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丹声音落下,望着赵鹭珩思索的脸庞、又看兰淮月些许震惊的神情,再度开口:“要杀韩浔霁对我们两家联手而言,很简单,但我要他认罪伏法,把一切说出来,就需要大爷和哥哥不遗余力帮衬。”
兰淮月面沉如水,“需要我如何帮你,在衙门给他找事儿?”
“不是让哥哥给他使绊子找事儿。”兰贵丹摆摆手,才说:“哥哥眼下只需要和他好好相处,不要让他提姐姐,而是你是不是提几句姐姐,比如在兰家和你的趣事,再说出嫁后她就没有闺中开心,故意说说大爷对姐姐不好,只是一点……”
兰贵丹只瞒了兰淮月一件事,就是——
赵鹭珩很直接替兰贵丹说出来,“团圆姐妹可能是韩浔霁的血脉。”没有嫌疑人的主动承认,就不能说一定,实锤是需要证据的,凭目前已获知的情报推断,韩浔霁可能最高,“他若知道了来对孩子动手,怕是只能动刀剑了。”
他能猜到兰贵丹肯定没有说这事,她不敢去赌兰家人知道了会如何,更害怕兰家爹娘知道了难受得直接死过去。
顷刻间,兰淮月彻底脑子炸开,一瞬间什么听不进去耳边满是嗡嗡耳鸣,眼前转瞬模糊不堪,他抹了下眼睛,摸到了湿润的存在,他哭了。
只觉得心口火辣辣烧起来,跟着呼吸都不顺畅,攥着心口立刻背过身,用力深吸调整情绪,他是兰家长子,他不可以乱阵脚,他是父母的依靠,是弟妹的靠山。
他要稳住。
“团圆姐妹永远都是兰家的孩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说出这句话,兰淮月心中痛得抽搐,比在战场受伤都还要撕心裂肺。
不管孩子的爹是谁,只要生下来了,兰家都是孩子的外家。
兰贵瑶定然是愧疚导致结郁在心,赵鹭珩极其信她,对她十分敬重,甚至于,兰贵瑶在心中推敲,都能猜到,即便赵鹭珩知道了,也不会责怪她一丝一毫,只会心疼她,自责他没有尽到丈夫职责,会把团圆姐妹视如己出,依旧会把他的所有都留给睿哥儿。
甚至,会给兰贵瑶报仇雪恨。
“可是,她怎么会……”兰淮月想不通一点,兰贵瑶的性子怎么会生下这样的血脉?甚至为了让赵鹭珩不起疑,定然是用了心思的,还利用了赵鹭珩。
他现在不知如何面对赵鹭珩了……
赵鹭珩声音淡淡地响起,“因为我不在京城,贵瑶突然小产,赵、兰两家定然震怒,传出去了两家会被戳着脊梁骨嗤笑,睿哥儿永远也抬不起头。”
父母爱其子则计深远,兰贵瑶当年会“骗”他回来,大约更多是害怕睿哥儿出事。
“而且只要我们看成,韩浔霁是真喜欢贵瑶,那么,他若是知道贵瑶打了他的孩子,怕是更疯的事也做得出来,大舅哥,你是贵瑶哥哥,你必须要信她。”
“这种事情不少见,我曾在外面任职遇到过多起,都是施暴者权利阶级高于受害者太多,反抗不得报复不敢,只能以死摆脱。”
“我妹妹,我妹妹怎么会……”被这种杂碎纠缠上!兰淮月抹干净脸,转过身,“赵老大,这件事我们两家都有或多或少干系,她能依靠的丈夫兄弟都在外面,她不敢让长辈们担心,又怕长辈被气死、怕儿子出事,所以,这个仇我们要一起给贵瑶报!”
“自然。”赵鹭珩说,他认同兰贵丹的话,“我们二人需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绝对不能和韩浔霁撕破脸太过,至于贵丹,其实可以后面慢慢找机会挑事,这容后再议。”
“韩浔霁的德行,姑娘应该都讨厌,要先让他没名声,这样就不能有姻亲,至少不能有好姻亲,如此他就不会有助力,至于我,得想办法让他最后的官职,落在官位高但是无实权,且素日做事在我眼皮子。”
“他是武官,我看还是放在我身边最好。”兰淮月不认可赵鹭珩的意思,“他万一疯起来了,我还能自保,你就只能入土了,别这样看我,话糙理不糙,知道你聪明,但总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时候。”
“只是。”兰贵丹插嘴,看赵鹭珩,“大爷安排得很好,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侯府恨你?而且你说过,陛下和公主想抬举韩浔霁,如此一来,你怕是要不得圣心了。”
功劳都是有用完的时候。
“不会。”赵鹭珩很笃定,他手里还有柳芙君和实哥儿,退到最后,即便他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这二人只要肯替他说话,李瑢璋绝对不会和他过多计较,“而且,韩浔霁娘不是亲娘,爹庶出儿女不少,这是我们会取胜的基础。”
有了更好的选择,侯府自然不会再把心思花费在不听使唤的韩浔霁身上。
“你在陛下和公主心中位置这么高?”兰淮月有些不信赵鹭珩的话,也清楚他不可能用这种事情玩笑,干脆不问了,他脑子乱糟糟,“今晚我得晚点走。”
三个人也睡不着,干脆拿着纸笔把所有已知情记录串联起来,日后也能查漏补缺,等着都通顺了,就说明,可以彻底给兰贵瑶报仇了。
“有件事情,我不敢自己做主,正好大舅哥也在,你妹妹我是不敢忤逆的。”赵鹭珩说得卑微,反倒是把兰淮月彻底逗笑,喝着热茶问他,“好妹夫有什么就说。”
“是关于睿哥儿去韩家借读一事,若是继续去,那么,我和贵丹就能自由在侯府名正言顺进出,若是不送睿哥儿去,怕是关系就彻底坏了。”
兰淮月眨眨眼,“送,怎么不送,我们睿哥儿又不是怂货,以后是内阁首辅的料子呢,要我说,他人小鬼大,应该也能帮很多忙,你们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让睿哥儿去做,别将他保护的太好,不然以后自己出去面对风雨,是要被吓死的。”
赵鹭珩脑子浮现儿子呆呼呼样子,还是不舍得。
兰淮月敲敲桌子,说这位慈爹,“他是你的嫡长子,别人不好说,我来说,你是不是太溺爱他了,我好几次瞧着他在外面吃饭,都是实哥儿任劳任怨喂饭,旁边还有小厮给他吹汤,养姑娘也不是这样养的吧?”
“什么吃饭?他多久又在外面吃饭了?”兰贵丹突然问,又看别过头的赵鹭珩,着实生气,“大爷又替睿哥儿圆谎?我想起来,有几次你把人接回来,说在外面吃了,是不是就是给他们两个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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