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你面前,想什么呢?”萧璃不满。
醋坛子……滕月揪他耳朵,“在想表哥呀。”
在萧璃脸色完全变黑之前,她笑意盈盈道:“在想我们跑出来后,表哥得气成什么样。”
郎君面色这才缓下来,冷冷笑着,“怕是不会太好过。”
萧璃猜的不错,八日前。
北辰军营。
傍晚,岑墨之一身白袍从外面赶回来,就见眼前下人跪成了一片。
他当即心里一咯噔,往公主帐赶。
死寂的帐子,半分活人气息都没有。衣柜里的衣衫大半都消失,空荡荡的,仿佛在嘲笑他。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自嘲的笑了声。
果然,她还是跟萧璃走了。
白日里说的谎话,都是商量好的,用以欺骗自己!
“来人,顺着北上这条路追!一日的功夫,公主跑不远!”
浩浩荡荡的士兵正出去,云岚叫住了他。
“岑大人,祁王殿下有请。”
军帐里,滕玉轩止住了他这一行为,“岑大人,如今战事未平,军营正值用人之际,你这是做什么?私自调兵?”
“殿下!三公主被歹人掳走,微臣是追回三公主,何谈私自调兵!”
“好了,这事就这样吧。眼下不宜动兵,等本王好了,本王会亲自将阿姐追回。”
“等您好了,三公主早就不知所踪!”
岑墨之激动下口不择言,叫滕玉轩皱着眉心派人带出去了。
后来的几日,他翻来覆去,牙齿都快咬碎。
说到底,还是表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会义无反顾跟那个人走。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叫表妹爱上自己。无论什么法子,他都要尝试。
他记得,师傅曾在护国寺封藏一套禁忌之法……
——
三日后,赤霄王宫。
早朝。
萧璃听到传唤踏进大殿之时,碰到了暂时离开、去吏部拿文书的九王弟萧筠。
他身上繁琐的玛瑙珠串响成一片,比自己身量稍矮些,瘦而黑的从暗处走来。
面孔雕琢的极为精致,碧绿色的瞳子,有些阴柔之气。全身透着诡秘至极的味道,朝他微微颔首,擦肩而过。
眸光淡淡,仿佛根本不关心自己进去做什么。
也仿佛,两人从没有任何过节一样。
萧璃瞥了眼他的背影,深觉此人深不可测。若不解决,日后必成大患。
他穿过层层朝臣,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里,来到殿中。
“儿臣参见父王。”
“起来吧。”赤霄王面无波澜,给他指了个位置,示意他站过去。
看到他站在王子一列,行宫里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众人惊得无以复加,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戾矜贵的男子是谁。
王上早在九年前就将此人废黜,送到他国当质子。这种血统不明的杂种,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与王子们站在一起?
赤霄王厉声斥了他们,幽幽开口,叫当年第一批弹劾萧璃身世的大臣出列。
寂静了许久,朝臣里才有一人举牌子出来。
而后,出来的便多了,足足站了九个脊梁挺直的老臣。
赤霄王扫了眼,除了死亡的五人与年满五十五岁致仕的两人,倒是全。这些人,不卑不亢的站在殿中,一脸忠勇无畏。
他叹了声,与当年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作假。
萧璃终于见到了当年弹劾自己的大臣。
这九人,他们被父王唤出来时,个个没丝毫慌乱,稳如泰山的站在殿中,等待问询的间隙,甚至眉染不解,对王上的态度痛心不已。
仿佛在不解大王为何要推翻当年已定的事实。
倒是其余大臣纷纷乱了。
大王没告诉他们五殿下回来的事,只是上朝前,说有一桩未了的案子,要在早朝上重提。
他们没想到……大王竟叫来了五殿下,所以这未了的案子……就是当年东宫旧案?!
要知道,此案在赤霄上下都是禁忌。九年来众人心照不宣,谁都不敢提起只言片语!
萧璃将他们复杂的神色尽收眼底。
一一扫过,竟没有一个人露出可疑之色。
可以预见这件事,有极深的水,没那么容易找到突破口。
赤霄王问询了一番,九人纷纷答道:
二十二年前,他们九人均在雪山朝圣一行的队伍里。当时在队伍里,他们就发现沈焰与宸贵妃旧情未了。
两人在雪山上偶尔同路,那眼神仿佛缠住对方一样,带着柔情与眷恋,与深深地遗憾。
本来他们也知道两人青梅竹马,宸妃刚入宫,有些遗憾也正常。这事他们看过之后就忘了,没放在心中。
可就在十年后,萧璃十二岁那年春天的一日,不知是谁往他们十六人家中都寄了血书。
血书上,写着当今朝中有一位王子,不是大王的亲生儿子,是与某位将军的私通之子。事关国本,也事关赤霄的千秋万代,叫他们看着办。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群人都在私下偷偷调查,这一查,几人还查到结果,却先碰到了一块,他们商量了整整一晚,决定联合起来调查此事。
他们原本是没将目光放在王太子身上的,可后来,宫宴过后的御花园处,他们中有一名大臣看到沈焰与宸贵妃在树下私会,两人手交叠在一起,说着小话。
这才敢怀疑王太子。
果然,他们多番调查后,愈发觉得萧璃可疑。
于是他们立刻上报陛下,一次不成,两次。
两次不成,就拉着满朝同僚一起上奏。
文人就算死谏,也不能叫血脉混淆,大好的江山拱手送人!
后来逼得陛下不得不查,且结果与他们一样……这就有了后面萧璃被废、被送往北辰做质子的事。
以及宸贵妃被陛下冷落几年,直至萧璃这孽种被送走后,才复宠生下十一王子……
……
这是他们当年此事的全部经过。
大殿上寂静了许久许久。
萧璃也度过了他人生中无比漫长的半刻钟时间。
他扫开那些无端杂念,从几句话中抽丝剥茧,“当年的血书,你们可还留着?”
文臣艰难道:“回……回五殿下,当年的血书,早就……”
早就被陛下一把火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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