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兴打倒后又高喊着冲过来，如此反反复复，朱高烨有些烦了。
聂兴确实是铁铮铮的硬汉子，就是脑子一根筋。
府里金库正缺个看大门的，朱高烨原来还想，聂兴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单纯，想要拉拢他回府替自己看金库大门，想不到此人头脑那么简单。
这一根筋如果让他看大门，说不定哪天钱都被人骗光了。
不妥，此人不妥！
聂兴被朱高烨打了几拳，身体严重透支，再冲过来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一旁的沈炼见他这样，估计他此刻也只剩下说狠话的力气。
沈炼很不理解聂兴这个举动。
要打要杀就别废话，先来一段狠话是啥意思？
仪式感吗？
沈炼看着身体都在颤悠的聂兴还要过来，都不想再理他，而是对朱高烨拱手行礼。
“王爷，皇上说今天上午朝，现时辰也不早了，您还要回府更衣，要不先回府，耽搁了时辰就不好了。”
朱高烨才想起这回事，当即对沈炼点头，“那就走吧！”
“是，王爷。”
沈炼应下，示意锦衣卫继续前行，徒留聂兴愣在原地，一脸错愕。
这啥情况？
我连朱家小贼的身都没碰到么！
他为何就走了？
如此不将我当回事吗？
聂兴看作渐行渐远的马车，瞬时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喘匀，当下吐出一口鲜血，栽到地上。
对一个战士来说，没有啥比得上敌人无视自己更侮辱人。
乾清宫门外。
朱高煦疑惑地看着朱高燧。
“老三知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了？为何出宫回来就着急上午朝？”
朱高燧连忙把朱高煦拉到一旁，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无人才敢开口。
“昨晚死了一个大内侍卫，我留了个心眼。”
“花了高价去打探消息。”
“结果上千辆就打探出两个字。”
朱高燧一脸肉疼。
朱高煦闻言，连忙追问，“别跟我卖关子，打听到啥？”
“建文！”
朱高燧说得一字一顿。
听此，朱高煦大惊失色，神色变幻了半晌。
“老爷子出宫见了建文？”
朱高燧没有开口，只是隐晦地颔首。
朱高煦难以置信地看向朱高燧。
老爷子是在耍我不成？
合着我做的那些秘事，他全知晓？
亏我还费尽心思地跟他东躲西藏地玩猫鼠游戏。
老爷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还一个屁都没放。
就瞅着我，上蹿下跳地闹腾，合着他在一旁看戏？
朱高燧同情地拍着朱高煦肩膀，没有说话。
倒是刚走过来的朱高炽，看到朱高煦脸色难看，忍不住开口，“你不清楚爹吗？这么多年不一直把咱三人玩弄于股掌中。”
“你又着了爹的道是吧？”
朱高煦脸色阴沉，“大哥，合着你也知道这事？”
朱高烨笑了笑，还没开口，耳边就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朱高烨和朱瞻基两人到了。
“二哥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朱高烨远远就冲着朱高煦大喊，然后板着脸挥舞着胳膊教训，“你要常晒太阳，别总待在阴暗处，瞧你这脸黑的。”
朱高煦被朱高烨这话噎住，想着不跟小孩计较，选择无视蹦蹦跳跳的朱高烨。
他神色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朱高炽。
“大哥，可知爹为何要通知上午朝？”
朱高炽摇了摇头，“不知！”
反而是朱高烨看着朱高煦想打探，又拉不下脸的样子很有趣，当下生出玩心，摸着下巴开口。
“爹说老朱家有人吃里扒外，把消息卖给靖难遗孤。”
“爹要彻查这事！”
“爹还说他知道是谁了！”
说完，朱高烨不等朱高煦反应，就迈着欢快的步伐跑进大殿。
闻言，朱高煦暗惊，难以置信地盯着朱高烨的背影，智商直线下跌，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
朱高燧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拍了拍朱高煦肩膀，“他的话你也信？”
“你要信他都不如直接问爹。”
说得也是！
朱高煦豁然开朗，连忙向大殿走去。
满朝文武陆续进入大殿站好。
一番见礼后，朱高煦看着朱棣朗声开口，“儿臣觉得任由瓦剌壮大，会导致边境危机，变得不可收拾，皇上及早发兵为好。”
他看着朱棣有些心虚，悄然松了口气。
爹不提建文的事情就好。
要论排兵布阵自己擅长！
终于有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
朱高煦神色颇为得意，正傲娇时，耳边传来朱高炽不赞成的声音。
“可一场战争，至少耗费江南七省的赋税。”
“假设再遇到灾年，朝廷发生动乱，难以收拾。”
财大气粗的朱高燧神色不屑地撇嘴。
“太子这是征战不是做生意，你总是算小账，还如何辅佐皇上成就大业？”
朱棣看到朱高炽和朱高煦气氛紧张，立马不乐意地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别吵。”
“众爱卿怎么说？”
朱棣话音放落，大殿里突然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啪啪……”
众人一看，却看到朱高烨严肃地在飞快打算盘。
朱棣若有所思地看向朱高烨，朱高煦一见朱高烨捣乱，立马就要结算新仇旧恨，当即落井下石地讥笑。
“老四要想算账，退朝后可以跟太子一起好好算，别在这儿噼里啪啦当显眼包。”
说完还不屑地一甩袖子。
朱棣对于朱高烨的举止满不在意，和蔼地对朱高烨笑了笑。
“老四有什么想法吗？”
“有想法就说来听听！”
朱高烨听此立马收起算盘，冲着朱棣呵呵一笑。
“太子言之有理，如果要出征，国库肯定空虚，可太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出征瓦剌并非没有好处，我们替后人打下土地和生存空间。”
“那时在爹的治理下，大明必定远超强宋盛唐。”
朱棣听了这话，赞同地点头，看着朱高烨的目光里充满着欣赏。
这小崽子，怎么如此懂自己？
年纪不大，却有此格局。
越来越让人惊喜！
不能埋没了如此大才。
朱棣慈爱地看着朱高烨。
朱高炽有些迟疑地开口，“四弟说得轻松，但国库并不富裕。”
“又要上哪去筹备北征所需军饷？”
朱高烨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才冲着朱高炽咧嘴一笑。
“此事简单，捐钱即可。”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地相互对视。
捐钱？
谁甘愿自掏腰包赞助国家打仗？
这是有钱烧心吗？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都面面相觑，气氛死一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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