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毒药呢？她从哪里买的？叫什么，有什么作用？”楚溪杳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丢出来。
然而丹白到底不是姚听云的心腹，不过是一个姚听云转瞬便可以舍弃的棋子，所以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这毒药名叫虚灵，奴婢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至于药效，她说会让少夫人日渐虚弱生气流失，直至缠绵病榻暴毙而亡。”丹白老老实实道。
如今她既然已经将姚听云供出来了，别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左右楚溪杳说的在理，她即便硬扛着不供出姚听云，姚听云也不见得有多在意她，否则也不会用她父母来拿捏她。
楚溪杳闻言，眯了眯眼：“这药你那里可还有？”
丹白摇了摇头：“这药粉她每日只会给奴婢一点，然后便立刻让人盯着奴婢将药下到饭菜里，不会让奴婢有私藏的机会。”
今日丹白的指甲缝里会有残留，也是因为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心虚手抖，弄了一些在手上，盯着她的人没发现，她自己也没察觉。
楚溪杳轻轻“啧”了一声：“她可有同你说这药有无解药？”
虚灵这种听起来不像是那些广为认知的有毒的草药制成的东西，也不知道姚听云从哪里弄来的，搞不好连解药都没有。
“她没说，只说如今元神医早已不在上京，即便少夫人察觉到了也无济于事。”
楚溪杳当即便冷笑了一声，想不到姚听云竟然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楚溪杳按揉着眉心，思考片刻后对丹白道：“罢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回去之后她若是问你，你便说你将寄娆小姐供出来了，往后照常按她说的做便是了，我自有打算。”
丹白闻言，立刻感激地给楚溪杳磕了个头：“谢少夫人不杀之恩。”
丹白离开后，楚溪杳想了想，往游鸿的住处而去。
先前腰上的伤让游鸿行动受限颇多，但元妙之的药十分好用，今日那伤口便已经结了喉痂，游鸿也能下地做一些幅度稍大的动作了。
楚溪杳过来的时候，游鸿正坐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把佩刀仔细擦拭着，与玄凤卫使用的刀一模一样。
看到楚溪杳过来，他手上动作一顿，索性将刀插回鞘中，看向楚溪杳：“少夫人已经想好了？”
他说的是先前楚溪杳说让他报恩的事。
“还没有。”楚溪杳这话一说完，游鸿明显噎了下，随后又低下头去准备擦他的刀，被楚溪杳及时制止。
“不过我过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楚溪杳站在阶下，与游鸿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你可知道虚灵？”
游鸿目光一凝，抬头沉沉看向楚溪杳：“你从哪里知道的这名字？”
楚溪杳看他这副反应，又说出这种话，便清楚他是知道虚灵的了。
“有人想用虚灵害我，还好今日被我及时发现了。”楚溪杳淡淡道。
游鸿蹙了下眉：“用虚灵害你？那这人可真是有够歹毒的。”
楚溪杳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楚溪杳挑了下眉，“这是什么药性猛烈的毒药不成？”
“中了虚灵的人，起先会浑身虚弱无力，各种疾病缠身久治不愈，周身的皮肉会被日渐腐蚀溃烂，最终死的时候尸身会化为一滩血水。”游鸿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楚溪杳闻言，眼中泛起冷意，姚听云还真是狠，要让她活着的时候狼狈不堪，死了还要她尸骨无存。
“这药哪里有卖的？”楚溪杳冷声问道。
“这药别的地方可买不到。”游鸿说着，突兀地笑了下，“害你这人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的，这药可是归宁阁的东西，万两银子也只能买到那么一点。”
游鸿将拇指搭在小指指腹处。
楚溪杳回想了一下这名字，确信她从未在上京听过，迟疑道：“归宁阁是江湖组织？”
若只是寻常店铺，没道理上京城中从来没有人谈及过，且游鸿看起来对这归宁阁也有几分了解，倒是很像前世那些小说写的江湖组织。
“算是。”游鸿给了个模糊不清的答案，“归宁阁阁主是武林中人，但他也是生意人，归宁阁主要便是做点生意，分出去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
楚溪杳闻言，挑了下眉。难怪她不曾听过这什么归宁阁，只怕这归宁阁划分出去的子店什么名字都有，一般人也不会想着要调查底细，所以才没多少人谈及归宁阁。
“归宁阁本身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吧？”楚溪杳意味不明地道，“比如什么拿钱办事杀人夺命之类的，否则也不会有此等毒药。”
虚灵这种毒药害人可是神不知鬼不觉，人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即便有人后来察觉了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自己清楚就行了。”游鸿眼睫微垂，“话说太明白可就没意思了。”
他这反应，楚溪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怎么，你和这归宁阁阁主相熟不成？”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吧？
游鸿没理她。
楚溪杳目光微闪，随后她忽然笑道：“我想到应该如何让你偿还我的恩情了。”
游鸿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她，眉心微皱，显然不明白又或者不满意她突然随随便便就找了点事来敷衍他。
“我要你，做我的暗卫。”楚溪杳盯着游鸿的眼睛，缓缓道。
游鸿愣了下，随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楚溪杳见他发笑也不恼，就这么静静站着，等着他笑完。
或许楚溪杳的话真的狠狠戳了游鸿的笑点，他笑了好半天，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后才迫不得已停了下来，但他看向楚溪杳的眼睛里仍然带着嘲笑。
“夫人可还记得我是何身份？”游鸿将他靠着门放着的佩刀拿了起来，意有所指。
“玄凤卫叛逃的前任首领，如今的朝廷要犯。”楚溪杳神色平静。
也不知楚溪杳的话哪个字戳中了游鸿的痛点，他面上的笑意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收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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