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到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被朱高烨整得那么惨，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他有些忌惮地看着朱高烨，思忖一会，语气有些谄媚，“小叔叔，我去看看饺子好了没有？”
说完，连忙跑出大帐。
朱高烨愉悦地看着还留在大帐内的朱高煦和朱高燧，突然咧嘴一笑。
朱高煦和朱高煦两人心里顿时直冒冷气，对视一眼，极其默契地起身，灰头土脸地走出大帐。
朱高烨盯着他们的背影，呵呵直乐，“正好省了两人的晚膳。”
朱高烨迈步正准备去看看朱棣，却见樊忠行色匆匆进来。
“梁王，不好了。”
“也先他要自杀。”
朱高烨愣住。
也先这个马哈木的孙子，之前过来面圣求和时，被朱高烨给扣下，差点忘了他这号人。
朱高烨皱眉，“他怎么样了？”
樊忠犹豫片刻，“好像沈炼已经制住他，想来还算稳定。”
朱高烨白了一眼，“什么叫还算稳定？”
樊忠回忆了一会，皱眉，“梁王不如自己去看看。”
“末将实在形容不出来。”
朱高烨好奇，“好！”
“前面带路！”
也先脸色苍白，沈炼正拿着绣春刀，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地上都是水迹，以及陶瓷茶杯碎了一地。
沈炼脚下那片陶瓷碎片上，鲜红血迹尤为刺眼。
沈炼看到朱高烨进来，神色缓和许多，拱手行礼，“王爷！”
朱高烨淡淡点头，然后向脸色煞白的也先看去
“想不到马哈木孙子，也学女子撒泼割腕自戕。”
朱高烨看到也先左手手腕上鲜血淋漓，咧开嘴嘲讽一笑。
也先皱眉冷哼，“我如果不用这招，你如何会来见我？”
自打被扣押那天起，也先就一直等着瓦剌三部战胜，他被马哈木救走。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瓦剌三部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看管他的明军兵卒志气却愈发高昂。
也先察觉不妙。
他思索过后，觉得自己不能就此坐以待毙，所以生出了逃跑的心思。
可他被关在明军中军大营，这里到处都是明军精锐，说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都不为过，何况他也没有翅膀。
再三思考后，也先觉得即使要逃也要走流程。
首先得面见大明皇帝，游说他放自己离开。
可看守他的士兵，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传话。
无奈之下，他才采取了自杀这条计策。
心中有了计较后，也先立刻就开始行动。
他想过悬梁上吊，也想过吃饭时噎死自己，甚至想到直接撞向守卫的刀刃。
可思前想后，他不怕死的不声不响连水花都没激起来，就怕死的声势浩大，以至于连朱棣的面都没见到，自己就先嘎了。
也先这天看到大帐外面，桌上摆桌一盘盘，据说是大明赵王亲自剁的肉馅包的饺子。
他正想尝一口，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
他想起来那人，正是曾经戏耍过自己那个小崽子的护卫。
也先看到的那人正是沈炼。
他看着沈炼想了许久，心里有了计较。
他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起来，准备砸到地上。
最后却舍不得，草原上食物比较珍贵。
也先强迫自己冷静，目光突然定格在桌上的茶杯。
他没有任何犹豫，疾步上前抓起茶杯，就摔到地上。
“砰！”
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动静立刻吸引了刚好路过此地的沈炼。
沈炼莫名其妙地板着脸进来查看，就看到也先捡起一块破陶瓷就往手腕上划过的场面。
陶瓷碎片在也先手腕上划出一道鲜血直流的血口。
也先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沈炼，脸上闪过一抹狰狞，他咬牙准备用力再划一道。
沈炼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也先手中的陶瓷碎片。
夺下碎片后，沈炼让门外侍卫赶紧去告知朱高烨，请他来定夺。
朱高烨岂会放过也先自杀这种闹剧。
很快，朱高烨就过来了，他双手环视在胸前，纳闷地看着也先。
“你不就是想让我同意放你离开吗？”
“你直接让人告诉我一声不就得了。”
“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
也先翻了个白眼。
自己倒是想找人去通报啊，可哪找得到人？
咦？
他那话说的是啥意思？
也先皱眉盯着朱高烨，心里细细品味朱高烨说的话。
“你是说……”
“如果我找你，你早就放我离开了？”
朱高烨双手一摊，“自然！”
闻言，也先呼吸急促，脸上现出激动之色，正要开口感谢，就听到朱高烨继续，“不可能！”
也先觉得朱高烨就像上回假冒皇帝一样，又一次羞辱自己，立马急眼了。
他直接站到朱高烨面前，怒斥，“你想杀还是想剐，动手就是。”
“没必要把我关在这里，三番五次地羞辱。”
朱高烨摇头，“放你离开是不可能的。”
然后点了点头，“不如你自我了断吧！”
留你一命，以后就是一个祸害。
朱高烨说完，对沈炼递了个眼色。
沈炼颔首，拔出绣春刀，向也先走去。
见状也先大吃一惊，脸色通红地瞪着朱高烨，“你敢杀我！”
“我爷爷绝对不会饶了你。”
“爷爷会率军捣毁你的中军大营。”
“然后再把你和朱棣千刀万剐，让你们沦为一个笑柄。”
朱高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些威胁并没有影响到他。
他转身对沈炼挥了挥手，然后神色如常地直接离开大帐。
几乎是朱高烨才踏出大帐，耳边就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很快，沈炼也走了出来。
跟之前有所区别的是，此时的沈炼衣角上溅上了几滴血迹。
朱高烨对他淡淡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营帐一角伤员休息地，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返回自己营帐。
如果也先不是自己作死，他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至于他放话的马哈木……
大明和瓦剌的仇怨已经不共戴天，今天也先不死，他日死的就是朱棣和朱高烨，自然是趁现在有机会先把先那祸害给清理了。
不然给了也先成长时间，日后定然会发生土木堡之变，那时什么都晚了。
朱高烨返回营帐路上，沿途看到那些随意躺在地上的伤员，不停地嚎叫，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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