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七。”孟知嬅叫道。
元七走出车窗旁。
孟知嬅道：“劳烦你安排人盯着这里，我想要知晓，谁和这个浮锦楼有联系。”
“是。”元七答应道。
“去尚书府。”孟知嬅放下窗帘。
林升调转马头，马车往沈尚书府驶去。
孟知嬅到了尚书府，先去看了外祖母，然后赶往沈老太君的院子。
沈老太君正在花架前伺候她的那些山茶花。
“太婆婆。”孟知嬅一进院门就软着嗓子叫道。
沈老太君转头来看，“小乖乖来了。”
她往孟知嬅身后瞧，问道：“你的跟屁虫王爷没同你一起来。”
孟知嬅扑哧一笑，“您怎么这么说王爷？”
“不是么，到哪都黏着你。”沈老太君撇撇嘴，回头继续弄着手中的活。
前两日的大风大雨把她的山茶花打得七零八落的，她心疼死了，这两日她一直在忙着扶起被风雨吹弯压倒的枝桠，剪去被扯断的枝叶和花朵。
孟知嬅想想也是，倒无话可说，她看着沈老太君正剪着断枝，拿起一把竹剪想帮她剪。
沈老太君忙道：“不用你剪，待会儿你剪坏了就麻烦了，你帮我松松土就好了。”
“我的插花手艺还是您教出来的，要是我剪坏了，就是您教得不好。”孟知嬅听了沈老太君的话，颇为不服气。
嘴里虽然如此说，她也还是放下竹剪，拿起小铲子，小心地翻着花盆中的土。
沈老太君睨了她一眼，笑出声来，“王爷当年在圣祖跟前，嘴巴也是如此利索。我就好奇，你们两人相处时，会不会斗嘴？”
“王爷他才不会和我斗嘴呢。”孟知嬅弯唇道。
沈老太君点头：“那倒是。”
她侧头看了孟知嬅一眼，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太婆婆了，所以就来了。”孟知嬅笑嘻嘻的。
“你糊弄不了我，你祖父和父亲他们都还关在大理寺，索魂堂的案子未破，你还管着一个商行，还有和户部经营的那个什么霓裳阁，这诸多事情下来，你若还有空闲时间，想的是王爷，而不是我这个老太婆。”沈老太君一副世事洞明的模样。
孟知嬅脸微微一红，道：“我确实是有事想要请教太婆婆。”
“说吧。”沈老太君了然一笑。
孟知嬅把浮锦楼一事，仔仔细细地告诉沈老太君，末了问道：“太婆婆，您说，这幕后之人会是谁？他如此做，是为了弄垮霓裳阁么？”
“我们到屋里说。”沈老太君放下手中的竹剪，带着她进屋，来到暖阁坐下。
素容带着丫鬟端水过来给她们洗手，奉上茶水和两样果子。
“我问你，做生意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沈老太君问道。
“赚钱啊。”孟知嬅答道，话一出口，她怔了怔。
自己方才说是浮锦楼幕后之人为了弄垮霓裳阁，是错的。
沈老太君见她模样，了然她心中所想，“那幕后之人若是要弄垮霓裳阁，直接上门闹事，不比开店打擂台方便么？所以他不是想弄垮霓裳阁，而是想分一杯羹。还有一个关键之处，你没有想到。”
“是什么？”孟知嬅手撑在矮几上，脑袋向沈老太君那边靠着，仔细倾听。
“霓裳阁背后有岐山王和户部，对外边是秘密，但瞒不住朝堂中人，要不为何你们开业那日，生意如此红火。人家尚未知晓你们的手艺如何，就趋之若鹜，捧的是岐山王和户部场。”沈老太君缓声道。
孟知嬅本就聪慧，沈老太君说到此处，她已然想到了老太君想说的：“所以，幕后之人也知晓霓裳阁身后是岐山王和户部，但他依然如此，就是想依葫芦画瓢，蹭霓裳阁的名气赚钱，且他是不惧岐山王和户部的。”
沈老太君点头，端起茶盏喝茶。
孟知嬅也端起茶盏，慢慢抿着。
不惧户部，不惧岐山王的，除了宫中那几个，她想不出还有谁。
开店做生意想的是赚钱，明晃晃蹭霓裳阁的名气，想赚的是快钱，说明此人对银钱的渴求很是迫切。
孟知嬅念及一处，抬眸看着沈老太君，问道：“太婆婆，您说，会不会和王爷说的那股势力有关？”
“现在不好说，但一股势力的崛起，离不开银钱的支持。”沈老太君道。
孟知嬅想起萧晏泽手下的珍宝斋，除了荣瑞丰之外，据沈明川所说的，还有两个商行，他苦心经营了十年，才撑得起他筹谋的这一切。
孟知嬅放下茶盏，笑道，“太婆婆，如果这股势力是和王爷做对的，摁住他的钱路，是不是就削弱了他一半的气焰。”
“不需要如果，这股势力就是和王爷做对的，浮锦楼就是例子。”沈老太君斩钉截铁道：“此人野心很大，对王爷来说，会是极大的麻烦。你说的不错，摁住他的钱路，就能削弱他的力量。”
沈老太君曲着手肘放在矮几上，摇着团扇，轻笑道：“我倒是好奇，圣上的几个儿子中，谁竟如此出息了？”
“我让人盯着浮锦楼了，只要他们和那幕后之人联系，我们就知道是谁了。”孟知嬅笑道。
从尚书府出来，孟知嬅去了南山居，着人去请来赵全，和严孝一起，三人在凉台上商议了许久，才各自散去。
孟知嬅回去前，转到绿玉轩，把一封信交给王贵，嘱咐他，务必亲自交给张之遥。
王贵接过信，自去送给张之遥。
孟知嬅回到孟府，告诉沈月清，孟知渊已和沈明川离开上京，又闲话了几句，就回房更衣。
春樱指着屋中桌上的两样东西，道：“姑娘，这是端王妃送给你的胭脂水粉，说是上供的。还有李玉绯小姐送的桃露香膏。”
“知道了，收起来。”孟知嬅都没有打开来看，又吩咐道：“把雪浪笺和丹青颜料拿出来。”
春樱很快把东西准备好。
孟知嬅在书案前坐下，对着雪浪笺沉思了许久，才提笔开始描画。
春樱给她端来一盏茶，看到她画的是衫裙样式，笑问道：“姑娘，霓裳阁的图样不够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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