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到这话，顿时绝望起来。
小崽子那边如果能说得通，他们也不至于来这里。
那小崽子油盐不进，说啥都不行。
他们兄弟俩几乎每日都去跟朱高烨说好话。
起初那小崽子还笑里藏刀地给他们加量，后来不知是真忙假忙，连人影都看不到。
他们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对那冰块脸沈炼旁敲侧击，询问朱高烨何时能放过他们。
他们两个王爷也不好一直剁肉馅刷恭桶吧？
最后连沈炼都给问烦了，终于憋出一句话。
梁王说了，你们可以去求皇上。
皇上同意赦免你们，你们就不必做了。
两人大喜过望，啥都顾不上，连忙屁颠屁颠地来找朱棣。
未曾想厚着脸皮鼓起勇气一问。
朱棣的答复竟然是……君无戏言，老四说了才算。
你们去找老四！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那叫欲哭无泪。
他们被父子俩当皮球踢呢！
合着这就是磋磨他们好玩啊！
朱高燧苦着脸对朱棣哀求，“爹，儿臣知道错了。”
“儿臣，以后是真的不敢了！”
“你看儿臣这双手，这几天剁肉馅，剁得虎口都开裂了。”
“老四每天想什么就是什么。”
“今天是牛肉馅饺子，明天是猪肉馅馄饨。”
“每天动不动就是一百两百斤，这比上战场还要折磨人。”
“爹！”
“儿臣再剁下去，怕是不行了。”
朱高煦脸色涨红地点头，“是啊，爹。”
“再如此下去，谁都受不了。”
“我几乎都把整个军营的恭桶都刷一遍了。”
“现在我一看那玩意都能吐。”
“爹，行行好，饶过儿臣吧！”
朱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摇头。
朱高煦当即皱眉，“爹！”
“你不就是希望儿子当前锋，把马哈木那鳖孙从老巢里打出来吗？”
“儿臣愿意！”
朱高煦对朱棣磕头。
“只要你不再让儿臣去刷恭桶。”
“别说让儿臣当先锋诱敌！”
“就是让儿臣率军挑了鞑靼老巢，儿臣都义不容辞。”
朱高燧也同样磕头附和，“是啊，爹！”
“我们两人都想好了，马哈木纳那怂包不是打游击吗？”
“他避而不见，我们就打过去。”
朱高烨让人把也先的头当礼物送去鞑靼营帐后，马哈木仍然按兵不动。
期间，朱高烨屡次派兵去挑衅，但是马哈木仍然不现身，每次只是派出小股兵力消耗明军。
这一拉锯又过去了半个月。
眼看着杨士奇送来的补给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朱棣也想不出更好的战术。
草原毕竟是那些蛮夷的地盘。
这些鞑子原本就是四处迁移的游牧部落，打消耗的游击战比大明更占优势。
继续拖下去，并不是办法。
朱高烨当下有了一个计策。
准备派出在大明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领兵去挑衅，然后把马哈木主力部队诱出来，再一举歼灭。
再三思虑最合适的诱敌人选就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个王爷。
毕竟马哈木也认识他们，身份地位也不是虚的。
但是他们却没有愿意当过河卒子的觉悟。
也是。
也先的人头已经让大明跟瓦剌形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姑且不说朱高煦和朱高燧以身犯险，能否成功引诱出马哈木主力军，本身这事如果稍不留神，就是有命去，没命回的份。
两人自然不愿意。
可现在被朱高烨折磨了多半个月后，朱高煦朱高燧终于想明白。
与其受尽屈辱的苟且保命，倒不如痛快地去诱敌来个痛快。
大不了就死得痛快一点！
否则，整日不停地剁肉馅和刷恭桶，他们都快疯了。
他们这才下定决心，不想继续这屈辱的日子，两人跪在地上对视一眼，同时向朱棣磕头，异口同声，“爹！”
“儿臣请命率兵前去诱敌！”
朱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思忖片刻才点了点头，然后喊了一声，“樊忠！”
樊忠立刻进来，“末将在！”
朱棣挥挥手，“让老四过来！”
“是！”
樊忠领命离开。
朱棣对着朱高煦和朱高燧笑了笑，“行了，都平身吧！”
“现在开始那些活，你们都不必干了！”
朱棣走过去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
“咱们父子能否回去，就全看你们的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对视一眼，心情都无比激动。
朱高煦眼眶都有些红了，他看着朱棣，“如果我们兄弟俩有何不测……”
“您……”
朱棣拍了拍朱高煦肩膀叹息了两声，缓缓摇头，没有开口。
这时，突然传来朱高烨清脆的声音。
“不用如此伤感！”
“你们死不了。”
“鞑靼营地几乎都空了！”
什么？
鞑靼营地空了！？
营帐内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正走进来的朱高烨和朱瞻基。
朱高煦更是疾步上前，拉住朱高烨的手，“老四，怎么回事？”
“鞑靼营地为何空了？”
“到底怎么了？”
“你快说清楚一些！”
朱高煦像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问个不停。
朱高烨把朱高煦的手耷拉下去，皱眉后退了两步，“二哥，能否离我远点？你这每天刷恭桶的手放哪儿呢？”
闻言，朱高煦神色尴尬地愣住，脸色通红的指着朱高烨，“这都啥时候，你还跟我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朱高燧难得地没有跟着瞎起哄，他拍了拍朱高煦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看向朱高烨，“老四，爹也在这儿。”
“此事事关重大，你不要卖关子。”
“有话快说！”
朱高烨向朱棣看去，朱棣也皱眉地看向他。
朱高烨松耸肩，“马哈木并非等闲之辈！”
“瓦剌部落在他的率领下，盘踞草原多年，自然有些真本事。”
朱棣赞同颔首，“嗯！”
朱高烨看着一头雾水的朱高煦和朱高燧，继续，“马哈木的军事才华，并非仅仅只是跟我们打拉锯战。”
“这段时间我们先杀了也先，又不断派兵过去挑衅。”
“这个战术不过是仗着明军兵力强大。”
“想寻个事由，刺激他们跟我们大决战。”
“我们打完后也好回去。”
“我们不停试探，意图明确，但马哈木也不傻。”
“他知道赢不了，当然不会牺牲瓦剌三部性命跟我们硬刚。”
朱高煦呆若木鸡。
“所以他们就撤军了？”
朱高烨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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