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是圣祖亲自选出，服侍萧晏泽的内侍监。当年萧晏泽还小的时候，他抱着萧晏泽到书房学习，萧晏泽自残受伤，也是他在旁照顾。
卫谦于萧晏泽而言，可不仅仅是岐山王府的总管，更是他的依赖。
沈明川没得话说，摸了摸鼻子，随卫谦走出去。
平成跟在卫谦身后，巴巴地问道：“卫总管，王爷和孟小姐好，不是应当高兴么？你哭什么？”
平成说得卫谦眼眶又一红，“你懂什么？王爷九死一生，能活到今日不容易，他太苦了，如今终于有个心意相通的姑娘陪着他，我这心里高兴。”
沈明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难得的正经之色：“他不懂，我懂。只是……”
他神色一转，垮着脸道：“卫总管，你能不能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我饿了大半日了，快点让厨房弄吃的给我吧。”
“你肚子饿还跑过来偷听王爷说话？厨房一直都备有吃的，你直接去让人去厨房取就好了。”卫谦皱眉不悦道。
平成疑惑地看着他：“你昨日也说饿了大半日，今日也说饿了大半日，难不成你在外头都没有来吃么？”
沈明川拿着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平成的头，同卫谦一样也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去挨个说服那些商会主事，我去服侍王爷，看你还没有时间吃饭。”
走在前头的卫谦听着，想到刚才的话，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平成呵呵笑道：“我可干不来你那差事，我嘴巴不利索。你也干不来我的差事，你不能一个打十个。”
说话间，他们随着卫谦来到一间屋子，关山月和元七已坐在里面的桌旁，看着小厮把饭菜摆在桌上，他们赶忙一同坐下。
卫谦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沈明川面前，含笑道：“这两日你辛苦了，多吃点。”
“多谢多谢。”沈明川话刚说完，就拿起筷子大口地扒拉着饭，又飞快地夹着桌上的菜。
平成眼看着他喜欢吃的香酥炸肉快要被沈明川夹完了，忙用手挡住：“你少吃点，倒是留给我两块。”
沈明川一碗饭下肚，缓了过来，看着平成紧张护食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个只知道争食的傻小子，等王爷成亲了，看还有没有你的好日子过。”
平成把剩下的香酥炸肉全夹进自己的碗里，对沈明川的话不甚在意：“王爷成亲，同我有没有好日子过，有什么关系？”
沈明川喝了一口茶，对平成笑嘻嘻地说道：“孟小姐身边服侍的那几个姑娘，可都是熟读四书五经温文尔雅之人，等到她们随孟小姐嫁过来，你在她们跟前一站，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啧啧啧，我想起那场面……”
他摇着头，同情的目光怜悯地注视着嘴里塞满香酥炸肉的平成。
平成嚼着嚼着，嘴里的肉突然不香了，他用力地吞下去，巴巴地望着关山月：“阿月，孟小姐身边的侍女，识字都是很多的吗？”
关山月安静地吃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平成低下头，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饭粒往嘴里送。
沈明川忍着笑，又说道：“你现在抓紧时间，争取在王爷成亲前多念点书，要是王爷成亲晚呢，你还能多识几个字。”
“胡说什么呢？王爷同孟小姐那样，怎会成亲晚。”
听到这话，坐在沈明川旁边的卫谦忍不住曲指敲了敲他的头，又安慰平成：“别理他，他逗你玩儿呢，人各有所长，你一身的功夫也不必别人差。”
听了卫谦的话，平成沮丧的脸又明朗起来，有卫谦护着，他得意地向沈明川炫耀：“有本事，你也一个打十个。”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上乘的兵法，谁像你，动不动就拳脚相向。”方才说错了话，沈明川也不好在卫谦面前再胡扯，反正也吃饱了，他便起身，摇着折扇慢慢往外踱步。
“你不要去打搅王爷他们。”卫谦忙在后面叫道。
“我去消食，不是去打搅人家小两口。”沈明川又好气又好笑。
他是这么没眼力见儿的人么？
晚上，萧晏泽送孟知嬅回孟府，到府门前的拐角处，孟知嬅执意不给他再过去了，萧晏泽无奈，只得亲了亲她，让她下了马车。
孟知嬅骑上马，同关山月和元七一起慢慢走回孟府。
到了府门前，孟知嬅往里面环顾一番，没看到沈月清她们的身影，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林升和一个小厮过来接过他们的缰绳，林升让小厮把马送回马厩，叫住已走到正厅前的孟知嬅。
“大姑娘，我这几日留意查看了，确实有人在盯着我们府上，那日我趁人不注意，从后面盯上那人，跟着她回到她府上。”林升走进一步，悄声告诉孟知嬅那府上牌匾的字。
“是她。”孟知嬅错愕，自己竟然把她给忘记了。
“明日她若再来盯着我们府，你就告诉我。”孟知嬅嘱咐林升，一面往内院走去。
沈月清的屋子灯火通明，说话声传出来，孟知嬅知道，两个婶婶都在母亲的屋里。
孟知嬅进去，坐在暖阁门边的孟知渊看见她，立刻站了起来。
韩书琴和于雪乔看到孟知嬅的男子妆扮，细细瞧了瞧，韩书琴笑道：“大姑娘这样打扮，倒和知文有几分相似。”
于雪乔也笑道：“知文和知嬅眉眼本就相似，妆扮一样，就更像了。”
她说着，又笑道：“大姑娘，今日当差累不累？”
孟知嬅笑道：“我哪里去认真当差了，不过是去看看卷宗。”
沈月清让她坐在矮几另一侧，问得她确实只是在大理寺看卷宗，方放下心来，又笑道：“你三婶今日从娘家回来，可带回一个厉害的消息。”
“什么厉害的消息？”孟知嬅笑着转向于雪乔。
“我娘家表哥家境原不甚富裕，同表嫂成亲后，表嫂的嫁妆里有一片山林，里面养着很多鹿，他们这些年，靠着这片山林，赚不少，还在上京置办了一座大宅子。大姑娘，我们府上连同大嫂的，可是有三处庄子，不知道可有没有生财之地？”于雪乔摇着团扇，笑吟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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