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之疑惑地眨了眨眼。
楚溪杳指了指外面桌上的茶壶：“麻烦倒杯水给我。”
元妙之依言照做，将茶杯递给楚溪杳后，却见她从枕下拿出个小瓷瓶来，倒了点药粉进去一口喝净。
放下茶杯后，楚溪杳笑盈盈地伸出手递到元妙之面前：“看看？”
元妙之一脸狐疑地搭上楚溪杳的脉搏，随后便瞪大了眼睛：“你这毒怎么没了？！”
这解药见效极快，楚溪杳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了红润。
“这是虚灵的解药。”晃了晃小瓷瓶，楚溪杳缓缓道，“事出突然，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先将她制住，谋定而后动。”
楚溪杳将自己先前的计划娓娓道来。
原来，自丹白告诉她姚听云已经起了疑心之后，楚溪杳就一直在思索着怎么尽快将虚灵的事情引出来。
今日姚听云过来敬酒的时候楚溪杳忽然便有了想法。
她原本这两日是暂时停了解药的，今日为了打消姚听云的疑心，还特意将脸弄得苍白了不少。
姚听云的尖叫声响起的时候她便知道只怕要中计。
当时情急之下她给蹲在树上的游鸿使了个眼色，想让游鸿照他先前说的那般给她弄出点血来。
该说不说，游鸿下手实在是狠。
游鸿没选择把她打吐血，而是在她张嘴的一瞬间丢了颗药进去，力度控制得刚刚好，免得她直接当场被噎死。
那药的作用实在是猛，与她体内的虚灵作用之后她当场就呕出一口血来，后面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过好在那药本身没什么毒性，方才游鸿已经告诉她了，那原本是补药，但会提前激发虚灵的毒性，后面再照常服用解药便无事了。
她虽然吃了些苦头，但今日这事若是发挥得好，只怕姚听云得元气大伤了。
听完楚溪杳的话后，元妙之一时无言，过了许久才一脸惊叹：“不愧是你啊，反应这么快！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已经进了那姚什么的陷阱了。”
姚听云那一招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若非楚溪杳早有准备，与游鸿打了个配合的话，只怕这会已经在被问责中了。
“不过——”元妙之顿了顿，一脸新奇地将楚溪杳手中的瓷瓶拿了过来，打开来闻了闻，“我倒是头一回知道这虚灵竟然是有解药的。”
虚灵万金难求，但效果好得出奇，杀人于无形，不同于其他需要长期服用的慢性毒药，虚灵只需要服用的时间和量够了，之后即便停药也没用，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没了命。
之前传言虚灵没有解药，所以她还起过研究的想法，勉为其难为几个富商治了病之后斥巨资买了一点来。
她如今研制的药虽不能完全解去虚灵药性，但也能清除个七七八八。
她今日才知道，原来虚灵是有解药的。
楚溪杳的眼神闪了闪，面露沉思之色：“这我先前倒是并不知晓，我去买时只将它当作了寻常的毒药，想着归宁阁必然也是有解药的，况且容阁主也并未告知于我……”
楚溪杳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一下子醍醐灌顶。
原来不是虚灵没有解药，而是虚灵的解药先前没有卖给别人过，只怕楚溪杳能拿到解药，全是那日她碰上的人是归宁阁阁主，而非是寻常的接头人。
身为阁主，怎么可能没有虚灵的解药？
元妙之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见到的人是归宁阁的阁主？”
容湛元不是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先前从未有人见过，楚溪杳竟然阴差阳错碰上他了？
“许是巧合。”楚溪杳笑了笑，“永泽塔楼上的风景确实是上京城中独一份的，或许容阁主那日恰好在楼上观景，让我碰上了。”
永泽塔是除了皇宫之外上京城中最高的建筑，每一层楼都比寻常的房屋要高出六寸，在顶楼时几乎能将半个上京城尽收眼底，入夜更是美不胜收。
楚溪杳先前没去过永泽塔，那夜正好目睹了窗外的风景，即使已经临近宵禁，不少住户都已经熄了灯，月色照下也别有一番风景。
元妙之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眼睛发亮地看向楚溪杳：“这解药，能不能分我一点？不用太多，我只是想研究一下成分，钱可以按价格给你。”
楚溪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想要便自己倒，不需要亲兄弟明算账。”
元妙之立刻心满意足地往瓷瓶里小心倒了一点药粉出来装好。
她刚刚将瓷瓶塞回枕下，就听到门外传来雪柚的声音：“世子。”
随后便是开门的声音，下一刻周彦辰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周彦辰显然没想到楚溪杳已经醒了，对上楚溪杳的目光时愣了一下，想起他二人的身份，一时有些踌躇：“你……可好些了？”
楚溪杳点了点头，微微笑起：“有劳夫君挂怀。”
周彦辰一进来，她的声音便一副虚软无力的模样。
周彦辰挠了挠头，看向元妙之：“她怎么样？虚灵可有法子解？”
元妙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片刻，眼中露出戏谑的神色：“白天的时候还喊人家杳儿，这会就连一句夫人都喊不出口，只剩个‘她’了？”
周彦辰轻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楚溪杳轻轻拉了下元妙之的袖子，元妙之立刻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我先前给她施了针，再配上解毒的药能将虚灵的毒性化去七成，后面还需要再慢慢服药将余毒彻底除去。”
周彦辰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到底不是解药，没办法抑制余毒留存期间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元妙之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她中毒的时间太久的话，身体底子彻底坏了直接变成药罐子也是有可能的。”
楚溪杳一听就知道元妙之是在吓唬周彦辰。
但周彦辰真信了。
他不通岐黄之术，且亲眼见过元妙之的医术，如今与元妙之也算是好友，自然是对元妙之的话深信不疑。
周彦辰面带愧疚地看向楚溪杳：“抱歉，让你遭受这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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