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人!”
滕茵全身气血上涌,“贱人”两个字刚骂出口,就被御林军狠狠抽了一巴掌。
“大胆庶民,竟敢辱骂三公主,本侍卫看你是不想活了!还不认错!”
在场御林军多对她以往的跋扈忍受已久,此次又被她拖累,亲自跑一趟将她移交衙役。诸多不满正好出口恶气,怎会放过她?
滕茵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本能的想尖叫。
泪眼婆娑瞧见御林军们那张张冷漠鄙夷的脸,和滕月两人似笑非笑的耀眼面庞。
陡然绝望的反应过来。
今时不同往日,滕月仍是那个高贵受宠的嫡公主,她已成蝼蚁。
如何能对抗?
说是打碎了牙,含着血往肚子里吞咽都不为过。
“对、对不起三公主,是我一时冲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于我……”
一句话说的艰难万分,磕磕绊绊,到最后根本说不下去。
滕月杏眸弯起,带着萧璃朝她走近。
滕茵看着那面如冠玉、深邃俊俏的人,只觉得此人如恶狼般恐怖。
那日,他将滚烫的铁鞭向自己丢来,无数次回放在脑海中,变成了噩梦……
此刻这狠戾之人正在朝她逼近,她如坠冰窖般哆嗦。
身上的鞭伤适时发作,滕茵捂着伤口后退:“你……你们勿再过来!
再过来我叫御林军了!父皇只是将我流放,并未要处死我!你们、你们……你们无法向父皇交代!”
“你怕什么呢?二姐,你是否坏事做太多了,所以心虚至此?”滕月莞尔一笑,“不必呀,三妹都说了,此次是给你送行。”
“来人!”滕月拍手,“将本宫给二姐预备好的行李带上来!”
随着“咔嚓”两声,两对分量十足的铁腕镣被利索的锁在滕茵脚腕上。
滕茵面色瞬变,不可思议道:“你、你想做什么?”
“二姐,我只是将你落下的东西还给你呀。”
“我何曾有过这东西,你莫要血口喷人!此处还没出京郊,你究竟想做什么?!”
滕月指节轻点在滕茵脖颈的嶙峋疤痕上,引得人一哆嗦,继续滑动向下,“这铁腕不认识,这疤痕怎么来的,总该记得吧。”
“你是说……这、这……”滕茵像见了鬼般看她。
“不错,这是铁鞭融合制作成的。”滕月凉凉看着她,“如何?自己用来作恶的东西,都头来悉数还在自己身上,这感觉,可好?”
滕茵愤恨的闭上了眼睛,在滕月严令众人不许取下镣铐时,面色变得灰败无比。
她的逃跑计划就此破灭,难道要顶着这镣铐走往遥远的西北吗?
不,她现在该担心的是,还能活着走到西北吗?
脚下的镣铐、车案上残废又疯狂的李纨,态度恶劣的士兵衙役,队伍后若隐若现的跟踪者……
一切……都能轻易要了她的命,不死也要脱层皮。
原来从高位跌落,是这般生不如死。
——
滕茵被驱赶着走后,萧璃看着气哼哼的少女,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都走了,我们也安插人手好好伺候她了,不气了,好不好?”
“她手段卑劣,差点将你我害死。我就是气不过!”滕月叉腰道:“你的血珍贵,再生也慢。害你流这么多血,她死不足惜。”
萧璃略略思索道:“她如今,怕是比死更难受。往后的苦日子,一眼看不到尽头。”
“也是。”滕月笑笑,释怀了大半,“今天你能不能和我去趟国师府?”
怕男人拒绝,她又道:“别说你没空,我们今天一定要去一趟的。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好几次找你都不在,每天深夜才回府。”
“……”萧璃沉默半晌,眼看她要再次追问,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提前和国师府打了招呼,岑墨之见到他们并没有太惊讶。
只是关心了些日前遇刺的事,便带萧璃进了檀室。
疗养时不能有第三人进入,滕月百无聊赖的走在国师府上。
行至小池边,她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蹲下。
“公主,您在找什么?”雨雾好奇俯下身子,看着一池清凌凌的水,不解道。
“龟壳。我第一次来国师府,表哥用来起卦的龟壳着实厚重特别,我想再看看……”
“公主,您不是一向不信这些,不感兴趣吗?”
“此一时彼一时,心中有担忧之事,无处寄托,自然想寻求一个答案。”
……
主仆二人谈笑着,没注意到一身白衣的男人,不知何时,自假山后翩跹而来。
滕月立刻站直了身子,规矩的站好,等他过来。“表哥。”
她忘不了岑墨之一次次的表白,无论是当面,还是萧璃传达,都让她面对他时,有些尴尬甚至不知所措。
岑墨之看着她生分的动作,脚步微滞,迅速掩下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之色,
“表妹,你想起卦?”
滕月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表哥,您还是先跟我说说的萧璃的病情吧。”
“他的心魔在飞速增长,此刻留在檀室熏香,配合其他,大概需要压制一刻钟。”岑墨之顿了顿,“表妹,我问你,他这些日子,受了刺激?”
他压制的好好的,没受到刺激不可能爆发,还这样猛烈。
“就是我被李纨抓走那件事,还有后来二姐害我。他反应都很大。”滕月如实说道,“表哥, 那是否此次压制后,就安然无恙了?”
岑墨之沉吟片刻,“表妹,说实话,我终究不是大巫医,对他的病情,已越来越感觉吃力。
以往除了我的治疗,还靠他自己心力压制,所以看起来效果不错。但这个压制也是有极限的,比如此次到达临界点就失效了。
据我观察,每发病一次,便会将病情累积,所以下次发病的时候更严重。要想确保后续不发病,就不能受一点刺激。”
滕月衣袖下的指节摩挲,眉心蹙起。
表哥说的这些她也有所感知。
可在找到大巫医前,谁能保证事事顺遂,不受一点刺激呢?更何况萧璃被废的真相未知,他是迟早要回去面对腥风血雨的人。
踌躇半晌,“表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表哥能做到的,自会全力帮你。”
滕月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你可否,帮萧璃卜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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