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知嬅上午在大理寺同宋延研究索魂堂的死案,晌午过后她告假,要去参加端王府的雅集,宋延便放她回家。
孟知嬅忙忙地赶回孟府,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秋棠在柜子里挑着衫裙,一面说道:“姑娘,那李云绯小姐又递了帖子进来。”
孟知嬅正选着耳珰,随后道:“她是想着我带她去端王府的雅集,且不理她。”
正在梳着发髻的春樱侧脸轻呸:“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孟知嬅挑好了耳珰,对着菱花镜戴到耳垂上,道:“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为了目的,她们可以不顾颜面,不计手段,所以,她们大多能得到她们想要的一切。”
比如上一世,李云绯就做到了贵妃之位。
“既如此,姑娘,您就离她远一些,不搭理她。”春樱把大雁玉簪插进她的发髻中,忿忿地说道。
“不,得搭理。”孟知嬅从镜中看着春樱笑道,墨玉般的双眸晦暗不明。
春樱看着镜中孟知嬅的笑颜,知晓她心中有盘算,便说道:“那姑娘,你要小心提防着她。”
“自然。”孟知嬅应道,起身让夏菱和秋棠给她换衫裙。
孟知嬅来到端王府时,端王夫妇邀请的人几乎已经到齐了,端王妃吴如惠听到下人来报,亲自出来迎接。
孟知嬅向她行礼,吴如惠忙拉住她,言笑晏晏:“孟小姐不必多礼,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我们可得常来常往。”
吴如惠满脸的笑意,瞧不出半分与孟知嬅有过嫌隙的模样。
利益,是人与人热络的纽带,在权贵圈中,尤其如此。
孟知嬅面上当即也堆起合宜的浅笑:“只怕端王妃嫌弃。”
“怎会呢。”吴如惠忙道:“我求之不得呢。以前我眼拙,失礼之处,还望孟小姐海涵。”她说着,就要向孟知嬅行礼。
孟知嬅拦着她,带着几分羞涩:“端王妃莫要如此,我尚且承受不住。”
吴如惠了然一笑,携着她往园子走去。
端王府的府门外,一辆马车上,李云绯从窗帘后瞧着这一幕,手中使劲地扯着绢子,那薄纱制成的绢子,被她扯得纹路都扭曲了。
她一早便知晓端王府举办雅集之事,到时不知多少天潢贵胄,勋爵世家前去赴约,光想想那衣香鬓影的场面,她就向往不已,所以花了重金打造那支金镶玉步摇,希望孟知嬅能如之前一样,带自己进入这样的场合。
谁曾想,孟知嬅收了那支金镶玉步摇,却没有任何消息给她。
今日一早,她咬着牙又写了拜帖,想暗示孟知嬅自己的存在,然后精心打扮一番,只待孟知嬅想起自己,邀自己进入端王府。
可孟知嬅依旧音讯全无,她巴巴地来到端王府门外,看着一波接一波的贵人走进去,其中竟然还有萧容璟和萧容琪,然后陆宛屏,许似嫦也跟着进去了。
萧晏泽到的时候,她盯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心下同萧容璟作了比较,倒也是不分伯仲。
想到萧容璟和萧晏泽竟然先后看上孟知嬅,孟知嬅竟如此好命,她的心头就泛着阵阵酸意。
孟知嬅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仗着投胎在一个好人家,还不是曾被她玩弄于股掌中,若是她能投胎到孟府那样的人家,指定比孟知嬅还要厉害。
她看着萧晏泽用手握成拳头抵住嘴唇,咳嗽了几声,在萧容琏的陪伴下,慢慢走进去。
李云绯心下松快了一些。
什么好命,不过是嫁给一个不能行人道的男人,用一辈子守活寡的代价换取的荣华富贵,到时她攀上魏王,瞧瞧谁才是好命。
虽然如此想,但看到孟知嬅从马车下来,端王妃亲自迎出来,又携着孟知嬅进去,她的恨意还是止不住地冒出来,水光粼粼的桃花眼中,升腾着熊熊妒火,盯着孟知嬅,直至她的身影消失。
“回去吧。”眼看着再无机会进入端王府,李云绯无奈地吩咐车夫。
孟知嬅并不知晓端王府门外的事,她同吴如惠进了园子,园中已站了许多人,大家虽彼此说着话,眼神却不断地向孟知嬅递过来,孟知嬅一脸坦然。
余岚惜带着杜梅若的妹妹杜芙若也来了,正坐在一处花荫下,见她进来,便叫住她:“知嬅。”
孟知嬅对吴如惠说道:“我同婶娘说几句话,端王妃不用顾着我。”
吴如惠知晓沈月清和余岚惜是手帕交,孟府和定北将军府来往也亲厚,只要能拉拢孟知嬅,那定北将军杜平自然也是站在端王这边。
当下她便笑道:“也好,我们府上新得的西域葡萄,极是甘甜,一早我就叫人用冰镇过了,我让人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她说着,又弯腰逗杜芙若:“我再让人送一份软酪过来给你吃,好不好?”
“多谢端王妃。”杜芙若乖巧地答道。
吴如惠笑着走了。
孟知嬅坐了下来,看着左右无人,笑问道:“婶娘怎么自己坐在此处?”
吴如惠一走,余岚惜端着的笑立刻消失了,再听到孟知嬅问她,脸色更是一沉,用力地摇着手中的团扇,“别提了,我原是同南安候的陈大夫人聊得好好的,那魏王冷不丁就冒出来,硬是厚着脸皮同我说了许久的话,陈大夫人就走了,其他人也没好意思过来。你说说,男宾在那边,他跑着这边来,也不知道害臊的。”
“他没问你梅若怎么不来么?”孟知嬅好笑地问道。
余岚惜没好气地答道:“他没问我,他问了芙若。”
杜芙若接着余岚惜的话:“魏王问我,姐姐怎么不来,是不是要同知嬅姐姐一起来,我说姐姐身子不适,要在府中休息。”
孟知嬅扑哧一笑,伸手揉了揉杜芙若的脑袋,“真是机灵。”
她又对余岚惜道:“魏王如此这般,想是借此告诉别人,他与定北将军府亲热得很。”
余岚惜正要说话,看到端王府的下人送葡萄和软酪过来,便掩了口,待他们走后,看着左右无人,才恨恨地低声道:“我何尝不知,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也不知皇后是如何教养的,竟教出这样的孩子,整天想着投机取巧,就不想着凭自己的本事挣下一份事业。”
听到余岚惜如此说,再想起昨日在栖迟院知晓粮草征集困难一事,她心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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