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心里着急,连带着对衙门的官差也没好脸色,只说这是第二回了。
第一次是鸡鸭,这回是狗。
下一次就是人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邓钰嚷嚷着让他们重视起来。
官差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瞧见邓钰态度强硬,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态度反倒和善起来。
立马派了人,来把小黄的尸体连同有毒的包子,还有厨房做包子所剩的材料统统都带回衙门去查了。
而全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全都人心惶惶。
邓钰到底是信不过衙门,觉着等他们查出个蛛丝马迹,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别的事情可以等,关乎全家性命的事情不能等。
好在衙门的人只带了部分物品回去查验,于是邓钰特意拜托喜儿过来,给厨房剩下的一部分食材验了毒。
问题出在面粉上。
喜儿检验出剩余的面粉之中含有少量砒霜。
祁老太太难以置信捂住嘴,“我昨儿刚买的,咋会有毒?”
今年开春之后,粮食紧缺的问题缓解许多,粮铺的价格也降了些,虽说还未完全回归先前的价格,但至少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了。
邓钰每个月都会给祁老太太些银两,本意是让她拿着银子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祁老太太对生活没啥要求,把银两攒下来,除了偶尔接济娘家,剩下的银子她时常会买些面粉食材,剁些许肉馅儿,给家里孩子们做饼子包子。
孩子们爱吃这些,从前她舍不得买,也没有足够的银钱买,如今倒是三天两头都能做一回。
这次也是,她昨儿在街上经过猪肉摊子,看着肉质新鲜,便剁了些肉馅,想着给孩子们包肉包子吃,于是顺道又买了面粉。
祁燕表示惊讶:“粮食铺里的面粉咋会有毒呢,那不得闹出多少人命?”
邓钰拧着眉:“喜儿姑娘说面粉里的砒霜含量不多,这剂量害不了人性命。”
小黄虽有藏獒的血统,但混了很多代,体型没有它妈来得壮硕,加上它还未成年,体重莫约只有四五十来斤,还没有一个成年人的一半。
那毒药的剂量毒死一只狗刚好,却不足以毒死一个成年人。
祁燕后怕又气愤:“那黑心的铺子,我明儿上粮食铺,定要讨个说法去,咋好端端的粮食里头还有毒呢!”
“镇上就那么两家粮铺,若是铺子里的面粉有问题,早就被人给围了,可这一整日一点动静没有,而且今儿我问过衙门的官爷,近两月镇上附近村子跟毒有关的案子只有两起,都是咱家给报的。”
邓钰一开始就不觉得会是粮食铺里出了问题,那么多面粉要是掺毒,那得需要多少量的砒霜。
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祁老太太买了面粉之后,有人趁她不注意将砒霜下在了她装面粉的袋子里。
同一种毒药,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这人一定是与祁家有过节。
否则也不会认识祁老太太,知道往她买的食物里头下毒。
“娘,你还记不记得,从粮食铺出来,还去了哪些地方?”
祁老太太仰着头回忆说:“没去哪儿啊,我直接回家来着。”
邓钰追问道:“路上没遇着啥奇怪的人或者事儿?”
祁老太太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家前边那个路口拐弯的地方,我撞到一个小伙子,面粉袋子掉在地上,撒了好些,我还怪心疼的,那小伙子帮着我把袋子捡起来,我也没多想,会不会是那时候......”
“小伙子?长啥样还记得不?”
祁老太太很努力回想,片刻后摇了摇头:“他脸很黑,好像抹了啥脏东西,还带着一顶长檐帽子,我没看清。”
目前这是唯一的线索,祁老太太很可能是唯一见过凶手的人,邓钰想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个子高不高,胖的还是瘦的?”
祁老太太还是摇了摇头:“记不清了。”那时候她光顾着面粉撒了,肉也掉在地上。
一边心疼撒了的面粉,一边注意猪肉馅儿有没有弄脏,哪还顾得上看人呢。
“咦,对了,我想起来,那人身上很臭,有一股子膻味儿。”
膻味儿。
臭味千奇百怪的都有,但是膻臭味,首先让人想到的就是羊膻味儿。
邓钰几乎已经能断定那人是谁了。
马家隔壁住的是齐老汉一家。
齐老汉养了羊,时间久了,羊膻味很重,住在他隔壁的马铁柱一家洗了的衣服就晾在与齐老汉家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碰上母羊撒尿,马家的院子里马上就会飘进一股子羊膻味。
衣服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些气味。
况且马铁柱有作案动机。
虽说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但说到底还是祁家人亲手把他送进衙门大牢里。
为此他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儿也跑了,他心中有恨意,统统都记恨在祁家身上。
特别是他从牢里出来,看到家里家徒四壁,穷得揭不开锅。
而祁家却发达了,不仅养了大量鸡鸭鹅,甚至还住上了镇上的大宅子。
目睹这一切的马铁柱不发狂才怪了。
有了怀疑的对象。
邓钰担忧的心也放下不少。
她说出自己的猜测,让大伙这段时间都当心着点。
祁子西第一个站出来,他撸起袖子,怒骂道:“马铁柱这龟儿子,看我不收拾他!”
祁子东附和说:“咱一块儿回村,他把抓起来送到衙门去,这一回定要他牢底坐穿!”
白杨举了举拳头:“我也去!”
出乎意料,平日里最是咋呼的祁子南这次却是最为冷静:“可咱没有证据啊,若是他不承认,咱拿不出证据,县丞大人不能治罪,官差大人也不会关他。”
这也是邓钰最头疼的一点。
不仅没有目击证人。
就连马铁柱的砒霜是从哪儿来的她都想不明白。
喜儿姑娘和辛大夫都验出来是砒霜,那肯定不会错。
但是邓钰走访过镇上所有能卖砒霜的地方,其中的记录根本就没有马家的任何人。
甚至连个大剂量买药的人都没有。
殷小雅不认识马铁柱,也不知道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不吝,她只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会不会是他自个儿给提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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