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睿哥儿受伤事关赵家家丑,因此并未声张,一行人悄悄回府。
姜氏得知他们提前回来,直呼老天都在帮她,大步流星捏着证据就朝夫妻二人院子气势汹汹杀了过去。
这次人证物证俱在,兰贵丹没承担好教导责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是赵鹭珩想袒护也站不住脚,就算是兰家人来,也护不住她兰贵丹。
倒是没料到,正和三太太白氏、楚姨娘迎面撞个正着。
姜氏不想多问她们二人来做什么,只想着好不容易抓到能够让兰贵丹说不出话的把柄,必须得让她翻不了身,直接对着二人说:“你们有什么事都先等等,我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有更加要紧的事要办。”
听着老太太的名讳,白氏自停了步伐,笑盈盈地说:“既如此大太太就先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她正愁不知为何被叫来呢,心中忐忑得很,赵鹭珩身边最信任的侍卫来传话,铁定不是小事,她余光扫了眼身后的楚姨娘,居然还要叫这个小贱人来,真是晦气……
楚姨娘懒得管白氏看她不爽的目光,拎着汗巾子凌空抖了抖,擦了擦脖颈上覆起的薄汗,她今日穿着身紫红色褙子,发髻上缀着根牡丹步摇,本就是美人坯子,稍加些颜色更是光彩动人。
她摸着隆起的小腹,轻轻蹙眉,柔声对着前面的白氏说:“太太,妾身怕是站不住呢。”眼底却是一副得意炫耀姿态。
白氏脸色阴沉两分,十分不喜楚姨娘毫无规矩的做派,“真当有个肚子就了不得了。”
管事丫鬟三三听着白氏语气不对,急忙上前说:“三太太、楚姨娘先去暖阁小坐片刻吧。”
白氏点点头,跟着三三移步,问她说:“三奶奶呢?”让她来探探口风。
三三垂眸,并不上当,推开门做了个请,“这个奴婢不清楚呢。”她嘴很严,坚决不多说一个字。
入了暖阁,三三伺候了茶水,就关门在外候着。
安静的屋内,楚姨娘则是不停地摸着她的小腹,一副显摆模样,指腹在桌案上的水果轻轻点了点,最后嫌弃地收回手。
白氏目光鄙夷,赵鹭政的女人,她没一个觉得能入眼。
当初给赵鹭政相看媳妇,她本意是想将自个娘家侄女说过来,赵安则却是突然干预起来婚事,找了个他曾经在外任职时候结交的温家。
倒是好,娶回来个闷罐子,儿子不喜欢,她也不喜欢。
白氏总觉得心里不对劲,问做作的楚姨娘,“可是你做错事了?”
楚姨娘傲慢惯了,对着白氏也没有多恭顺,更何况这一句略带污蔑的帽子砸她脑门。
“太太这话倒是有趣,若是我做错事了,怎么会让三太太一起来呢?三太太不如趁着现在好好想想,是不是三房做错了什么事情,连累了妾身和孩子,三爷还希望妾身这胎也是个男孩,能给平哥儿添个兄弟在身边玩耍呢。”
白氏根本不想搭理楚姨娘,和这等娼妓出身,又顶着外室名头纳进来的妾室,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又晦气又跌身份。
赵家可是有家训,不和娼妓同屋檐的!
白氏干脆别过身去懒得看卖弄风姿的人,面无表情地说:“真当你是碟子菜了,一个妾室也敢如此狂妄。”
本以为赵鹭政花花心肠,女人对他就是消遣玩物,当初想着等楚姨娘被慢慢遗忘就随便找个由头处置发卖了,料不到儿子居然对楚姨娘钟情多年,让整个赵家三房都是笑话。
狐媚子,天生的狐媚子。
楚姨娘知晓白氏不喜她,可又如何,只要赵鹭政心在她身上,她在三房就是呼风唤雨。
她端着茶水含笑说:“三爷还说了,这要还是儿子,就抬我做平妻,反正三奶奶现在也没有一儿半女。”
正妻她身份不够格,平妻总是能够求一求的。
白氏端起的茶水,都被这句话倒胃口得不想继续喝下去。
还平妻,哼,只要她活着一日,这事儿就不可能,一个靠着床上手段魅惑他儿子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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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大步入内的姜氏,进去就看兰贵丹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一、二二在她旁边轻声细语些什么。
见着她来了,一一、二二对视一眼,赶紧站好给她行礼。
姜氏深吸口气,先发制人调门一高,走到兰贵丹跟前,“好你个兰贵丹,居然敢这样对睿哥儿,你怎么对得起你姐姐,怎么对得起大房对你的信任!”
她叫嚣着,将手里的纸张直接砸到兰贵丹眼前,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好好看看,好好一个孩子,都被你带成什么样子了!”
不管如何,都是兰贵丹没有带好睿哥儿。
兰贵丹还在难过呢,睿哥儿还在昏睡,内间大夫还在给睿哥儿、平哥儿换药,她瞧着睿哥儿脑袋上的伤痕着实不能控制情绪,只能出来单独冷静。
情绪还未平复,就被姜氏当面一声吼,言辞之中是来责问她别的事。
亏她还天真地以为姜氏是知道睿哥儿出事,着急过来看看睿哥儿是否安好,原来,还是她把姜氏想得有些善良了,又是来找她麻烦的!
兰贵丹瞟了眼丢来的纸张,字迹熟悉,是睿哥儿的,她语气漠然:“敢问婆母,睿哥儿和我又是哪里惹着你不痛快了?”
让她来听听,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她敲锣打鼓恨不得搭个戏台子唱几天。
姜氏盛气凌人,心中邪火乱窜,“你自己好好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睿哥儿课业怎么会有两种笔迹,上欺瞒先生,下哄骗我们,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是想把睿哥儿养废吗?”
兰贵丹扫了眼纸张,压根都看不进去。
她突然发笑了起来,直接拂袖将茶盏扫在地。
姜氏气得发笑,“你还来脾气了?”
怒火一触即发,兰贵丹气得声音打颤,“你们赵家真是太欺负人了!”
尖锐悲愤的一嗓子,直接将赵鹭珩吓了出来。
看姜氏来了,赵鹭珩也是有些疑惑,随即就猜测,怕是知晓睿哥儿出事,过来探视,责怪兰贵丹身为继母,没有照顾好孩子。
他上前将母亲拉到旁边,“母亲稍安勿躁,睿哥儿这事儿我来处置,你就不要多管了,贵丹也很自责,我是做父亲的,我也有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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