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菱回到她的娘家里,对父母撒了个谎,洗了个澡,在床上寻思着离婚的事,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她此时突然想到了马骏,想起了与马骏一夜的风流,苦涩的心里居然泛出了一丝甜蜜来,虽然她知道自己跟马骏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心里的渴望如同春雨浇灌过后的麦苗一样疯长起来,她轻叹一声,手掌在胸口抚了一阵,不小心碰到了**,浑身如过电一样抽搐了一下。
宣传部长郜新农这几天很忙,他跟副县长李艳红一起,到县教委现场办公,腾出了城关镇一处粮管所,整修了宿舍,完善了设施,作为特校师生临时的学习生活场所,接着又跟李艳红忙特校规划的事。用他的话说,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因为他好久没有这么忙过。马骏半开玩笑地说:“郜部长,嫂夫人给你吃什么了?你是精神抖擞啊!”郜新农说:“我可是闲不住的人,这人一旦闲下来,就没什么劲头呢。”
马骏非常欣赏郜新农的质朴,他说:“郜部长,从特校的搬迁到新校舍规划,你只有了十天的时间,效率相当高啊,有你这样的工作效率,我就省了不少心啊,我怎么值得让你闲下来呢?”郜新农从马骏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当然希望担负更重要的责任,他说:“马县长,不管我分管哪块工作,我都会尽心尽力配合你。”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工作,终于完成了拆迁征地任务,马骏专门宴请了指挥部的同志,当晚喝得烂醉如泥。接下来就是“七通一平”工程的招标工作了,全县共有六家公司参与竞标,水利局的水神工程公司,建设局的市政工程公司,另外还有四家民营企业,马骏看了看招标方案,里面却没有李万全的公司,他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准话,李万全主动放弃了吧。
在马骏的安排下,整个招标过程完全按照规定的程序进行,力求公平公正。最后,呼声最高的市政工程公司意外落马,人气第二的水神公司也落选,楚湖市的一家叫鸿泰的民营公司中标。对于花落别家,管维和罗爱国都有想法,但是不敢当面提出来,马骏当然明白建设局和水利局会有想法,他让田健和叫来他们,分别做工作。
马骏跟两位负责人说的内容几乎一样,他说:“这次招标是公平公正的,你们要接受落选的现实,落了选,说明公司存在问题,你们要在公司自身上找原因,现在干企业,都强调市场竞争,如果总是想靠着政府吃大锅饭,就难免忽视自身的缺陷,所以,不要怨天由人,要发现不足,抓紧整改,明年,政府打算对城区的市政工程分期进行改造,机会有的是,关键是要做好迎接机遇的各项准备。”
回到家里,马骏对高雅说起了这事,他说:“水利局和城建局的一些干部职工恐怕会骂我胳膊肘往外拐。”高雅说:“你这个县长当得可真够累,搞公平公正吧,底下的企事业单位说你无情无义,不搞吧,又会有人说你搞暗箱操作,大捞好处。”马骏无言地坐在那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来到阳台上,掏出烟盒,居然是空的,他从酒柜下面摸出一条烟来,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香烟包装上的拉线。
最后,马骏用剪刀划破了这一条烟的包装,几沓钱掉落下来,啪啪作响。高雅正在喝水,见此情景,瞪大了眼睛。马骏腾空整条烟,里面全是簇新的蓝精灵,他的背上冒出了汗,连忙跑到酒柜旁,检查刚刚拿烟的礼品袋子,里面还有一条烟,两瓶酒。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钱,大致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万。夫妻二人怔了一会,马骏又看了看礼品袋子,说:“这是李万全送来的。”
高雅哆嗦了一下,问:“怎么办?”马骏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说:“现在退给他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李万全真是害死人。”沉吟了一会,马骏掏出手机,给焦双清打了一个电话,焦双清来后,马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问他:“怎么处理为好?”焦双清说:“这事只有找李万全了,你把他找来,我把他弄到局子里面去问,把证据弄到手,别让他给咬上一口。”
可是打李万全的电话却打不通,马骏又打柳青菱的电话,柳青菱接到马骏的电话心里暗自高兴,以为马骏想鸳梦重温,没想到马骏找她问李万全,她说:“马县长,我正在跟他办离婚,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马骏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说,说:“走,你陪我去市里。”高雅说:“现在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去吧。”马骏说:“这个事不处理好,我怎么睡得着?”
满带歉意地敲开了余家良的家门,马骏说明了来意,余家良说:“马骏呐,我相信你不是这号人,我替你把这事处理好。人们常说防火防盗,想做一名清官,还得防贿啊!”马骏苦笑了一下,说:“余书记,要不是我犯了烟瘾,我还真不知道这烟里包着钱呢,我把烟的包装都带来了,上面是用透明胶带封好的。”余家良看了看,打电话叫来了纪委办公室主任老林,安排了几句,老林清点了钱数,打了个收条。余家良把条子看了看,问马骏:“对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马骏回忆了一下,说:“七月二十一号。”余家良对老林说:“条子重写一份。”
这一天,田健和送来文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好像有什么事向马骏汇报,马骏抬起头来,问:“健和,是不是有什么事?”田健和说:“外面,外面有人在说你的不是哩。”马骏又低下头去,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作着批示,说:“说说看。”田健和说:“有人说,‘七通一平’工程的招标看起来是公平公正的,其实一样是换汤不换药,事先做好了笼子。”马骏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笔尖把文件纸戳了一个洞。他说:“我问心无愧,由他们去嚼舌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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