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太无聊了
吃饱喝足，在烧暖的大炕上睡上一觉无比的舒服。
天还不亮呢就被李初阳叫醒了，这货是中医世家生活习惯也是良好：“起来了，闲着没事带你去看看热闹。”
陈顺迷糊的起了床，洗了把脸就跟着他走了。
生阳道长和明觉和尚都在练功，现在是早功课时间全派上下都很清静，到了前门这边一听外边倒是热闹得很，明明冷的要死但似乎有很多人在山门前。
“往这走，这高一点能看见外头。”
到了高阶上往外一看，陈顺是直咋舌，紧闭的大门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一个个裹的特别的严实一眼都看不到头的那种。
“这么多人来这干嘛？”
“这就是抢头香了。”李初阳说：“这头香分为两种，我要的是一年当中的第一柱香，也就是正月初一那天的头像。而在很多人看来，每一天的第一柱香也是头香，这样的情况天天如是，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本身道家就没头香这一说，现在莫名其妙多了这一传统也是无奈，最绝的是一些旅行社组织中老年旅行团，这居然成了一项十分受欢迎的旅游项目。
中老年人本身就很多喜欢烧香拜佛，有的搞不清自己的信仰，索性是庙就拜，越大的庙就越虔诚。
这个项目旅行团几乎是零成本，因为这些大的山门一般都不收门票钱，也没其他乱七八糟的消费项目，没什么麻烦也不会产生纠纷，万一真弄个头香的话游客心情一好会给导游包一个大红包。
头香文化逐渐盛行，那种收门票前的野庙都香火鼎盛，像武当这种大山门就可想而知，不管天寒地冻还是下大雨，开山门之前门口都挤满了人，有的还是通宵来排队占位置的，一年365天不会低于十个旅行团在门口等着。
“有钱闲的！！”陈顺很无语，这帮人就是吃太饱了。
“呵呵，有的戴着观音来拜，有的呢戴着平安符去拜佛，自己的信仰都搞不清楚，这是一种文化混乱。”李初阳语重心长的说：“不管什么情况，见庙就拜，看神就磕头，我们的文化传承真的出问题了。”
每个大山门，每天就一柱头香，不是节假日不是旅游黄金周，照样每天外边上百号人乃至几百号人等着抢。
面对庞大的市场需要，现在不只是头香，什么头签啊，头一份香油钱之类的全出来了。
有甚者来到了三清殿，往功德箱里放了钱为在哪添油，人家道士估计那会就想吐血了，道观里压根就没这一套，您老是不是进错片场了。
这种场面就和你去拜佛，拜完跟和尚求平安符一样特让人尴尬，万一真给你一平安符你不得怀疑人生。
“那炉底钱是什么意思？”
李初阳指着正门口，正武大殿前那个巨大的香炉：“看见那个没有！”
“我又没瞎！”陈顺的调侃让李初阳很不适应，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家伙少年老成，少言寡语无趣得很。
那个香炉是长安形的四足鼎制，长两米多，宽度差不多有一米，上有五爪龙，忘了是哪一个朝代的皇帝御赐的，虽然炉身上都是香灰看不清楚纹饰，但总体来说还是特别的大气。李初阳说：“像这样香火鼎盛的大山门，这么大的炉子一年就满灰了，所谓的头香就是在年30这一天夜里把灰清干净了，到时候这炉底的铭文就会显露出来，这样大年初一的那一柱香就是真正的头香了。”
“我问的是炉底钱……”
“年轻人有点耐心好不好，学一下传统文化怎么了，听这么一点就不耐烦了。”
李初阳白了一眼，继续侃侃而谈：“清了灰以后，这香没地方插怎么立得住呢，大多数有钱人家都会买个香插，会是定制一个香座。一般都是葫芦形的为多，只是不知道从哪一个朝代开始，突然传统就改变了。”
据说是有一次改朝换代，皇帝亲自上的头像，为了乞求国运昌隆，就用新铸造的铜钱来当头香的香座，炉底钱就是由此而来，很多的道观竞相模仿倒成了一个传统。
“不会溶化，或是烧毁吗？？”“香灰能有多少的温度！”李初阳笑道：“那些铜钱提前做好了处理，外表是用蜡封起来的，要取的话只需要把腊溶掉就完美如初了，别说什么生锈腐蚀，就是一点包浆都没有。”
小门小观的用的是新铜钱，或是大路货来当炉底钱，武当这种大山门的可不一样，说难听点皇家赐的那些处理过的炉底钱再用个一百年都绰绰有余，是绝对的真古董。
当然在信徒看来最大的意义在于这些炉底钱受了一年的香火供奉，有所谓驱灾避邪之效，是不是真的没办法评价，反正能买个安心是最重要的。
“那按你这么说，这炉底钱也是好东西了？”陈顺是眼前一亮。
“你呀，这种真正修道的地方按理说不是很重视钱，不过说到底山门大开的话维护还是需要钱的。去年的头香被谁抢的不太清楚，不过早早就有大佬出了三百万买下了炉底钱，据说是回去做了车上的装饰品保平安。”
至于那位大老板的身家，网传是N多个亿，不管怎么说有钱人在这方面的花消一向是挥金如土。
武当这一年一次的头香没有外卖的意思，那只好靠关系取得了，所以李初阳才花尽了心思把陈顺请来，只要生阳道长一点头的话这事就板上定钉了。
六点钟，天空微露鱼肚白，山上的钟声一敲响真武大殿的门准时开了。
门一开，香客们疯一样的往里冲着，场面一度的混乱其实根本分不清谁插的是头香，最少有十人觉得自己上的就是头香，就差没打起来了。
好在这玩意没个标准，也没什么可验证性，你第一我也第一谁都没法争个所以然。
“没劲啊，咱们下山吃早饭吧！”
李初阳说的没劲是确实的，早上是道士们练功和做功课的时间，死气沉沉的难道呆在山上看游客，到处都是老头老太太在拍照有什么好看的。
“吃个早饭还特地下山？？”陈顺觉得有点大费周折。
“我早上去看了，就几块咸菜和馒头，那馒头发面发的和鬼一样，硬得和石头没区别，我这一口老牙实在无福销受。”
李初阳虽说不是顿顿山珍海味，但起码吃这方面养着生也没受过委屈，最主要料理早饭的人手艺实在太差了，就算偶尔想换一下胃口也实在下不去嘴。
李初阳财大气粗，一挥手直接叫来了两台竹轿下山，一路上都在抱怨着该修个缆车什么的比较方便。
“这来回小半天吧！”陈顺苦笑着，上下山一趟坐轿子还没自己走的快，可没办法李初阳可没这样的体力。“我们不去山下，这里是旅游区有不少规划好的游客休息区，卖吃的一大堆还有一些山民自己开的店。那些宰游客的地方咱们不去，我上来来这生余道长介绍了一家不错的店是山民自己开的，价格很便宜而且很好吃，最主要是半小时就到了特别的方便。”
这山上有的居民不愿意搬走，索性就靠山吃山做起了饮食生意，和景区里昂贵的物价一比那真是良心价了，只要你别宰客的话那日子过得是比谁都美。
山上下着雪，好在没结冰路也不滑，但在山路上坐着摇晃的轿子还是有点受不了。
陈顺索性还是下来走路，这种有钱人的福气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李初阳这老东西坐得心安理得的这心理素质也是真的强大。
在山腰位置绕了一会，几个轿夫顶不住了，气喘吁吁的说：“老板，您到底记不记得路啊，是哪家啊？？”走着走着都迷路了也是醉了，最主要的是那些山民的院落看起来都差不多。
李初阳摸了摸汗，想了想说：“仙居观怎么走。”
“那就是！”轿夫指了一下，还是满近的。
这是一个小道观，要走另一条小路，和其他比较宏伟的建筑不同这里看起来旧旧的，破破的，虽说也有游客但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热闹。
到了这仙居观前，李初阳还是眉头紧锁：“我想想怎么走啊！”
“要不随便吃一口得了。”陈顺是冷的不行，肚子都是空的现在还下着雪，走了这一截路下来有点受不了了。
李初阳这倔脾气上来，是直接摇起了头说：“不行，我现在就念着那味，要不我问问生余道长吧，他现在应该在观内才对。”
这话一出，抽着烟休息的几个轿夫是哈哈直乐，李初阳有点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
“老板，不是咱们看不起你！”为首的那个笑着说：“咱们就住山下是本地人，都知道这仙居观可是生余道长清修的道场，他老人家闲云野鹤而且深居浅出，这仙踪嘛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就算他在观内可肯定是在后山那块，别说咱们外人了就是这观里的人都不好见。”
“是啊，这一片山连山的多少道场，可都知道生余道长和生阳道长那可是嫡传的最高辈，德高望重哪是说见就能见的，别看这仙居观小，可大家都知道这里有高人坐镇。”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一致认为李初阳是在吹牛，说白了来这山上朝拜的大老板有的是，不是说你穿金戴银看起来有钱就有这能耐。
有钱有势，那也得人家待见你啊，这两位可是出了名的世外高人。
尽管他们也没言语奚落，不过李初阳也有点恼了，看了看陈顺一咬牙说：“要是我能见到生余道长呢？？”
“老板，今儿轿子钱我们就不要了。”为首的轿夫特大办的说：“不只今天，您在这山上呆多久，我们只要没活就随传随到，不收您一个子。”
“我同意，我天天在这山上跑，这一年下来就见过生余道长一次，还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今儿您要是能让我们见上他一面，这份子力气我愿意出。”
听他们这虔诚的口吻，想来就知道两位道长的德高望重，即使是在这讨活的本地人说起来那都是一脸的崇敬。
“我借你的虎皮大旗扯一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李初阳气呼呼的说着，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话说到这份上了当然不能丢这个人。
山上道观多，其实每一个道观都有电话可以联系，有的号码可不是外人随便就能知道的。李初阳拨了一个号码，很直接的说：“你好，我找生余道长。”
轿夫们忍不住乐了起来，都知道早上这是做功课的时间，几十年都是雷打不动的，这时候电话打过去肯定没用，没准这家伙就是随便装装样子而已。
“我知道这是功课时间，不过劳烦您通报一声，就和生余道长说陈顺来了就在观前等着，他希望和生余道长探讨一下关于贵派的武学问题。”
轿夫们更是嗤之以鼻，市长来了估计都没这个面子，平时能不能见着都不好说更别说功课时间。再说了和生余道长能有讨教的机会就不错了，只有同辈分的才敢说探讨，这也太狂妄了。
挂了电话，陈顺苦笑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那么高深莫测，一会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李初阳和这帮轿夫斗上了气，这会就叉着手在等消息。
那些轿夫也是在一旁说说笑笑着，他们没什么恶意纯粹是想看李初阳的笑话，因为在他们看来李初阳说的简直就是梦话。
就在这时，仙居观前传出了一阵争吵声。
有个女孩的声音很高亢：“你们这就是偷，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
陈顺有点疑惑，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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