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伸手示意她打住，林月月赶紧闭嘴。
姜宥弯腰四处翻找。
林月月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突然，姜宥的视线定在桌面的绿植上，她凑近，把绿植从盆里扯出来。绿植带出来的泥星子横飞，林月月从没见过如此暴躁的姜宥，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包着保鲜膜的录音笔从土里掉了出来。
林月月瞠目结舌。
姜宥拿起录音笔看了一下，冷笑了声。
“师父……”
林月月想解释，姜宥看她，“最近我胃不好，不喜欢喝咖啡，等会你帮我换杯红茶。”
林月月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但她亲眼看着姜宥把那个录音笔重新装了回去，绿植重新按在盆子里，桌上的泥土也被姜宥收拾干净。
“既然孙经理他们接手了我们的项目，那你们就配合做一下交接，以后有什么问题及时汇报，不要遗漏延误。”
姜宥说完坐在椅子上，“你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林月月张了张嘴，知道姜宥脾气不好，现在是谁惹谁炸，她眼圈红红，想哭想解释，但还是默默出去了。
门外二部的人张牙舞爪，就差没跟全天下人宣布他们抢了功。
姜宥拿着手机，望着门口，默不作声。
二部经理办公室。
“经理，咱们拿了一部的单子，姜经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她那样子，竟然还非常配合我们，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助理赵家明挠了挠头，朝着一部办公区看了一眼，然后合上了百叶窗的帘子。
除了几个手下满腹牢骚，还真没见姜宥传出什么动静。
孙耀叼着烟，冷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平日仗着高路的宠爱就无法无天，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可不还得是晚了。”
赵家明不知道自家老大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如此光明正大从姜宥手里抢活儿，但看高路和孙耀相处的模式，也不见得是高路欣赏孙耀。
他摸不准，但明白跟着孙耀，能混口饭吃。
“行了，不管她了。”
孙耀显然没把姜宥放在眼里，他这一行为摆明了是在示威，也是在明目张胆告诉姜宥，高路就是偏向他。
当初明晨只有几个人，业务壮大才分了两个部。为了顺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意，高路让他来当二部的经理，却没想此后他每次都要看姜宥脸色。
这是孙耀心中的怒。
直到今天才消解一些。
“是是是。”
赵家明笑着附和。
项目被抢，晚上姜宥在部门工作群宣布明后两天部门团建，地点就在京市郊区的鸡公山。
大家平时对团建没什么热情，但是工作日团建不用干活儿，因此兴致还挺高，但群里有人酸不溜秋的，说现在活儿都被抢了，确实可以天天团建。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
孙耀当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但他不觉得姜宥可以闹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高路不在，公司里他说了算，姜宥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去鸡公山姜宥包了辆大巴，部门一共二十多个人，车完全够坐，姜宥一身简单朝气的运动服，扎了个马尾，看着还像个高中生。
一上车林月月就招呼她，“师父，过来！”
林月月给她占了第一排的位置，姜宥坐了过去。
林月月有些憷姜宥。
她跟姜宥的时间不短，有差不多一年，姜宥带她算尽心尽力，而且不喜欢八卦议论，因此林月月在姜宥身上学到最大的一个本领就是闭嘴。
“师父，我早上榨了玉米汁，你喝一些吧，还是热的。”
林月月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带着点讨好的意思，她知道她没有如实汇报消息，师父肯定会生气，但高路再三警告她不准说。
她迫于威压，只能闭嘴。
其实她也不明白高路这样做的用意。
之前高路明显是挺看重姜宥的，但现在，他像是换了个人。
姜宥接过保温杯，道了声谢，慢悠悠喝了口，然后道，“车前面有K歌功能，你和丁辉去活跃一下气氛。”
林月月是个麦霸，唱歌不至于多好，但活跃气氛是能手。
因此她应下，跑去拿了话筒，喊上丁辉一起K歌。
两人在车上唱了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林月月嗓门都要喊哑了，把一部的同事逗得前俯后仰的，于是一个二个争着来唱歌，车上气氛一下活跃，不再死气沉沉。
洛西行在这时给她发来消息。
【洛西行：今明两天去团建？】
姜宥没给他说这事，但今天吩咐小助理不用送饭，她猜小助理会给洛西行汇报，没想到会这么快。
姜宥回复了个“恩。”
然后她还是不解气。
憋了一晚上的气，没对着忙碌的梦兰倾诉，反倒是对着洛西行噼里啪啦讲了一堆。
直到前面的人都唱了好几首，闹着让她来一个，姜宥才站起来，拿着话筒唱了一曲粤语歌。
在场一阵尖叫。
连司机都侧头打量，姜宥嗓音的确很好，唱粤语味儿够正，还有一种看透红尘的沧桑感，下面人喊着再来一首，姜宥交出话筒，笑道，“不行了，好久没唱，音唱不上去，你们来吧。”
一窝猴崽子闹得更欢，她回到座位，扣好安全带，拿起手机，看到洛西行回复她。
【洛西行：我猜，高路一定会说这是为你好，为了压制你的锋芒不招人记恨。】
姜宥算是了解高路，这确实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但她惊讶洛西行的判断，他和高路没见过几次，竟然能把高路分析的这么透彻。
【姜宥：你怎么这么了解？这是不是你们男人的通性？】
【洛西行：首先我不接受扣帽子，请姜经理把“们”字去掉，其次我想说，在对待高路的事情上，你应该抽身出来看问题。他虽然是你的伯乐，曾提供给你发光的时机，但他主要是个商人。】
姜宥看到一愣，反复咀嚼这几句话。
【洛西行：是商人就会权衡利弊，你对他利多他用你，孙耀对他利多他用他。】
姜宥不解。
【姜宥：可是孙耀的能力远不如我。】
【洛西行：所以他一定有远超于你现目前工作价值的利益，提供给高路。】
【洛西行：别把高路想成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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