的笑声，他们先前听过一回。
“秦将军，你这是吃醋了？怕我不理你？”
好像是神明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和刚才的慕济鸣一样，是该装听不见，还是大方承认听见了。
秦兆川见属下来了，咳嗽一声：“你们听见身边的声音了吗？”
孟庆惶恐，立马矢口否认：“回将军，属下没有听见！”
秦兆川点头：“好的，听见了，神明，他们也能听见。”
桑柠欣喜：“那太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背着秦兆川，偷偷给他准备生日惊喜了。
只有秦兆川闷闷不乐。
好？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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