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就从里头传来他边喘边骂的声音:他奶奶的,在这种地方歇!说著手电光划动了一下,照亮了上方的那些条石。
这些东西要是掉下来,就能直接把他砸成肉酱。
你保持状态和体力,越急越容易出错。我说道:那些东西没那麼容易掉下来。
只要我躺著,没什麼意外,不需要太集中精神。太过於注意,背部反而会出问题,就怕碰上意外,怕有陶罐本身就碎了,但是没裂开,被我一压才裂开,又或者这陶罐里还有什麼机关,这些事情要看运气,快一点,慢一点,结局都是一样,我宁可省去等待的过程。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似乎在以前也有过很多类似的念头,不知道该算是开脱还是一种我们这类人特有的心境。一下更感觉到,小花的内心确实和我相似。
那我帮不了你什麼了,你总不会希望我在这里帮你念经。
等我出事了再念!现在你可以唱个小曲,缓解一下我的紧张。他缓缓道。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反而更能让我感受到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心。这是个正常人,不是神,也不是什麼怪物,他和我有著一样的情绪和弱点,在这种时候也会紧张,这也许才是这个行当的常态。
放心,你死了我也跑不了,黄泉路上你自己唱个够。我朝他吼道。
红衣没有再回答,也许是嫌我站著说话不腰疼,只喘著气继续往前。我也晓得在这种情况下,说话是非常消耗体力和分散精神的,於是闭口不言。
手电筒光持续远去,又过一会儿,我只能看到余光了,耳朵听见的喘气声带著空灵的回音,居然带点安魂曲的感觉,逐渐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
隔了一会儿,他才又说话:那不会,我觉得你还是会上天堂,小爷我的大约就往相反的方向去了,所以我等下要是那啥了,你转头就走,小爷不会怪你。
我听著越来越不吉利,就想让他别癈话了,等下阎王爷觉得盛情难却就糟糕了。
不想还没说,他却道:嗯?
怎麼了?我的思绪一下回拢过来。
这儿上面吊著的不是石头,他大概又把手电筒照向了上方,可我己看不到他的位置,自也看不到他照射的地方。
是什麼?我紧张起来
说着就见他从装备包里抽出一捆绳子,一边交给我,让我抓住,自己把另一端套在脖子上,就从自己随身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只哨子大小的紫砂瓶来,拔掉塞子,把里面的东西涂到自己的手上,那是一种黑色的粉末,即使隔着防毒面具,我也立即就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你要干吗?”我有不祥的预感。
“这是用来吸汗的中药和碳灰,也能提神。”他道。“我要爬过去。”
“你疯了!”我道,“这里的罐子这么脆,一碰就碎,你想找死也别连累我啊。”
“站上去会踩碎的东西,躺上去却不一定会碎,只要有很多的压力点分散体重,就是灯泡我也能过去,这得要硬碰硬的功夫”他道。
说着他脱掉自己的鞋,背过身去,一下躺到了地上。
我原来以为他会趴着,没想到他是面朝上这么躺下去,心中的惊讶更甚,就见他背部和臀部非常巧妙地用力,整个人已经贴着地面往裂缝里缩了进去。
这是一种靠背部肌肉的灵活,用手辅助的前进方法,好像是一种非常轻松的瑜伽,但是红衣移动得非常快,让我感觉他简直是条蛇,贴着地面在爬,我能知道那绝对是巨大的体力消耗,也知道他那种精瘦但是有力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了。不过,我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动作十分的难看。
“你有把握吗?”我道,毕竟背上没长眼睛,这种手段还得靠运气。
他看了看我,就道“没把握你来?”
我摇头苦笑,他就白了我一眼,然后全身放松深吸了几口气,念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就开始往裂缝的深处前进。
他扫了几下,吊的很高,看不清楚,好像是什麼动物的皮,肯定不是好东西。跟著喘息地转动起手电筒光环,让光线逐渐聚集变强,那动作却使得他身下的陶罐发出一连串碰击声。
我立即道:小心点,镇定一下,你看你喘成这样,还是先定定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似乎愣了一下,相当纳闷,喘?我没喘气啊!不是你在喘吗?
我道:我要喘也没必要这麼夸张啊,况且我又没动,喘来干麼?
他静了静,随即用手电筒朝我照了一下,距离非常远,只隐约地闪了一下。
别开玩笑啊,他娘的这儿瘮人,我又道
我没开玩笑。他那边的声音己经冷下来。
手电筒光开始在缝隙里扫动,意识到不太对劲,两个人都静下来,我开始冒冷汗,仔细听著喘气的方位。
肯定是来自於这缝隙内的,因为有回音,所以误以为是红衣在喘,如果不是他,这会是什麼声音?
这一下,红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个人都不说话,我再次去辨认那喘气声,细细地听,才感觉那不太像是喘气,更像是有某种元意儿在吸什麼东西,但是声音非常空灵,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缝隙的底下一目了然,洞壁上也没有趴著什麼。那声音基本上应该是在缝隙的上方,那儿铁鍊和条石林立,非常难辨别。
我一边返身抽出包里的短头猎枪,一边卷出胶带,并迅速把手电筒绑到猎枪上。对著上面反覆看,但什麼都看不到。
包包里还有冷焰火,拔了几支,打起一支往上甩,打在洞壁上,摔了下来,火星四溅。
冷焰火极其亮,照得眼睛发花,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刺鼻的金属燃烧味道。
我看著上面的铁鍊,迅速又拿出一支,再从炸孳捆里扯出一段细铁丝,弄成钩子的形状,绑到冷焰火的尾巴上。这样就算不能挂住铁鍊,也能在落下的时候挂在比较高的洞壁上。
等冷焰火烧完,我揉了揉眼睛,就想再打起甩上去。正要动作,忽然发现喘气声停止了。
整个缝隙一片安静,我冷汗直冒。红衣的手电筒光似乎被什麼遮了一下,恍惚间,有一团东西从上面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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