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周省长的夫人成了一个小小副处长的座上宾?这马骏是周省长的亲戚?不可能,周省长是外地人,从没听说他在楚湖这边有亲戚,从马骏的简历看,他生活学习工作的地方完全跟周琦峰产生不了交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看来,这个马骏,不是一般的人物,不是他拿捏得住的。虽然谷明溪是这么想的,但他不甘心,若是马骏沾上了周省长这条线,以后肯定是飞黄腾达,青云直上,谷明溪不愿看到这种局面,他要抢在自己未调走之前,替廖桂芸清除障碍。
参观了建设中的青云度假村,继而驾着小木舟荷间采莲之后,潘然一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泽西。马骏跟高雅、李青依依惜别,看着车后的两个女人,马骏叹了一口气,潘然问:“怎么了,玩累了?”马骏解释道:“潘厅长,怎么会累呢?只是要跟爱人分别了,心里有些难受。”潘然说:“办公厅怎么没有把小高一起调过来?要是她有南江,我们就可以有空多聊聊了。”看得出来,潘然跟高雅这一天多的相处,两个人甚是亲密,马骏说:“当初我在县里,她在市里,好不容易让她调回了县城,没想到又分开了。办公厅这边,我也不想劳烦他们,我担心我什么时候又调走了,到时又得劳心费神。”
潘然说:“是啊,革命战士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可真难为你的了。”马骏有意叉开这个话题,他问:“潘厅长这次玩得还算愉快吗?”潘然说:“当然了,这是个难忘的周末,谢谢你的热情款待。”马骏说:“以后,只要你有空,什么时候来玩都可以。”潘然笑着说:“只要你不怕麻烦,呵呵。”
到省城后,已是晚上,罗瑜请大家吃饭。由于担心放在车厢的特种鱼死掉,潘然打算把鱼放回家再来,马骏说:“潘厅长,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干吧,我跟司机一起过去。”潘然说:“有劳了,我让小丽到楼下接你们。”到了潘然家的楼下,两个人从后厢把鱼提了下来,楼口的一位女孩说:“你们是来送鱼的吗?”马骏说:“是啊,我们帮你提上去吧。”
“大哥,是你?”小丽惊喜地问。马骏看了看她,觉得面孔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问:“你是?”小丽说:“大哥,在火车上,你忘了?”马骏终于记起了上周回泽西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女孩的事来,他说:“你看我这记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怎么,你给周省长家当保姆?”小丽点点头说:“是啊。”马骏笑了笑,问:“你***病怎么样了?”小丽说:“好很多了,我弟弟放了假,他在家照顾,我就赶来了。”
“不坐一会吗?”小丽问。马骏摆摆手说:“不了,潘厅长他们还等着我们去吃饭呢。”小丽说:“大哥,你等等。”马骏收住脚步,见小丽拿着一沓钱走上前来,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小丽说:“大哥,潘姨对我很好的,她给了我钱,哥,你给我的钱,我不能要。”马骏说:“你就留着吧,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他笑了笑,下楼去了。门口,小丽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星期一一上班,马骏就被谷明溪叫到了办公室,他说:“何秘书长要求我们多到基层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们搞文字工作的,没有基层的积累,材料就会空洞无力,这是个好机会,本来何秘书长要求张处长下去的,我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决定把这个大好的机会让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希望对你有所教益。”马骏问:“去哪个地方?”谷明溪说:“洛山州。”马骏问:“什么时候走?”谷明溪说:“明天早上就动身,一起去的有秘书二处的鲁处长,政策法规处的张处长。”
晚上,行政处在机关餐厅摆了一桌,算是给三位处长践行。谷明溪、廖桂芸、张明野、孙育平,还有行政处的娄爱华、谢春山陪同。廖桂芸说:“三位处长,真羡慕你们呐,我在厅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难得专门下去一趟,我敬你们一杯,祝一切顺利。”张明野说:“三位可是何秘书长亲点的,是咱们办公厅的骨干,谷处长,我们共同敬他们一杯吧,张处长,回来别忘了给我带点山珍啊。”张处长笑着说:“听说洛山这地方,别的没有,蚊子却多得要命,回头给你捎一袋子,让你减减肥。”
鲁处长说:“洛山我去过,这蚊子可不是吹的,一个个有小拇指头大,被它咬上一口,长的疱跟鸡蛋差不多。”廖桂芸满脸惊讶地问:“真的?”鲁处长说:“幸好我的防护措施搞得好,采用我家门的大文豪在仙台时的招数,才躲过一劫。”廖桂芸看了马骏一眼,有些得意,她说:“我得赶紧把你们的样子记下来,不然接你们回来的时候认不出人怎么办?”张处长说:“认不出人就查我们的身份证呗。”
散了席,马骏回到宾馆就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起来上厕所,突然想起自己的公文包还落在办公室,另外,一些调研的科目还没来得及整理,他不敢怠慢,穿好衣服来到办公室。在办公室收拾了一下正准备走,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屏气凝神地听了一会,隔壁传来有人进办公室的声音,马骏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谷明溪现在来办公厅干什么?难道?
想到这里,他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带上门,正想到谷明溪办公室的门前一探究竟,正要贴耳过去,回头一看,没想到黑漆漆的走廊里闪出一个人来,让他吓了一大跳。对方把中指放在嘴上,示意不要出声,接着那人也把耳朵贴了过来,谷明溪的办公室里,传来弹簧嘎吱嘎吱富有节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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