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趁着这波混乱，混进城中的陈四和陈五，此刻已经在一个街巷里了。
看着这些被蒙在鼓里的百姓，陈四和陈五神色晦暗。
良久之后，看着之前外头的那些西蛮人也都回来了。
一众百姓们都纷纷上前询问或者感谢。
陈四才拉了拉陈五，“走吧，我们走吧，不能再看了，我再看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上去告诉他们外面的事情。”
“好，走吧。”
陈五点了点头，两人转身低调离开。
远去之后，身后的动静也渐渐消失在了耳畔。
医治沉默不语的两人，也终于开始了正事。
“先去找找他们西蛮人的那个乌特使待在何处吧？”
“行。”
两人在街上走着，并不用担心被西蛮人给发现。
如今也不知道西蛮人到底是有什么算计，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圈禁着百姓了，因此两人就如同是正常百姓一般在街上走着，也不用有所担心。
当看到街上有与他们打扮长相不一样的西蛮人时，两人迅速跟上。
不过，连续跟了好几个人，两人也终于摸到了乌茂文的所在地。
两人看着不断有西蛮人从府衙里进进出出，甚至还有天南的百姓进去。
面面相觑。
陈四感叹道：“竟然在这里，我是真没想到，这乌特使竟然如此大胆，将老巢定在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一定是那个乌特使大胆。”
陈四点了点头，“也是，咱们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那乌特使是有一些算计在的，这人，不好对付。”
“是，我们进去看看吧。”
陈四点了点头。
两人没走正路进去，观察了一阵府衙周围，见竟然就一个小队在把守着。
观察了一阵，摸清楚了他们的巡视规律之后，就从后门的地方，溜进去了。
俩人小心谨慎，府衙很大，一阵摸索，摸到了后院的地方。
“等会，有人。”
陈四突然拉了一把陈五，俩人直接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没一会儿，就有四五个天南国的侍女打扮的人从不远处过来。
那五人的声音幽幽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这已经是今晚叫的第三次水了，这个西蛮的乌特使太残暴了……”
“哎，看乌特使的面容长相，不像是西蛮人，是咱们天南人……”
“哎，别说了，这些话要是叫人听去了，咱们的小命，怕是要不保的！”
“那对姐妹花真是太不容易了，被那乌特使看上，也着实不容易，如此摧残不成人样了都……”
“我听西蛮人说，那姐妹花也是被他们的父亲献上去的……”
……
很快，五人经过了陈五和陈四所在的草丛，向远处走去。
等确定没人了之后，两人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陈五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和叶子，一旁的陈四想着刚刚那些侍女的话，赶紧拉上了陈五。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去。”
“四哥，慢点，不急。”
很快，两人七拐八绕的，跟着那些侍女到达了一个小院子里。
院子里不断有女子的痛苦叫声传来。
侍女低着头红着脸冲着屋里的方向喊道：“乌特使，水来了。”
很快，屋里的声音停止了。
乌茂文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送进来吧。”
侍女们推搡着，选出了第一个带头进去的。
没一会儿，乌茂文就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走了出来。
而刚要离开院子的时候，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冲进了院子内。
“大人，我内人她，她不见了，听人说是被大人的人带走了，您，您带去哪里去了？”
“她如今正染着疫病，身子弱着，求大人放过她吧……”
林修良匍匐在地上，苦苦地恳求着。
乌茂文将衣领的扣子系好，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慢条斯理地道：“哦，是，我让人带走了。”
“带，带去哪里去了啊，大人……”林修良握紧了拳头，不忍心地道：“大人，她毕竟染着疫病，若是再糟践她，怕是对咱们也不好的，会传染的！”
“我知道。”
林修良不解地看向了乌茂文，随后，就听到乌茂文，冷漠地吐出了一句话。
“城中染了疫病的人，我都让人拉出去了，拉到了城外，烧了。”
“什，什么？！”
林修良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一副没能消化掉这个信息的样子。
“大，大人，不是已经让大夫去救治了吗？怎么，怎么会都……”
林修良无声地掉着眼泪，到底是多年相守的夫妻，情谊到底是还在的。
却如今，连具全尸都不剩下了……
“都是庸医罢了，既然治不好就不治了，截断源头，阻断疫病传播。”
乌茂文一脸不屑，一脸平常神情。
“娘……”
屋内，林仪、林雪两姐妹站在了窗户边。
听着一窗之隔的院子外林修良和乌茂文的对话，姐妹俩早已捂住了嘴哭得不成人样。
许久之后，外头似乎有脚步声离去。
林仪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了出去。
院子里，乌茂文已经离开了，如今只有林修良一人，正要离开。
“爹……”
林仪嘶哑的声音响起，林修良愣住在地，良久，慢慢地转身。
当看到瘦弱的两个女儿站在眼前不远处，林修良眼底尽是不忍。
“仪儿、雪儿……你们受苦了。”
林仪死死地咬着唇，红着眼，“爹，他杀了娘，他杀了娘，他是我们的仇人，你还要替这个贼人、王八蛋做事吗？”
“仪儿，住口！”
林修良四下看了看，一脸害怕。
“爹，我明白了，呵呵……”
林仪手抚在脸颊上，往上擦了擦眼泪，笑得疯癫。
“你明白什么了？！”
林修良沉了沉，“你娘她……确实也病了，治不好，与其痛苦下去……不如……”
“这也是解脱，你娘她在天之灵，也会希望这样的。”
林仪、林雪互相看了一眼，眼里的受伤，一目了然。
“所以，爹还是打算替那个王八蛋，杀母仇人做事？爹，你还有心吗？”
“姐姐，他若有心，我们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天底下，会有这样的父亲吗？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两个，都送入虎口呢！”
“以后，我就当我没了这个爹了。”
林修良沉默不语。
林仪、林雪姐妹俩，也算是彻底死了心了。
“姐姐，我们回屋吧，我累了，我想睡觉了……”
“走吧。”
姐妹俩互相搀扶着回了屋里。
院子里，侍女们低头走过，迅速离去，林修良扶着墙壁，低声呜咽了许久。
“这一切，我何尝是愿意的，若不这样，连性命都没有了，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仪儿、雪儿，你们，怎么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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