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聚大将军府其乐融融。
丞相府议事堂这会儿气氛却格外的凝重。
“可弄清楚了,姬炎怎么会突然做出头鸟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的?”
三年,两成,商税粮税,这跟割他们的肉有什么区别?他们在边关血战沙场好不容易换来如今的富贵,还没享受几天呢,就有人开始打主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据说长宁侯亲自去了一趟太尉府,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刘谦有些头大,征税一事落到任何人头上他都能有回旋的余地,偏偏许青起直接举荐了刘钰,皇帝还答应了,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御史大夫徐茂道:“圣上对我们有成见了。”
光禄卿苟离将话接了过去:“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青州战乱。他一心想出兵,我们一直阻挠,所以时间长了对我们有意见也很正常。”
“出兵出兵,这仗是那么好打的?是我们不想打?早先在雁门关的时候夏朝皇帝不作为,再三拖欠粮草,将士们有多少不是被敌军杀死的,而是因为饿的拿不起刀枪被人杀死的。后来戊边屯田好不容易能填饱肚子了,现在到了洛都又开始闹饥荒。没有粮草这仗怎么打他心里没有数吗?”御史中丞黄怀兴一提起这个就来火。
苟离不疾不徐的截断他的话:“所以对于他来说粮草是重中之重,充裕国库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即便明知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因为青州的形势,他必须找法子解了眼下的困境。作为臣子,为君分忧理所应当。”私心过重谁都能察觉出来,被猜忌也是理所应当。
“不是,你到底是谁的人?”黄怀兴气愤不已。
“还能是谁的人?身为臣子,自然是圣上的人。既然圣上已经下旨,此事多说无益。且钦点了刘中丞负责这件事情,我们更不能拖后腿。往好处想,两成的税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拮据一些,拮据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比起那些流离失所衣不裹腹的百姓,就算是拮据一些日子也过的十分安稳。”苟离觉得事已至此,大可不必再因为这件事情聚众商议。难不成还要再做些什么手脚,那跟抗旨有什么区别?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否则就是失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徐茂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一想到拿着我们的钱成为许青起之功,是人心里都不会畅快。”
这话说的堂下一静。
他们也知道路都被堵死了,事已至此根本无力回天,但是心中十分不甘。
“既然朝中重臣全部都要交付三年的商税粮税,那么城中其他人——”
刘谦一开口徐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明日就让人去寻长宁侯,既然缺粮少钱,朝堂之上重臣已经带了头,那就不能厚此薄彼。”
她不是胆子很大吗?一来就敢单挑整个朝堂,那就给她再加点东西,前朝那些勋贵她最好也一起,总不能厚此薄彼。
反正行军在外,粮草越充足越好。
至于那些人会不会跟长宁侯撕起来,那跟他们关系都不大。
若是真的干起来,他们看热闹就行。若是那些人当缩头乌龟忍了,也自有他们的好处。
都城内的老士族,那可是肥的流油,远不是他们这些后来的能比的。
但是刘谦觉得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许青起这个人他也是初次跟着打交道,是个莽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完全不计后果的往前冲。
朝臣不过是她的开胃菜,只是杯水车薪,想要真的充裕国库,怕是还有别的招数。
一旦等国库收支均衡下来她就彻底在大司农的位置上坐稳了,也在皇帝面前站稳了。
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搭上了姬炎,又跟大将军府,逍遥侯府同气连枝,真的成了气候对于他来说影响甚大。
眼下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但是这也仅限于许青起这个人,旁人未必就没有机会。
暂解燃眉之急,许青起忙里偷闲办了点私事,在府中设宴接待了司徒瑾夫妇二人,还有周泽漆。
交换了生辰八字,而后只需要去一趟护国寺,纳吉互通婚书,二人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送走了贵客,许青起也没着急去司农府上值,而是将夏和光还有龚长青喊了过来,顺带的连二人跟前伺候的人以及前院几个人都喊了过来。
院子里面的闲话传到了御史中丞的耳朵里面,她这府邸难不成是筛子?
“喊你们来是跟你们说一件事情,昨日朝会上,御史中丞参了我一本。弹劾我收受贿赂。弹劾广康县令夏立安行贿,说是东西装了两大车。”
说话的时候许青起的目光从在场的人面上逐一扫过:“那日夏公子跟我说这话的时候你们都在场,我想知道这话是谁传出去的。”
说完,等了片刻:“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进了长宁侯府就是侯府的人,为奴为婢当一心一意。若是再有此类的事情发生,侯府是容不下的,也别想着仅仅被发卖或者乱棍打死这么简单。怀古沟那边的罪奴死了不少,极需要去填充,毕竟那边的石矿跟煤矿都需要人,那是个极好的去处。若是犯了错,但凡跟其有关的本侯不介意都送过去。”
在场的即便是奴仆,也没有哪一个没听说过怀古沟,那是交趾之地,是地狱,是罪大恶极之人流放的地方,人间炼狱也莫过于此。去了怀古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当日夏和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仆从跟在身边,玉槿和院子里面的丫头也在,许青起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到底是院子里面有旁人的眼线还是无心之过,该警告的警告了,日后自当留意,再发现那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程许道:“此事是奴才之过失,奴才日后定会好好约束府中之人,再不会让主子因为这些事情烦忧。”
许青起叹气,挥挥手:“程许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等人走了之后她才道:“记得多叮嘱云山和华阳二人,谨言慎行,就算是出门也小心一些,记得带上府卫。”皇恩浩荡,拨了五十人给她,巧的是那五十人都是她原本在函谷关训过的,领头的人更巧,是赵春冬。
眼下,她除了程许还有赵春冬可用,倒也不算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她是不怕的,主要是怕身边的人出什么问题,毕竟她已经开始树敌,以后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狗急跳墙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防一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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