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多月无雨,泽西县北部地区的旱情相当严重,虽然县委县政府发动县、乡、村三级开展抗旱保生产,但依然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一些抗旱死角的人畜饮水都出现了问题。象绿坝镇、走马镇、王庙乡都出现了大面积的农田绝收情况,县乡两级都对当前的旱情感到忧心忡忡,唯独同处北部的甘河乡情况乐观一些,目前,节水高效农业整乡推进工程已完成70%的大棚建设任务,90%的大棚都种上了蔬菜,通过滴灌、微喷灌等节水措施的综合运用,提高了灌溉保证率,第一季度的农业生产未受到大的影响。
县委书记严桦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会,再次研究部署北部地区抗旱工作,县委副书记冷云进在会上通报了抗旱工作进展情况,严桦说:“从目前来看,北部四乡镇中,只有甘河乡的旱灾损失要小一些,看来发展节水农业非常有必要,节水设施在抗旱中大显神威啊!我多次讲过这个问题,发展农业,首先要摒弃传统的眼光和习惯,要尝试现代农业的新理念新模式,甘河乡的实践充分证明,当初县委的决策是正确的,可行的。”
最后,常委会决定在甘河乡组织召开抗旱工作现场会,会议的地址就定在甘河乡。接到通知后,甘河乡上下齐动员,管维在筹备会上再三强调,要拿出甘河乡合力抗大旱的气势来,让县领导和各兄弟乡镇充分感受到我们甘河三万干群全力抗旱夺丰收的信心和决心。根据筹备会的安排,各包村乡领导、干部都深入到各村,组织抗旱现场,指挥群众抗灾自救。宣传干事毛四华驻张岗村,当天晚上,他打来电话,说张岗村的一些老年人正在筹划着请神汉求雨。
管维一听这话就急了,后天就要开现场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荒唐的事,岂不是说明甘河的灾情很严重,部分群众对甘河乡党委政府失去了信心,不马上劝阻这样的事,会被这颗老鼠屎搞坏一锅羹。他叉着腰,对宣传委员柳青菱和分管农业的副乡长成新说道:“你们马上给我去张岗村,让他们别干荒唐事,告诉他们,这是封建迷信,开展封建迷信活动是犯法的,如果工作做不通,就让派出所去抓几个领头的,看他们还敢瞎胡闹不。”
柳青菱跟成新坐上了张国农的“毛驴”,向张岗村进发,张岗村挨着青岭凹村,座落在一处高岗上,现在村里唯一一口当家塘都见了底,田地里都干裂出了口子。这个村是整乡推进项目的“老大难”村,马骏曾经多次来这个地方,宣传发展节水农业的好处,但村里人就是不认同,上次张云鹏带着示范区的技术员搞进村宣传时,稀稀拉拉来了一些人,一个小小的村支部会议室硬是没有坐满,群众不配合,上头再热乎也不起作用。这次受了旱灾,他们把责任全推到了得罪了老天的人身上,这个人,就是张成。
村里年纪最长、辈份最高的张望富敲着烟杆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张成这***伤风败俗,老天爷会惩罚我们?”张德利吐了一口唾沫,说:“***张成,什么正事也不做,放着自家贤惠的婆姨不要,去县城里找狐狸精,一次还找俩,他***快活,害了咱们。”张德利的父亲张望平瞪了他一眼,骂道:“快活你娘个球。你咋知道快活,你快活过?兔崽子,少给老子掺和,没你说话的份。”
张望富说:“张成的婆姨明天过‘五七’(在泽西,人死后第35天为重要的祭祀日),德利,你跟着我马上去请王大仙,请他出山把狐狸精赶跑,才能让张成的婆姨在安生,只有赶跑了狐狸精,驱走张成身上的狐狸精魂,雨才有可能下下来,人平一百块钱,快点掏吧。”拿了钱,张望富回家了一趟,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以示对王大仙的虔诚,然后从请神费里顺手抽出一小沓,塞在了床头的枕头下。
张望富刚坐上张德利的老式凤凰来到村口,乡政府的毛驴就赶到了。柳青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她的娇嫩的腚已经快被一路的颠簸磨破了皮,现在火辣火烧地疼。她问张望富:“老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张望富说:“我们去抗旱去。”站在一旁的张德利偷偷地打量着如花似玉的柳青菱,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这脸蛋子美得,这胸脯子耸得,这腰条子细得,这屁腚子翘得,这腿丫子白得,啧啧啧,***,要是娶了这样的婆姨,老子天天不下地,就在家里呆着弄她。“***,还不快走?”张望富一声怒喝,把张德利的白日梦搅飞了,张德利不舍地抡起袖子,擦了擦口水,踩着车摇摇摆摆地向村外驶去。
找到村支书张义平,成新问:“听说你们村在筹划着求神请雨,有这档子事不?”张义平当然知道,可是不敢说,张望富是他的幺爹哩,要是让乡里知道了,把幺爹整一通,他回头不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才怪!张义平说:“没有的事,我天天在村里,从来没听说求神请雨,现在我们几个村干部正带着群众奋力抗旱自救哩。”成新看了看张义平,知道他没说老实话,他问:“毛四华人呢?”张义平说:“他跟村主任张二苟到打井的地方去了。
成新对柳青菱说:“柳委,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柳青菱打着小洋伞,跟在成新的后面向村外走去,打井的地方选在了村里唯一一口当家塘中,张岗村地势高,打了几口井都取不出水来,最后他们把希望寄托到这全村最低的塘中间。十来个人正围着一群请来的打井队工人们看热闹。柳青菱一到,他们的目光就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成新走到了张二苟的身边,张二苟愣是没有察觉,最后成新一声咳嗽才把他唤了回来。
张二苟介绍说:“打井队的人说了,今天晚上保证出水。成乡长你就放心吧。”成新说:“你们光看着干什么,去帮忙啊。”张二苟说:“不用了,帮忙只会添乱。”成新拿去两包红河,说:“去,给师傅们打一圈,让村里的妇女送些水来,***,这天可真热,还是六月份呢。”柳青菱没有心思听他们的话,她第一次看到打井,兴趣浓厚,打着粉红的小洋伞,站在塘埂边看起了稀奇。
一大群打着赤膊的男人中间,突然来了个轻纱薄裙,高挑美丽的美人,引起了轰动,围观的人不在关心什么井能不能出水的问题,而是关心起柳青菱哪里漂亮哪里更漂亮来,有些疲备的打井队工人们看到美女坐阵,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动作明显加快,现场响起了雄壮有力的号子声。毛四华是柳青菱的直属部下,当然要热情主动地搞好服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瓶瓶装水,一瓶给了成新,拿着另一瓶,小跑过来递给柳青菱。毛四华说:“柳委,我们为什么不把电视台的人叫来呢,这个场面多壮观呐,干群一心打井抗旱自救,这可是头条新闻呐。”柳青菱说:“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让张国农带你去县里接记者。”
在马骏的帮忙下调到电视台的郭磊现在是专题部的副主任,主要是跑农村方面的报道,接到电话后,他顾不上吃饭,叫上记者舒然,坐上“毛驴”就往张岗村赶。来到村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饭。简单地吃完饭,毛四华说向郭磊介绍了全乡的抗旱情况,郭磊就带着舒然,跟在成新和柳青菱的后面,来到了打井现场。
好像是故意作弄人似的,郭磊扛着摄像机把现场来回扫了七八遍,井还是没有出水,他想了想,向成新提出了采访干部群众的想法,成新摆摆手说:“我就不接受采访了,你去找柳委吧。”柳青菱对采访上电视很兴奋,哼,让那个死男人看看我在电视上讲话,该是多么过瘾的事。她立即同意了,她找来毛四华,问:“你看我说些什么好呢?”毛四华说:“你就说,我们甘河乡面对特大的旱情,不等不靠,组织干部群众千方百计找水源,团结一心抗大旱,我们有信心和决心,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乡党委政府的带领下,夺取抗旱夺丰收的全面胜利。”
先是把伞收了,然后是把本来脱下来的连衣裙外套重新穿了上去,柳青菱想到树荫底下去接受采访,但被郭磊婉言劝止了,他说:“这样体现不了乡领导与群众同甘共苦的精神。”柳青菱想擦汗,被舒然拦下了,她说:“柳委,不要擦,这样效果更好。”于是,柳青菱在太阳下被晒得满脸通红,重录了第五遍,柳她的采访才勉强过了关。她满脸都是汗地问郭磊:“舒然,让我看看你录的像。”她关心的是自己在镜头里美不美。
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井还是没有出水。围观的村民失望地往回走。这时,在张岗村最气派的建筑——张家祠堂内,一场求雨的仪式已经悄悄地准备停当了。在听说井到现在还没有出水后,张望富再也坐不住了,他说:“***,不能再等了,开始吧,王大仙,请您快祭出法器,把这个坑人的狐狸精赶走吧。”王大仙是个四十开外的瘦巴男人,也不种田,全靠他的装神弄鬼发家致富,别人怕灾荒,他讨厌风调雨顺,今年一气旱了两个多月,让他喜不自胜,大捞一笔的机会来了,现在他面容肃穆地披上沾满油渍星子的五颜六色的怪诞道袍,挥着一把黑不溜秋的木剑,口里念念有词,他开始作法了。
柳青菱实在是热不过,决定到村里的小卖部买根冰棍降降火,舒然也赞成,于是两个女人问了路,径直找了小卖部,才吃了半根膨化雪糕,两个女人都听到了从附近传来的怪声怪调,女人的好奇心促使她们循声找到了张家祠堂。可是她们来到门口中,却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伸出手一拦,说:“这里不准生人来,里面正作法呢,走远点。”柳青菱心想自己好歹也是甘河乡的领导,除了男厕所,还没听说自己有哪里不能去呢,她把胸脯一挺说:“你胆子不小,敢拦我,让开。”那人的手依然伸着,柳青菱的胸直落落地往他的手臂上靠,眼看就要贴上了,那人忙把手放下,两个女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王大仙正坐在蒲团上,两只吊子眼半睁半闭,上嘴唇稀疏的胡须不住地抖动,口里呼哧哧地吐着只有鬼神才听得懂的腔调,专心致志地请神作法,看样子他正在跟天上的神仙进行愉快的交谈。柳青菱的一声娇喝让他大吃一惊。柳青菱大声说:“你们敢在这里搞封建迷信,快给我把摊子撤了。”王大仙打量了一下两个女人,心想不好,看样子这两个女人是来砸场子的,他浑身作发抖状,捡起木剑,指着柳青菱和舒然说:“太乙真人果然洞若观火,这就是在张岗盘踞的两只妖孽。我等要作法一举擒来。”
张望富骂道:“***,你们站着象个木头桩子,还不快给我泼狗血?”两个女人猝不及防,被狗血浇了一身。柳青菱跺着脚骂道:“你们真是无知,你们真是无耻。”骂完就哭了起来,舒然连忙拽起她向祠堂外跑去,可是守在门口的人硬是不让她们走,张望富说:“把这两个狐狸精给我拖回来。”舒然一跺脚,说:“她是乡里的领导,我是县电视台的记者,你们谁敢动,等着派出所的人来抓吧。”成新等人闻讯赶来了,在几个村干部的协助下,终于让这场闹剧收了场。马骏接到成新打来的电话,带上派出所的人就赶了过来。
马骏看了看王大仙,问:“你叫什么名字?”王大仙回答说:“吾乃太乙真人嫡传弟子”马骏笑了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门外停着的警车说:“如果你再不老实点,我让他们把你带到派出所去。”王大仙说:“我的俗名叫王远丹。”马骏说:“哦,原来是软蛋呐。你知道聚众搞封建迷信,是违法行为吗?”王远丹指了指张望富,说:“是他们请我来降妖除魔的。”马骏怒喝道:“狗屁,你说说,哪里来的妖魔?你把我们乡党委的领导当成妖了,你把我们电视台的记者当成魔了,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两个人怎么就是妖魔了?”
王远丹佝着身子不吱声,祠堂内一片寂静。马骏说:“乡亲们,你们的愿望是好的,谁不希望风调雨顺,但是靠这种招摇撞骗的人,怎么能求来雨?要想抗旱夺丰收,就去找水,现在全乡都在搞节水农业,别的村都种上了大棚,现在开关一扭,就把田给灌了,可是你们为什么就不尝试呢?你们就怎么不上心呢?这个村我来过多次,劝了好几回,你们就是不愿意,总说没钱投资,这大头都让国家出了,你们只出一小部分,别的村一亩地一茬的收入就达到了3000元,抵得上你们一年。”马骏指着王远丹,说:“你老实说,这次乡亲们请你来,给了你多少钱?不说实话就送到县里去。”王远丹说:“一千块钱。”
他这话一出口,村里的群众就急了,张望平问张望富:“望富哥,我们一共筹了三千块钱呐,还有两千哩?”“是啊,还有钱呢?”张望富低着头,完全没有往日那种族长的尊严。马骏说:“乡亲们,靠迷信是不行的,这个软蛋要是能未卜先知,他怎么就猜不到我来抓他呢?快点抓紧时间,去帮着打井吧,等抗旱结束,我们就搞大棚建设,运用科学技术和高效的生产模式去换来小康生活。成乡长,你让他们把这个王远丹和组织者带到派出所去,好好地教育一下。把贪到的钱都退还给乡亲们。”
马骏回到村支部,看到满身狗血的柳青菱和舒然,安慰说:“你们莫要生气了,我作主,让乡里出钱给你们每人买一套裙子。”柳青菱说:“我这套裙子,值三百多呢。”马骏笑了笑,说:“乡里不出钱,我私人出钱,好不好?”看到两个女人笑了,马骏说:“柳委,也不能怪你,你刚来,还不了解情况,农村这一块,宣传工作还是有欠缺的,现在愚昧落后的思想在农村还普遍存在,越是穷村,越盛行,古人说,仓禀实而知礼节,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一方面要带领群众脱贫致富,另一方面,还要靠你把宣传抓起来,要大力普及科学文化知识,倡导移风易俗,科学生产。”
安抚了两个女人,马骏带着人来到打井现场。天快黑了,现场燃起了火把,马骏站在塘埂上,对群众和打井工人说:“老天爷快三个月不下雨,我们靠他是靠不上的了,我们自己靠自己,大家伙都加把劲,我们今天一定要把井打出来。如果这井打出来了,我们乡里奖励你们打井队5000元钱,你们加油干呐!”打井队长说:“乡领导发了话了,他给我们助威来了,兄弟们,我们甩开膀子干啊。”
苍天不负有心人,晚上九点钟,一泓清水终于喷涌而出,人群欢呼着,奔走相告,整个张岗村都沸腾了。马骏对郭磊说:“你回去后,连夜帮我们制作出新闻报道,争取明天上电视。”郭磊说:“我加通宵班也要把新闻编出来。”马骏点点头,又对柳青菱说:“你回去后,把孙其群叫起来,和毛四华一起,连夜采写一篇现场报道,明天早上交给我看,争取上市报发表。”
回到乡里,马骏正要洗澡,柳青菱敲门进来了,她说:“马乡长,我宿舍的热水器怎么也打不着,看来洗不成澡了。”马骏说:“我帮你去看看。”到柳青菱的宿舍一看,才知道是煤气用完了。柳青菱叹了一口气,拿起电水壶烧水,马骏说:“我先走了,洗完澡,别忘了找孙其群他们写稿子。”柳青菱说:“马乡长先坐一会,等我洗了澡一起去找孙主任吧,这院子里连个路灯也没有,在张岗村的祠堂被他们吓了一下,现在满脑子都是鬼呀怪的。”
柳青菱洗完澡拉开卫生间的门,差点把马骏的鼻血给整了出来,她只穿了一件粉色的吊带真丝睡裙……
他甚至想到了用冷毛巾搭在小腹上,但是他发现还是徒劳。要命的是,在这时,柳青菱居然又跑来敲门,她在门外说:“孙主任不在,我现在让毛四华一个人在写,等他写完了,再给你看看,好不好?”
马骏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看会书。边看边等。”柳青菱也不请示,坐在马骏的书桌前就玩起了游戏。这还不说,她还时不时地要马骏给她指点。女人浴后的芬芳象是**的迷香直冲马骏的脑门,偶尔一低头,柳青菱白嫩而富有弹性的胸脯耀眼地在那里晃动着,鼻血愉快地滴了下来。柳青菱回头看到了马骏的异样,眼前的乡长双目赤红,鼻端还在滴血,她连忙找来卫生纸,帮他擦拭。诱惑接踵而来,柳青菱如此之近的距离让马骏再已控制不住自己,他伸出双臂,把柳青菱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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