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柱被打得牙都掉了几颗。
马老太心疼得不行，在一边哭天喊地的，“还有没有天理了，青天白日的上门来打人啦！”
她是哭给邓钰看的。
她知道今儿若是祁金氏不松口，她的宝贝孙儿指不定就要被打残了。
谁知道这祁金氏一点儿没有留情的意思，狠狠啐道：“呸！打的就是这个下流的小瘪三！”
马铁柱满嘴血腥，他从小到大哪遭过这种委屈，当下脾气也上来了，“不就是抱了一下，衣裳都没脱呢，你撒啥气，若不是那娘们自个儿勾搭我，我能进你家去吗！”
他话才说完，又结结实实挨了几拳，脑袋上都冒了星星，晕晕乎乎的。
别看祁子东平日里老实温吞一个人，揍起人来的架势也很是凶狠。
见时候差不多了，邓钰让祁子东住了手。
马铁柱趴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邓钰一脚踩在他背上，“你可知为何打你？”
他满脸不服气，“不就是抱了两下他媳妇？少块肉了吗？”
啧啧啧，众人唏嘘，轻薄别人媳妇，还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邓钰却是笑了笑，“这么说你是承认，你轻薄我家儿媳妇喽？”
马铁柱不说话。
邓钰也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方才马铁柱自己承认抱了东子媳妇，外头那么多双耳朵都是听到了。
“东子，你把你阿奶带上，先回去吧。”
“娘……”他不放心把他娘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他看了一眼动弹不得的马铁柱，这小子只怕没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地。
再想他娘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便不再多言，背起他阿奶就回家去了。
邓钰就那么悠闲坐着，也不说话。
马老太把马铁柱扶起来，马铁柱又是吐了一口血沫。
马老太心疼得肝儿都颤了。
马铁柱的爹娘向来是胆儿小怯懦的，见祁子东走了，这才走出来，给邓钰倒了一杯热茶，讨好地说：“东子娘，你消消气，这打也打了，铁柱也只是一时糊涂，你看这事儿……”
邓钰擦擦手，“这事儿，接下来就不归我管了。”
“那是归谁管——”马铁柱爹还未将话说完。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官差来了。”
“真是官差……”
聚在院门处的村民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三名身穿衙役马甲的官差就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里正和祁子西。
为首的衙役走进来，问了一句：“马铁柱是哪个？”
马老太腿都吓软了，直接跪倒在地上，“官爷，官爷，这其中怕不是有啥误会。”
误会？那白纸黑字的罪状清清楚楚在县丞大人的案上摆着呢。
要说是不是误会，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他们只是当差的，只负责抓人。
人群中有人远远应了一句：“坐着吐血的那个就是马铁柱。”
衙役冷着脸，指挥另两个人将人驮出去，对马老太说：“有什么冤屈，与我们说没用，去找县丞大人说吧。”
马老太瞥见邓钰气定神闲坐着，恶狠狠指着她：“她方才还打人呢，我孙儿这副样子，都是她儿子给打的，难道伤人官老爷也不管了？”
衙役回头看了一眼，马铁柱这副样子分明是被人给打的，他也不傻，哪能看不出来。
邓钰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自个儿不当心摔着，马大婶怎么能说是我打的呢。你问问看，外头这么多乡亲呢，哪个瞧见是我打的了？”
村民们本就不喜这个劣迹斑斑的马铁柱，再加上下雪前邓钰用得来的赏金买了粮食，分给村民，不少人家都得了好处，自然乐意为她说上几句话。
隔壁被偷了羊的齐老汉第一个就站出来，“没瞧见，方才我们一直都在这儿呢，没瞧见谁打人。”
不少人出声附和，“是啊是啊，咱们都没瞧见。”
“马铁柱自个摔的，怎能赖上东子娘，她一个妇人，能把人打成这样吗？”
马铁柱鼻青脸肿，一看就是被人揍的，但是村民们都说没瞧见，这是铁了心要包庇了。
为首衙役看在眼里，并不言语。
若有冤屈，大可以上衙门找县丞大人说去，他只是个负责抓人的，犯不着替人去找那个公道。
三个衙役拉了人与里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马老太哭天喊地的，上来就要与邓钰拼命。
金巧巧的身形本就壮硕，这两个月邓钰坚持跳健身操，肥肉减下来不少，身子也强壮了。
马老太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哪里动得了她，邓钰不过动手推了一把，马老太就狠狠跌倒在地上。
她忿忿指着邓钰大骂：“你个挨千刀的，你怎么如此恶毒啊你！”
邓钰丝毫不在意别人说她恶毒，轻描淡写的说：“让你家的小瘪三少做些腌臜事吧，否则死了下地狱阎王爷都要把他扔进油锅里炸几遍！”
她拎着斧头，大摇大摆的就从马家走了出去。
村民们围在马家门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老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口唾沫，对着铁柱娘就骂道：“还不去把院门关上，还嫌不够丢人是不？！”
铁柱娘畏畏缩缩，上去把门给栓上了。
村民们没了热闹可看，慢慢也都散了。
马老太揉着腰，恶狠狠的说：“天杀的祁金氏，我绝不放过她！”
铁柱娘唯唯诺诺说：“娘，眼下要紧是想想法子，如何将铁柱给带回来。”
她儿子若是吃了牢饭，让她这个做娘的怎么活啊。
“还用你来说？我要是有法子，这会子还在这里傻坐着干啥！”马老太对他们恨铁不成钢，“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儿子让人给揍了也不知上来帮着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
铁柱爹不搭话，祁金氏那么大一把锃亮的斧子可就握在手里呢，他哪敢上前。
那要挨一斧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他说啊，没啥可着急的，又不是啥大事，上衙门顶多挨几板子就回来了。铁柱那孩子皮糙肉厚，经得起打，根本无需过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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