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嬅尚未答话,吴如惠又转头对沈月清道:“沈大夫人,我请孟小姐过去与我说话,不打紧吧。”
“不打紧的。”沈月清也是满脸笑容。
她此刻心里舒坦极了,这一口气,出得可真是爽快。
余岚惜见他们已说定,便领着他们前往马球场的彩棚幕布。
马球场就在荷花池旁,中间搭着长长的彩棚幕布,坐在彩棚中,前边可看马球赛,后边就是荷花池。
萧晏泽的彩棚居中,旁边就是萧容琏的彩棚,若在平时,萧晏泽过来就是萧容琏,可今日,萧晏泽过来是吴如惠,吴如惠又让孟知嬅坐在旁边,两个彩棚挨在一起,孟知嬅相当于和萧晏泽同坐一处。
萧容璟坐在萧晏泽的另一侧,如坐针毡。
关于他和孟知嬅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萧晏泽定然也是知晓了,他原是算定了,不管萧晏泽唾弃孟知嬅,还是继续看重她,他都能受益。
可今日所见,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想。
在众人面前,萧晏泽和孟知嬅如此亲近,旁人都瞧得出萧晏泽顾惜孟知嬅,孟知嬅对萧晏泽亦有情意,那些流言在众人奚落的目光中,如一记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且萧容琏夫妻又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拉拢孟知嬅,巴结萧晏泽。
他辛苦的谋划,竟然让萧容琏白白落得好处。
萧容璟恼恨之际,又深感不安。
往时萧晏泽在外应酬,若是他们兄弟在场,萧晏泽都会和他们说话,今日萧晏泽想必是恼了,正眼都没瞧他,更不用说和他说话。
萧晏泽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天家的颜面都不顾及了。
萧容璟发觉,他事先再百般思量,诸般谋算,萧晏泽的所作所为,都跳脱出他的预想。
这是一个可怕的信息。
萧容璟坐在彩棚下,暑热的天里,竟觉得丝丝寒气从脚底袭上来,他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
旁边的萧晏泽没理会他,待府中的下人从食盒中拿出软酪,他夹了一个在小碟子中,放到孟知嬅面前,“这里面夹有蜜桃肉,你尝尝看。”
孟知嬅拿起小银勺子挖了一点放进嘴里,点头道:“好吃。”
吴如惠不无羡慕地说:“到底是八皇叔疼惜孟小姐,如此贴心。”
孟知嬅眨了眨眼睛,向他们侧头含笑道:“听闻端王殿下和王妃伉俪情深,想来殿下素日也很是疼惜王妃的吧?”
萧容琏呵呵一笑,拿起一颗杏子剥皮,“自然,我们萧家的男子都是疼惜妻子的,是吧,八皇叔。”他说着,把剥好的杏子递给吴如惠。
萧晏泽眼角都漾出了笑意:“你说得对。”
萧容琏又伸头往萧容璟那边高声说道:“容璟,容琪,你们也早些娶正妃,如此就能与八皇叔有更多的话头商量了。”
萧容璟兄弟见萧容琏他们言笑晏晏,自己却备受冷落,还被萧容琏明嘲暗讽,气得要命,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只得咬着后牙槽挤出笑脸应付。
萧晏泽见孟知嬅把小碟子中的软酪吃完,眼神巴巴瞄向他矮几上剩下的软酪,忍着笑问道:“你没有吃早食么?”
孟知嬅吞了吞口水,道:“吃过了,只是觉得这软酪太好吃了。”
萧晏泽给她倒了一盏茶,笑道:“那就待会再吃,不然吃撑了不舒服,先喝盏茶消消食。”
吴如惠坐在旁边看到萧晏泽又是递吃食,又是斟茶,孟知嬅尚未过门,就得他如此疼惜,过门后还不知道如何宠爱,心里当真羡慕得紧。
萧容琏近来倒是对她比之前上心,可想起窦琬和他那些情意绵绵的信,她总觉得鱼刺哽喉,加上府中还有几个侍妾,萧容琏不可能如萧晏泽般,把全部身心都放在自己身上。
她知晓萧容琏日后若继承皇位,他身边的女人会更多,她是正妻,应当宽容温和,接受丈夫的其他女人。
可她自己也是女人,也希望能独享丈夫的宠爱,只是,这太难了……
她低下头抿茶,心头微涩。
萧容琏看出她的失落,夹了一块白玉糕放给她,温言道:“我往日疏忽了,王妃多担待,以后我会向八皇叔多学学。”
吴如惠忍着鼻头的酸意,对孟知嬅半是委屈半是玩笑:“孟小姐,瞧瞧,今日我可是托了你的福气。”
孟知嬅向她温颜一笑:“殿下是圣上倚重之人,公务繁忙,闲暇时间不多,也是情有可原。”
马球场彩棚幕布下的人越来越多,只是不管进来的人坐于何处,目光都向萧晏泽这边窥探着。
吴静仪和陆宛屏也来了,陆宛屏特意接了傅芳芷一同前来,路上就听到了关于孟知嬅的流言蜚语,气得不轻,又担心孟知嬅因此而发生什么,忙忙地赶来,却见她和萧晏泽坐在一处,两个并无嫌隙的样子,方松了一口气。
余岚惜带着她们走向给她们安排的彩棚,吴静仪低声问她:“你听说知嬅的那些闲话了么?”
余岚惜也低声回道:“听到了,只是我今日一直忙,还不曾问月清这是什么回事。”
吴静仪便挑紧要地告诉她,末了又悄声道:“此人心肠如此歹毒,可看好你家的梅若,千万不要被他荼毒了。”
余岚惜远远望着彩棚下的萧容璟,啐道:“宵小之徒,蝇营狗苟,真真辱没了天家的颜面,不知羞耻,怎能配得上我家梅若。”
余岚惜给她们安排的彩棚就在沈月清旁边,两家人见了面,彼此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沈月清看到傅芳芷,更是欢喜。
吴静仪也知晓傅芳芷的身份,又看到中间的彩棚下,萧晏泽和孟知嬅说着话,看着她的目光是不加修饰的眷恋,颇有些羡慕:“你如今好了,儿子女儿都有了好姻缘,不用整日悬着心了。”
沈月清宽慰她:“宛屏是个心地慈善的好姑娘,老天会保佑她得遇良人的。”
余岚惜安置吴静仪,举目四顾。
沈月清心知此次举办马球赛的目的,见她张望,也跟着四处查看。
吴静仪好奇:“你们找谁?”
余岚惜看到庄子大门处走进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水红色的衫裙,煞是夺目。
余岚惜笑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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