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大看了眼程宝珠。
又看了看一脸猪头样的李四虎。
态度冷漠且坚定：“不成，给你们半个时辰，立马给我滚！”
李家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还想要他对他们有一丝心软，简直是做梦。
阳承弼皱了皱眉。
他没料到程家人这么不好说话。
一个小时，哪里够他们收拾东西。
但程宝珠他大哥没有给他们一丝商量的余地。
四个大男人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知道他们不好惹。
阳承弼也不敢硬碰硬。
只好默默带着他爹娘进屋去。
就在李家人默默收拾行李的同时。
隔壁祁家传来一声隐忍的叫喊声。
田香兰就要生了。
按照估摸的月份，这阵子也该是预产期。
邓钰早早就让老大找好了稳婆。
随时准备接生。
这年头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
这才刚有动静，邓钰就为儿媳妇捏了一把汗。
怀孕中后期邓钰发现田香兰肚子越来越大。
整个人也出现浮肿的状态。
起初她没在意，以为只是伙食好，吃得有些胖了。
还特意交代田香兰，需要控制饮食，以免生的时候，胎儿过大，造成难产。
后来实在是不对劲，肚子一天天大得很快。
从背后看起来，田香兰的体型就跟小山似的。
行动十分缓慢笨重。
邓钰忙是让喜儿给把把脉，看看会不会是身体有什么异常。
喜儿拧着眉，把了足足有小半刻。
最终面色凝重，告诉众人，田香兰很可能怀的是双胎。
生单胎本就已经十分艰险。
双胞胎无疑是将风险增大了好几倍。
大家不由都为她担心起来。
而田香兰本人却对此很是高兴。
若是能一口气生下两个小子，那她此生的都不会有遗憾了。
由于田香兰怀的是双胞胎。
生产的时候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加上双胞胎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
就比如在万祥村的张小荷，她生下双胞胎足足是早产了半个多月。
邓钰从年后就开始担心，早早就将该准备的提前备好了。
今日她看着程家兄弟拉着李四虎和程宝珠离开，准备去官媒那儿和离。
她从自家后院出来之后，便听祁老太太慌忙跑来，告诉她老大媳妇儿兴许是要生了。
邓钰让祁老太太别紧张，先去烧点儿热水。
祁子南则是去喊稳婆，顺道去满盈酒楼，把他大哥二哥还有喜儿都给叫回来。
殷小雅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行动依然有些不便捷。
没法跟着跑进跑出帮忙。
她把福宝带出来，免得小姑娘往生产的屋子里瞎跑。
邓钰则是进了田香兰的屋子，看到她躺在床上，额头豆大的汗水往下落。
整个人疼得脸色煞白。
邓钰不是第一回见她生产。
但此时此刻仍是紧张得掌心冒汗。
越是紧张，邓钰越是利索。
她把床另一侧的枕头拉过来，垫在田香兰身下。
再在她身下铺上一层干净的旧床褥。
又给她喂了一点儿糖水，田香兰疼得说不出话，勉强喝下一些。
这时候喜儿也来了。
她虽是不会接生，但是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
她赶忙拿出从医馆里带来的药参，让田香兰含在嘴里。
没一会儿负责接生的稳婆也来了。
邓钰特意请了两个有经验的稳婆。
两个人打配合，希望能减少产程，减轻田香兰的痛苦。
男子不能入内。
听闻里头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叫声。
祁子东在外头急得满眼通红，来回踱步。
祁子西本想安慰说大嫂生过一胎，有了经验，一定能平安顺利生产。
但是他又想起喜儿说大嫂这回怀的是双胎，凶险万分。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便也没能说出口，跟着着急起来。
祁子南倒是显得比他们冷静些：“大哥二哥，咱也帮不上啥忙，干着急也没用啊。”
他提议说可以去灶房帮着阿奶烧热水。
再杀一只鸡，把鸡汤先煨上，这样一会儿大嫂生完孩子，还能马上喝口热乎乎的鸡汤补充体力。
祁子东这才茅塞顿开，觉得他三弟说的十分在理。
兄弟三人一块儿去了灶房，忙活起来。
祁老太太烧开了热水，正准备端进屋去。
三个小子便一块进来了。
祁老太太不久前受过伤，不能端重物。
祁子西帮着把热水端到房门口。
轻轻叩响房门。
开门的是喜儿。
她额头上沁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祁子西忙是问她怎么样了。
喜儿轻轻摇摇头，没有多说。
把热水端进屋。
两个稳婆配合着，指挥田香兰用劲。
喜儿一遍又一遍拧了帕子递过去。
直到一盆清水被染成了血色。
邓钰坐在床边，一边不停鼓励着田香兰，一边用干帕子为她擦去满头的汗水。
其实算算日子，今日也算足月了。
双胎足月，怪不得田香兰的肚子大得可怕。
好在后期邓钰察觉出不对劲，让她控制了饮食。
体重便没再上涨。
田香兰的母性很强。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她十分痛苦。
但是稳婆说什么，她都乖乖照做。
邓钰让她深呼吸，一定要稳住。
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
她没生过孩子，只知道生产很痛，听人说大概是跟十根肋骨同时骨折那么疼。
邓钰不敢想象，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给儿媳妇鼓励。
好在稳婆说产妇不是头一胎，胎儿个头也不是很大。
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只要听从指挥，稳着点儿，估计下半夜就能把孩子生下来。
邓钰听得心惊。
这会儿天才擦黑，要到下半夜。
那还得有四五个时辰。
稳婆说千万不能大叫，否则生的时候力气都用光了。
田香兰忍着疼，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喜儿将一盆又一盆水换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整个人也累得酸软无力。
祁燕进来，让喜儿和邓钰出去先吃点东西。
她来接手。
想到要折腾到下半夜。
邓钰便没拒绝，带着喜儿一块出去，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一会儿孩子还没生下来，她们几个倒是先没力气了。
做饭的婆子做好饭菜，已经回去了，一家子也没顾得上吃。
邓钰让他们都先简单吃几口。
其他人都听话开始吃东西，只有祁子东，紧张得一口也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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