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
小狼双眸泛光,呜咽的朝二人奔来。
这几天的调养,它身上的毛有了一点光泽。身上还是却还是瘦的,干巴巴的,比寻常雪狼小了很多。
毕竟这些年亏损的厉害,不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
萧璃把它圈在怀里,将鹿腿递到它嘴边,悉心的喂着。
小狼迫不及待的一跳,将鹿腿打翻在地,狼吞虎咽的撕咬着,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嚎叫。
萧璃笑着摇了摇头,幸好密室隔音,不然就惨了。
九色麋鹿这样的灵物,对狼王的身体大有裨益。这也是昨日他冒险答应滕月,前去秋猎的原因之一。
其二,便是那女人信誓旦旦的说,若是自己留在永巷,会出意外,断一根手指。
他一开始觉得滑稽,但看到滕月那坚定的语气。再想到那女人不明的来历,与看不透的身份,加之她身上可能有巫术。他鬼使神差便信了,觉得她好像没在撒谎。
他揉了揉小雪狼埋头苦吃的小脑壳,问道:“昨日,永巷可出了什么事?”
林喻摇摇头。
“没有,除了三公主身边的人来送过炭火。”
“嗯。”萧璃眼眸垂下,一下一下的顺着狼王身上雪白的毛。
待小狼将鹿腿吞食完毕,兴奋地舔着唇,甩了甩头上雪白的长毛。
萧璃闭上眼睛,感受着雪狼的力量正在苏醒,补充着他身上亏缺的能量。
这是和他命运相连的公崽。也是受他的连累,刚出生一个月,便被人从西域草原上掳走,同自己一起丢入了大牢。
阴暗潮湿天牢,整日的酷刑与炼狱般的折磨,几乎摧毁了他,也几乎摧毁了本该在草原上驰骋的雪狼王。
一人一狼,被取了心头血相互融合。失败后更是疼痛异常,每日排异,受尽刑罚。
在炼狱般的天牢里,靠着对方强大的意志力,苟且偷生的又存活了两年。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被送来北辰那一天,你都被放回草原了。”
他有些哽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远万里,来京都找我,陪我过这种日子?”
“这一路上,你是怎么过来的?又受了怎样的对待?若没有我的连累,你本来应该是草原上最尊贵的雪狼王。如今被我所累,整日在这四方不见光的天地,苟且的活着……”
小雪狼感受到了他浓重的悲伤,灼灼狼瞳染上急色。
它尾巴急躁的晃着,小爪子啪啪的拍在萧璃腿上,又舍不得用力,一下一下安抚着。
萧璃眨了眨眼睛,破涕为笑:“你是在学着我的样子,反过来安抚我吗?”
小雪狼急切的摇摇尾巴,将头钻进萧璃的怀里。
林喻不忍的偏过头去,不仅是小狼王,殿下又何尝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呢?
小狼王陨落的命运,又何尝不是王太子殿下波折的命运……
他叹了口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脑海中全是殿下被三尺长的锋利冰针穿透,取出心头血的场景。
好不容易驱散,又浮现出殿下肋骨断裂,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场景。
“林喻,走了。”
林喻睁开迷蒙的双眼,呜咽道:“殿下……我……”
“哭什么?”萧璃拉起他:“我看你这次出来,是愈发爱哭了。”
林喻哭的更凶了,他将头埋到手臂里,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萧璃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别哭了,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殿下,”林喻擦着眼泪:“您有办法回去了?”
萧璃一双如狼的般的紫眸抬起,苍白的脸上晦暗不明。
“我此生,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到赤霄,夺回属于孤的东西。”
他顿了顿,将拳收紧:“你勿须替我伤心。眼下,三公主对我这般,不就是个恢复身体的机会吗?”
其实有段时日,他过得太苦了,几乎放弃了自己这副残躯。幸好如今,迎来了转机……
“殿下,您真的信她?您别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
属下听说,女人的温柔刀,刀刀致命。我真的怀疑,她在酝酿一个大的。”
萧璃沉默着低下头,多年的遭遇让他无法放下防备心和戒心,也极其患得患失。
纵使那女人别有目的,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在她的身上,汲取了片刻的暖意与力量。
须臾,他抬眸,自嘲的笑了笑:“那又怎样,我只要利用她得到我想到的便可。其余的,付出些代价又如何?”
见林喻还要说什么,他摆了摆手:“我会小心。”
他不敢奢求太多,也不会期许任何。
只会把握眼下的,让自己活下去,带着雪狼王早日回到西域。
……
另一边,滕月从永巷出来。
马车经过长春宫,雨雾道:“公主,皇后娘娘叫您过去一趟呢。
应该是询问您七殿下的事,您要不要进去同她说说话?”
“不要。”她果断决绝。
她才不想见那个偏心又立佛系人设的母后。
“那奴婢去汇报一下,好让娘娘安心。”
“等等!”滕月念头一转:“我同她说罢,我还要跟她讲清楚一些事。”
长春宫内,檀香缭绕。
皇后从佛像前起身,缓缓向殿内走来,坐在了高位上。
她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本宫听说,你在秋猎上拔得了头筹?”
“是的,母后。”腾月不咸不淡道。
“本宫没想到,你还真的有点手段。”皇后眯起眼:
“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莫非你买通了驭兽师,做了手脚?”
“多谢母后夸赞,但儿臣没你想的那么卑鄙。”腾月怒火中烧,冷冷道:
“麋鹿是我在萧璃的帮助下,亲自射中的。”
“长宁,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本宫。从小到大,你几斤几两,本宫会不知道?莫说是百步穿杨了,你连弓箭都没拉过,怎会做到那种程度?”
腾月见她带着天然的偏见,也不欲多解释。干脆一屁股坐下,瘫在椅子上转着腕子上的手镯玩。
“成何体统!你这逆女,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皇后嫌弃的扫了她一眼:
“算了,看在你拼命救出你九弟的份上,本宫不戳穿你这些下作手段。”
她沉吟着:“皇陵路远,轩儿大概要日余才能到京城。到时候,你带着牌子去接他。”
“他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我接?凭心论,我替他收拾那么多烂摊子,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皇后气道:“那是你的亲九弟,他还小,你就不能帮助他,包容他?!”
滕月站起身,正色道:“这也是今日我要跟你说的事。
既然此次是我救他回了京城,那么他后续的教育问题,也由我负责。您每日礼佛繁忙,就不需要再插手了!”
不是她想插手,是这七弟总是惹事,连累自己,她不得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什么?”皇后警惕:“你要如何对轩儿?”
滕月偏过头,没有说话。
门外响起太监尖锐的嗓音:“娘娘,国师岑大人到了,是否要接见?”
“神棍到了?”滕月杏眸张大,在她印象里,国师就是加大号版的神棍,她还没见过活的古代国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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