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川脸一沉,扭头就走,嘴里恨声道:“对牛弹琴,牛嚼牡丹。”
“哈哈哈!”平成忍不住大笑起来。
杜梅若身后的绿枝和关山月也忍不住一笑。
“他干嘛问这个?他又不是小白脸。”杜梅若一脸莫名其妙,又兀自盯着马场中的天上良驹,细细挑着。
那边的凉棚下,孟知嬅心底还在难过,看着萧晏泽靠近的俊脸,吓了一跳,把身子往旁边躲开,又是羞又是急:“别闹,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
萧晏泽笑了笑,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一下,声音低哑:“你在意我,我很高兴。”
孟知嬅怔了怔,想起方才自己的情不自禁,心头突突一跳,转眸看着马场中奔驰的良驹,默不作声。
“昨天你让伙计送来的糕点,我吃了,大夫人送的五香糕,我也吃了,都很可口。”萧晏泽抬手摸了摸她发髻中的大雁玉簪,心情很好,眉眼皆是笑。
孟知嬅默了默,低声问道:“称病,也是你保住自己的法子之一么?”
萧晏泽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以前是保全自己,现在是让他人来求自己。”
孟知嬅转头看他。
萧晏泽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拍着,笑道:“诸葛亮擒孟获,还得七擒七纵,我若要重新回到朝堂上,也得病上几回。”
孟知嬅脱口而出:“攻城不如攻心。”
萧晏泽朗声一笑,举起她的手,又亲了一下她的手背,眉梢扬起:“一点就透。”
孟知嬅扑闪着蝶翼般的睫毛,双眸灿若繁星,隐隐带了些兴奋:“那我能做什么?”
萧晏泽靠近她的耳畔,似耳语般道:“亲我一下。”
他的气息扑在她耳根上,她轻颤了一下,耳根上的一抹红意迅速蔓延开来。
孟知嬅往旁边靠了靠,蹙眉道:“别闹,我在说正事呢。”
萧晏泽看着她耳垂的那点红,向脸颊,向她那莹白纤细的脖颈漾开,消失于天青镶银细边的衣领中,她向旁边躲开的时候,那纤细的脖颈往前伸,露出后颈下一痕白腻的肌肤,最底处,隐隐露出一截细细的红色带子。
萧晏泽喉头一阵发紧,他收回目光,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方说道:“过两日,黎刺史停柩于太常寺,你去帮你祖父上柱香,以慰哀思。”
“好。”孟知嬅肃容道。
杜梅若选了一匹枣红色的良驹,马夫把所有的马赶进马厩,独留下那匹马。
杜梅若接过缰绳,踏上马镫,翻身跃上红马。
那红马乍然被人骑上,哪里肯驯服,扬起前蹄猛烈地跳跃着,昂着头嘶鸣。
杜梅若俯在红马上,如置身于巨浪上的小舟,几次都要被红马颠下来。
“梅若,小心啊!”孟知嬅紧张地叫道。
萧晏泽倒了一碗茶给她,轻言浅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她若是驯服不了那马,那马也不是她的,她想要,自然有法子驯服。”
孟知嬅捧着粗瓷碗,眼睛一直追着随红马颠簸的杜梅若,忐忑不安道:“这马颠得如此厉害,我怕她摔下来。”
“马夫在旁边,即便是摔下来,马也伤不到她。摔下来,就再爬上去,好东西,向来不是轻易能得到的。”萧晏泽看着她捧着茶碗一动不动,也没劝她,自己端起粗瓷碗,慢慢地喝着。
杜梅若一直任由红马颠簸着,只尽力抓稳,不掉落下来。
那红马蹦跶了许久,终于累了,脚步略滞了一下,杜梅若抓住这空当,扬起马鞭狠狠地向马背抽去,红马吃疼,扬蹄就向前冲了出去。
枣红的良驹,还有马背上身着红衣的杜梅若,融合成一道红色的影子,在马场上风驰电掣般,不断从孟知嬅眼前闪过。
跑了十来圈,杜梅若猛地一拉缰绳,红马嘶鸣着,马蹄高扬,停了下来,乖乖地站着不动。
“姑娘好厉害。”场边的绿枝拍着手掌叫道,身边的关山月也默默地点头赞同。
孟知嬅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神情消散了。
“现在可以喝茶了么?”萧晏泽挑眉道。
孟知嬅舒颜一笑,一气把碗中的茶喝了一半。
杜梅若跳下马,把马鞭丢给马夫,快步走到凉棚,对萧晏泽笑眯眯地说:“八皇叔,那马可是归我了哦。”
孟知嬅从竹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茶碗,倒了茶递给她:“瞧你满头的汗,先喝口茶。”
杜梅若冲她一笑,在她旁边坐下,端起茶碗将茶一饮而尽。
“不止那马,还有个东西,我一并送给你。”萧晏泽转头对平成吩咐了一句。
平成很快捧着一个盒子过来,把盒子打开放在竹桌上,里面是一把短弩。
杜梅若一看,立刻眉开眼笑地把短弩拿出来,拉动空弦,又端在臂上,眯眼瞄准着。
萧晏泽道:“你以前用的都是弓箭,到了漠北,练练这短弩,短弩的射程和威力,远远大于弓箭,再配合着倒钩的玄铁箭矢,能很快取人性命。你用得熟练之后,再观摩你父亲手下的短弩营,他们与敌人作战时,是如何制敌的。”
孟知嬅和杜梅若都愣住了,杜梅若迟疑地问道:“八皇叔,听您这话,我将来也能上战场杀敌?”
萧晏泽淡淡一笑,“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眼下把将来有可能用上的事情准备好,到了将来,就不会手忙脚乱。”
孟知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安排是让杜梅若日后同她父兄一样,上阵御敌。
孟知嬅有些不安:“战场凶险,梅若身处险境,怕是不妥。”
萧晏泽深深地看着她:“战场凶险,不管是梅若,还是其他大周子民,只要踏上战场,都会身处险境。要避免这种险境,唯有国富兵强,四方臣服。”
孟知嬅先是赧赧然,而后听到他后面的话,心中一动。
这就是他要重回朝廷的目的?
杜梅若笑道:“知嬅姐姐,你还记得在我的生辰上,你敬我的那杯酒,说的是什么话吗?”
孟知嬅想了想,笑道:“我敬你,我们大周未来的第一位女将军。”
杜梅若收起笑容,难得的正色:“我父亲对我说过,我们杜府的人,都是大周的将士,护佑大周子民的周全,是我们的责任。只要我们杜府还有一个人,敌人就休想进入我大周边境,我是杜府的孩子,上战场,我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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