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生怎么也没有想到马骏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马县长,你的意思是?”马骏说:“您是他的舅舅,是我的老领导,我今天来是专程征求您的意见的。”方玉生喝了一口茶,说:“马骏,你的这份心很难得。其实我早就想把秦岭弄到别的单位去,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看来这次由不得他了。”马骏伸出手,对方玉生说:“老领导,谢谢您的支持。”
早上八点,马骏下楼准备上班,葛太平的司机周平打开车门,迎了上来,他说:“马县长,今天我来接您上班。”上车后,马骏问:“谁安排的?”周平说:“是葛主任。”马骏不再说话,来到政府院子后,马骏说:“我上午不用车了,你去医院帮忙照顾葛主任吧。”
正上上班的时候,电梯门口站满了人,电梯门开后,人们朝电梯里涌去,马骏最后一个进去,不想电梯响起嘀嘀的警报声,看来超重了,马骏便退了出来,准备再等一下,曾爽从电梯里挤了出来,他说:“马县长,你先进,我等下不碍事的。”马骏看着曾爽,他依然还是干干净净的装束,看来在这政府办,只有这个曾爽,能让人感到熟悉而亲切。
马骏说:“我们走楼梯吧,你现在还在调研科吗?”曾爽说:“是啊,调研科需要我。”马骏很喜欢曾爽这样的心态,一句“调研科需要我”,虽然朴实无华,但说明了他内心的宁静,说明了他把工作当成了自己生活的责任。在官场芸芸众生一门心思天天向上的今日,他似乎举世皆浊唯我独清。
“想不想换个地方?不是说树挪死、人挪活吗?”马骏看楼梯上下没人,问道。曾爽说:“如果领导觉得有一份工作更适合我,我可以考虑。”马骏笑了笑,问:“现在调研科有几个人?”曾爽说:“你走后,人一个没少,林书记在任县长的时候,从丰平县调来了一个副科长,刚才她就在电梯里,不过可能不会呆得太久,听说,这几天要把她调到县委办去,咱们调研科,又恢复成原来的和尚庙了。”
马骏问:“你们调研科是才子云集的地方,这么说,这个来了又要调走的人,是个女才子了?”曾爽说:“是啊,她在丰平县政府办秘书科工作过,叫汪霖。”汪霖?马骏记起曾经为丰平堤防工程的事跟张云鹏去找过丰平的林县长,在秘书科曾经碰到过这个女孩子,只是现在如果没见到她本人,马骏是记不起她的模样的,毕竟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马骏收拾了一下公文包,准备到九楼去开常委会,这是他第一次以常委的身份参加常委会,心里很激动。常委班子里,除了宣传部长郜新农、人武部政委魏玉成两人外,他都很熟,应该说没有什么距离感,自己在泽西没什么根基,是个新晋常委,所以,他决定尽可能地低调。
正想着这些,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正是欧阳平侠,马骏不解地问:“欧阳局长,你怎么又来了?”欧阳平侠说:“马县长,我女儿的事现在考虑好了没?”马骏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昨天刚刚来过吧?”欧阳平侠说:“马县长,我女儿的事,才多大的事?你只用一个电话就能敲定,这都一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落实啊?”
马骏皱着眉说:“事是不大,我正在考虑,有些事,需要调查分析的,这样吧,我叫城建科的陆科长过来,你先把你的诉求给他讲一讲,等我开完会,再过问一下。”“开会,开会,成天到晚就知道开会,你们就不能干点实事吗?”欧阳平侠气冲冲地说。马骏板着脸问:“欧阳局长,你就怎么知道我没有干实事?嗯?”
欧阳平侠嘴里“嗤”了一下,冷笑着说:“少跟我打官腔,有些话说出来怕你没面子,我就不说了。”马骏说:“我今天还就是想你解释一下。”欧阳平侠说:“马县长,你昨天下午到医院去看葛太平,拉拢人心,晚上又提着烟去方玉生家,收买老上级,我说得没错吧?”这个老家伙,竟然跟踪我?马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也太卑劣了吧?
“怎么?害怕了吧,马县长?”欧阳平侠得意地说:“我看,你还是给管维打电话,让他现在就把我女儿给调上来。”欧阳平侠此时就象一个上级在给下级下命令一般,马骏一拍桌子,喝道:“这里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在我没弄清情况之前,我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另外,我告诉你,不要再玩什么小把戏,我马骏不吃这一套,你走吧,我要开会了。”
陆子昂赶来了,他说:“马县长,你看已经九点了,再不上去,怕是晚了。”马骏说:“陆科长你来得正好,把欧阳局长带到你办公室去,让他就他女儿调换工作岗位的事写个材料。”欧阳平侠却赖着不走,陆子昂扯着他的衣袖,说:“走吧,欧阳局长。”
欧阳平侠对着马骏的背影说:“马县长,你给我听好,我以后天天来,直到把我女儿的事解决为止。”马骏没有理他,坐电校对来到了九楼,走进常委会议室的门,才发现十名常委正等着他,马骏朝坐在正中的林秋亭、劳立宽点了一下头,讪笑了一下,算是表达自己迟到的歉意。
林秋亭装作没有看见似的,他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主要是想讨论一下近期的工作,现在我们逐项地展开讨论研究。”马骏翻了翻面前的材料,第一项议题是讨论下半年工作思路,第二项议题是关于防汛抗旱工作,第三项议题是人事任免,第四项议题是研究环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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