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嬅笑道:“不打紧,有程安在,程安素来办事老道,况且他们此番是在旁边看热闹,不会出事的。”
今日上京各商会主事到京兆府递状纸,状告长平候。
孟知嬅让程安带孟知渊去同严孝会合,一起去京兆府,跟着历练。
孟知渊想学行商,这就是个好机会。
岐山王府的园子里,萧晏泽坐在水榭中,拿着一本《法华经》看着,偶尔瞄一眼远处的几个匠人,他们正在挖着池子。
平成和薛云蹲在旁边,看着地上用石块镇着的图纸。
“这挖的是池子?”平成疑惑再三确认。
薛云也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手量在大腿的地方,又看着那图纸,也是满脸的疑惑:“就这么点深度,挖好后还要在底下垫石块,就更浅了,哪有这么浅的池子?这挖的是水坑吧!”
平成瞥了一眼水榭中的萧晏泽,悄声道:“王爷自从和孟小姐定亲后,就时不时做一些怪异之事。有一天晚上,他还去翻了人家孟府的院墙。”
薛云先是错愕,而后又噗嗤一笑。
平成也笑着低声道:“沈大老板说得对,我们王爷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哄得一个小姑娘做娘子,做出一些怪异之举实属正常。”
他的声音突然噎住,还很快地低下头。
薛云不解,展目一看,萧晏泽正向他们这边看过来,他脸上的笑容一滞,也低下了头,换了个话头:“沈大老板呢?怎么今日不见他?”
平成答道:“他同商会的主事去京兆府递状纸了。”
薛云诧异:“他不是不用去么?”
平成道:“王爷突然吩咐他去的,沈大老板说是昨日惹恼王爷,王爷在报复他。”
他摸了摸脖颈后方,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那里酸酸涨涨的,同上一次盯着白云看一个时辰一样。
薛云挠了挠头:“昨日王爷见了孟小姐回来,不是挺开心的么?明川几时又惹了王爷?”
他说着话,神情突然一变。
平成觉察到他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卫谦正带着萧容璟往水榭走去。
平成啧啧道:“王爷真是料事如神,他说这几日魏王他们会找到府上来,果然就来了。”
萧容璟跟在卫谦身后,走了许久,才从岐山王府的大门走到园子中。
他看着水榭前那望不到的莲池,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愧是圣祖最宠爱的儿子,住的宅子比他的至少大两倍。
不过,得圣祖宠爱又如何?还不是在争储中惨败,活在被人监视,被人操控的生活中,如木偶一般,连诞育子嗣的能力也没有了。
想到此处,萧容璟心情又爽快起来。
得圣宠又有何用,谁能笑到最后,才是最紧要的。
他看着坐在圈椅中翻阅佛经的萧晏泽,在水榭边停下,恭恭敬敬地行礼:“八皇叔安。”
萧晏泽闻言转过头,诧异道:“容璟,你怎么过来了?”
萧容璟微微垂着头,含笑道:“今日下了早朝,侄儿去紫宸殿看父皇,父皇交代我们,要好好保养身子,侄儿想起八皇叔一直在养病,心里惦记着,所以出了宫就过来,不知八皇叔今日如何了?”
“倒难为你还惦记着我,坐吧。”萧晏泽拿着手中的佛经示意他坐在旁边,又道:“我这身子还是老样子,天天汤药当饭吃。”
正说着,平成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放了一盏茶在萧容璟面前,又把一个玉碗放在萧晏泽面前,道:“主子,该喝药了。”
萧晏泽接过玉碗,晃动了两下,一股浓浓的药草香味弥漫开来,他皱着眉闭上眼睛一气喝完。
站在一旁的卫谦忙倒了一盏茶给他漱口。
萧容璟在旁看着,皱眉道:“八皇叔,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要不让宫外的大夫给瞧瞧?这天下之大,总有能人的。”
萧晏泽漱了口,用细帕拭了拭嘴唇,又咳了两下,方叹了口气道:“你父皇这些年为我寻了不少名医了,还不是老样子,当年伤到了根本,哪里好得了,不过是挨日子罢了。”
“八皇叔,话不能这么说,您刚定亲没多久,好日子还长着呢。”萧容璟笑道,他想到孟知嬅,眸底划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听到他这话,萧晏泽恹恹的神情终于明朗了些许,他把书放在腿上,望着面前绵延过去的田田荷叶,一株株已然绽放的粉色荷花在一片碧色中,亭亭玉立,宛如佳人的俏丽模样。
萧晏泽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你这话说得在理,我得好好养着身子,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好姑娘。”
萧容璟脸上一直带着合宜的浅笑,听到他说不能辜负了人家好姑娘,脑中闪过他在梦中所见的那一幕,孟知嬅绑在床上,被不能行人道的他变着法的折磨,她苦苦哀求着,他却不肯放过。
萧容璟的鼻息有些粗重,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顺势调整鼻息。
说了一会儿,萧容璟见萧晏泽面上露出疲倦之色,遂起身告辞。
萧晏泽也没留他,只说道:“有空就过来陪我说说话。”
萧容璟答应着,卫谦送他出来。
萧容璟踏上马车,撩开车帘,里面赫然坐着一个人,他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李主事。
萧容璟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悄没声儿的,吓死人了。”
李主事顾不上道歉,笑眯眯地对他说道:“殿下,我们的机会来了。”
萧容璟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机会?”
李主事笑道:“方才,上京的商贾众多主事到京兆府状告长平候窦敬。”
萧容璟理了理袖子,不甚在意:“商贾状告窦敬,与我们何干?算什么机会。”
李主事问道:“殿下,京兆府府尹冯其真的背后是谁?”
“端王萧容琏啊。”萧容璟答道,未几,他抬眼看着李主事:“你是想拿此事在萧容琏身上做文章?”
“殿下睿智。”李主事捋着下巴的山羊须,笑道:“端王妃的母亲,和长平候夫人是姊妹,长平候的女儿窦琬与端王的风流韵事闹得满上京人人皆知,而后窦琬又被端王送进了死牢,如果窦敬再栽在端王手中,您说,这天下人会如何说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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