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穿越以来扶苏就被圈养在王宫里从未踏出王宫大门一步。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又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一出宫扶苏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人任后面的人怎么叮嘱都听不进去。
他是对什么都有兴趣,什么都要看两眼,什么都要摸两下,什么食物都要吃上一口。
扶苏记得他曾在网上查到一首讲咸阳小吃的民歌:
‘羊肉泡汤汪碗大,摆汤面凉皮又油又辣。礼泉的油麻花又肥又大,三原的泡油糕酥得掉渣渣,千层油塔抖起满碗雪花。乾县锅盔似车轮,长武锅盔味美易拿。淳化豆腐硬得用称勾来挂。琥珀糖蓼花糖谁人不夸……’
虽不知这些小吃目前已经‘诞生’了几样,可有一点扶苏可以肯定,那便是他现在无论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绝对是无公害从天然的绿色食品,绝对原汁原味。
用荷叶包了一份刚从烤好的羊腿上剃下的肉片,待蒙毅付完钱后,扶苏用吃得满嘴油问:“你们怎么惹他了?瞧那脸黑的,好不容易出来他还在那吹‘东北风’制冷。”
是你惹得他好不好!蒙毅翻了个白眼,挑了快羊肉片放进嘴里嚼着道:“少爷太看得起在下了,这世间能让爷轻易变了脸色的人只有一人而已!”
“谁?”某个家伙的八卦本性复活。
你!蒙毅直勾勾的盯着扶苏也不说话,但意思非常明确。
“我?怎么可能!”自己竟是那可以轻易让君王变脸色的人,打死扶苏也不信自己还有这能耐。
蒙毅耸了一下肩,当事人不信他也没有办法,便不在多话。“这肉烤得挺好吃!”抓起两大片塞进嘴里,
这边扶苏和蒙毅横在路中央你一口我一口不甘少吃一口的抢肉吃,那边坐在酒肆里的嬴政已经快到抓狂的地步。“赵、高!”
“奴才在!”吓得一抖,赵高在嬴政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把、大、公、子、给、我、叫、回、来!”某爹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
“奴……奴……奴才这就去……”让侍卫打起精神小心着些,赵高一溜小跑去找带着蒙毅和侍卫买东西的扶苏。
如同土包子进城一般,扶苏每看见一样他没见过的东西都要把嘴张得老大,毫无贵气可言,这令跟在他身后负责给钱的跟班蒙毅觉得很没有面子。
如不是害怕大王拿自己出气,蒙毅死都不会站在大街上出来丢脸。“回去吧,别让酒肆里的人等急了,况且……”指指天,表示时间已晚他们该回宫了。
“再逛逛!”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扶苏舍不得这么早就回去。
“不行!下属还没有成亲。”蒙毅义正言辞的拒绝扶苏的请求。
想不通自己逛夜市和蒙毅有没有成亲为何会有连带关系,于是扶苏不耻下问。
四下瞅了又瞅确定没有眼线相随,不会有人打小报告,于是蒙毅壮着胆子在扶苏的脑袋瓜子上用力一拍,语带鄙视道:“你回去晚了爷就会生气,他生气我们做下属的就要倒霉。轻则被罚,重则没了性命,你说我是否有命成亲与你有无关系!”
“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回想下从未出宫门时就拉拉着一张脸的男人,扶苏觉得‘君王喜怒无常’这话还真没说错,一大男人说变脸就变脸。“那要不咱就回去,再买些……”讨好一下。话还没说完,扶苏和蒙毅等人便听见人群里传来赵高的叫声,转头望去便见这人磕磕绊绊的朝他们跑来。
示意一个侍卫上前去接赵高,蒙毅把恋恋不舍小摊上泥娃娃的扶苏拖拽过去。“赵管家寻来可是有急事?”未免暴露身份,在宫外几人一律换了称呼。
连吓带跑,平常不怎么运动的赵高涨红脸喘着大气讲不出一句话,只得抬起颤抖的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眼神‘炙热’的盯着一脸无辜的扶苏。
赵高看着扶苏,蒙毅看着扶苏,众侍卫也看着扶苏,无辜的扶苏被众人看得肝颤,最后只得走到一旁的摊子上买了一张‘肉夹馍’,并用荷叶包好揣怀里。“走!”刚出锅的肉夹馍十分烫,使得扶苏不时拉开衣领往里吹气。
“大少爷,这到酒肆还有段距离,这热饼还是让奴才先替您揣着,奴才皮糙肉厚不怕烫。”怕扶苏被烫到赵高连忙上前。
“不用,这叫孝心,谁抢我跟谁急!”搂紧怀里的饼扶苏警告道,他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
首先他便宜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如果自己在快到酒肆时再把饼揣到怀里那一定会被发现破绽。其次他也要搏个美名,别让以后的世人一提‘扶苏’二字就想到愚孝的缺心眼。他要在《二十四孝》里沾上一席之地,西晋有他王祥‘卧冰求鲤’为继母,那今天先秦就先有他扶苏‘怀暖热饼’为亲爹,爱咋地咋地!
搂着饼扶苏撒丫狂奔,穿梭于人群中直奔嬴政所待的酒肆,因为那怀里裹了足足三层荷叶的饼实在太他X的烫人了。
眼看扶苏的身影要消失在人群里,赵高急得一跺脚叫道:“哎呦喂,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追啊!大公子磕了碰了咱们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爷砍得!”打发侍卫追上去,待赵高正要叫蒙毅跟上,哪知这一瞧差点晕过去。“蒙护卫你别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指着站在摊子前大口塞着‘肉夹馍’的蒙毅叫起来。
穿过人流一路直线,没有迷路,扶苏很轻松的找到咸阳城里最大的酒肆。搂好怀里饼扶苏清清喉咙大喊着‘爹’冲进酒肆,站众人的瞩目中冲进嬴政的怀里。
听见儿子的叫声嬴政拉下脸并不打算理这白眼狼,可随后又见扶苏不要命的往自己这里跑还是忍不住伸手抱住刹不住闸的人。
“爷!”
“啊……”
“爷!”
在一片混乱声中四、五个侍卫冲上前扶住因为冲力往后仰倒的帝王。
“胡闹!”嬴政气得给了扶苏一个爆栗。“危险知不知道!”
揉揉被打的脑盖扶苏委屈的抬起头,从怀里掏出有些压瘪的饼,“爹,还热乎的快吃!”刹那间整件酒馆变得静悄悄,有的人已经被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弄红了眼。
“这是谁家的儿子真是太孝顺了!”
“这孩子太乖巧了,我家的儿子要是也能……”
“这位兄弟你真是好命,你这儿子真是没话说!”
“№△▲&@☆★○○◎◇……”
“■№℃¤@&##▲★★★……”
一时间酒肆里赞扬扶苏羡慕嬴政的声音此起彼伏,把刚刚追进门的赵高等人弄得一愣。听完在场的侍卫转述,赵高直抹眼泪,激动于他们家大王子这一招真够绝,简直聪明透了。
看着面前的肉饼,看着拿着肉饼的儿子,看着儿子被肉饼烫红的胸口,嬴政伸出手往上一摸,上面的热度告诉他这肉饼在怀里穿了好长一段时间。“烫吗?”
“一点点!爹,吃!”咽下馋出来的口水。
“乖!”帮扶苏整理好衣服嬴政张起身把人拉起。“出来一回多玩一会儿再回去,想去哪告诉爹。”接过肉饼拿在手里嬴政不舍得吃。“结账!”对赵高说完,拉着扶苏走出酒肆。
贪恋的闻着‘肉夹馍’上散发的诱人香气,扶苏的眼睛实在不舍把视线移开。“爹,凉了不好吃。”应该会分给我一半吧?扶苏有所期待的想。
手里的饼已没有刚出锅那么烫,嬴政低下头看着一脸‘真诚’的儿子,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前说道:“那苏儿接着帮爹揣着,我们回家再吃!”
啊?扶苏有些抽搐,刚刚只能闻味不能吃已经很痛苦,现在居然还……还……
脸上带笑心里哀嚎,悲情的接过肉饼,忍下苦楚扶苏还得故作孝顺说道:“回家吃也好,和娘一起吃!”不知回宫再热一下会不会变味。
“苏儿真乖!”
是啊,我真乖!深情款款的望着手里的肉饼,扶苏正打算把饼揣好哪知突然眼前一黑被人撞倒,手里的东西被人抢了去。“抓住他!”手上一空,扶苏连忙大叫,随后摸向自己身上的钱袋,毕竟这一幕太过熟悉和狗血。
接着果不其然的发现他被人偷了。
如果是张饼也就算了,可现在这叫什么?这叫虎口里拔牙!那钱袋就是他扶苏的老虎牙!不管有没有受伤扶苏一个蹿起来,把嬴政一推就追了上去。
那‘拔牙者’是个身材瘦小的乞丐,他在人群里灵活的左闪右闪像个泥鳅,弄得武功高强的侍卫不好下手。
“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棒槌!都给我闪开!”一声狂吼,扶苏在众人让出的过道中一脚踢飞脚下不知何时滚过来的蹴鞠。
习武两年半,扶苏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这一脚上。蹴鞠被高高踢起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那小贼的头顶上方,就在众人遗憾这一脚踢得太过高时那蹴鞠却突然下降直直砸在那偷东西的乞丐头上,与蹴鞠一同砸中目标的还有一只做工精美的鞋子。
“把他拖过来!”嬴政走上前抱起一只脚跳的扶苏,小声说道:“等回宫有你好看!”
“嗯……”正在得意自己球技不减的某人一听这话马上哭丧起脸。
两个离得最近的侍卫上前把被砸得头晕的乞丐小偷拖了过来,等候大王发落。
待人被拖近扶苏这才瞧清那被自己用球踢晕头的家伙竟是个骨肉如柴的少年。
身手灵活,竟能在熙攘的夜市中轻松闪躲抓捕他的人,嬴政觉得这不是个普通人。“多大了!”
被摁在地上的少年想也知道自己今天被抓是死定了,便老实回答道:“还有三个月十三。”
“学过武?”
“是,从小和祖父习武学兵法。”
嬴政想了想又问道:“家中还有何人?”
“家乡那水灾,如今只剩一个妹妹!”说完,少年用力给嬴政磕了三个响头,哭道:“贱民犯了秦律理当受罚,可请这位爷能让贱民先把这饼送给家中生病的妹妹。”少年搂紧怀里已经脏掉的饼。
眼前的少年临死都想着自己家中的妹妹令正在数钱有没有少的扶苏有些动容,于是偷偷拉扯嬴政的衣服。“爹……”
拍拍扶苏的背嬴政看着眼神坚定的少年,“你叫什么?”觉得这是一个可造之材。
“贱民李信,请这位爷开恩!”又是三个响头,磕得满脸鲜血。
李信!
‘噌’的转过人头,扶苏手里还未清点数目的钱袋掉到地上,这下一会儿还得从数。
他用球踢了秦朝大将李信的头……这真是……赚到了!
扶苏激动不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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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29,秦国大将王翦、王贲父子二人领军攻打赵国。
秦国灭韩后野心昭然若渴,赵国君主迁不得不把镇守赵国北部边境抵御匈奴的大将军李牧召回,率军抗秦。
李牧主外带兵应激秦军,副将司马尚主内力保军粮不缺。
李牧这人用兵如神,曾大败匈奴,一仗歼敌十多万人,最后只有匈奴单于逃走,十几个小部落也投降赵国。
这一仗匈奴吃了大亏,此后十多年再不敢接近赵国边境。
因李牧善战,秦军虽有名将王翦,可这灭赵之战相持一年多仍毫无进展。
秦国此次伐赵筹划已久,所以哪怕是僵持多时王翦也并不担心会有粮饷短缺动摇军心的事情发生,可他担心的是战事停滞不前会影响军队打仗的士气。
坐在主帐大营中王翦反复看着地图,这张地图他看了整整七年。
端着晚膳走进帐内,见父亲还在苦思攻城之事王贲把饭菜放到桌案上说道:“父亲还是先用晚膳,随后我们再想办法。”
点点头卷起地图,王翦吃了一口问道:“这几日离儿可好?”想到这唯一的孙子王翦便觉得安慰。平日里没有个正行的家伙上了战场竟像换了一个人般,头脑冷静,不骄不躁。
“好着呢!”想到自己那不知何时动了春心,晚上总偷偷拿着姑娘荷包看的儿子王贲就一肚子火。“说不定咱们班师回朝时您就有孙媳妇了。”说的有些酸。
“孩子大了总是要成家的,男人有了担当才会奋发,”吃了两口饭王翦放下碗筷继续道:“你我父子二人长年在外打仗,离儿的娘死的又早,这孩子……唉……对了,你有没有问他是哪家的姑娘?咱王家不讲什么门当户对,只要离儿喜欢而那女子又出身清白便可。”
“这个父亲您就放实了心,您孙子眼光高着呢,儿子还是把人叫来让他自己跟您说。”走到门口命人去把王离叫来。
“听说他和大王子的感情非常好?”
“嗯,还有蒙恬家的蒙鸿,他们三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那未来孙媳妇还是大王子帮他给‘骗’到手的。”
刚从河边洗澡回来就听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找他,于是王离连衣服都没换便忙跑过去。“爷爷,爹,是不是想到灭赵的法子了,我要做先锋!”掀开帘帐嚷嚷道。
白了儿子一眼,指着衣衫不整的王离对王翦说道:“爹,这就是您那宠着的孙子,没个正行儿。”瞥了一眼儿子脖子上挂着的荷包,“你爷爷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问得直接,使得大小伙子王离羞红了脸,“嗯……”点点头。
那扭捏的样子差点让王贲吐出来,骂道:“装什么,人家女方的荷包都挂在脖子上还害什么羞!”
“荷包?您说这个?”王离掏出脖子上挂的小荷包道:“这个不是……这个才是……”指指身上的里衣又红了脸。
“那荷包谁给的?”王贲皱眉。
“扶苏啊!他说这是……这是……哦,我想起来了!”双手一拍,王离说道:“这是临出征时他给我的,说没事挂着有保平安之效,有事打开会令人在无助时茅塞顿开……对,就这么说的!”
王翦和王贲对视了一眼,心中不明为何这扶苏会送王离荷包。“你可有打开着这荷包?”王翦问。
“有,可孙子看不懂,这才在夜里睡不着时拿出来想想。”
“里面有什么?”虽未与扶苏接触过,但从儿子王贲和其他副将口中得知当日点将台上的事和军中传闻,王翦便觉得这大王子扶苏不简单。
“一个名字。”
“谁?”
“郭开!”王离看向王贲和王翦,“爷爷和爹可知这人。”
不屑的哼了一声,王贲冷笑道:“郭开,赵王的宠臣,贪得无厌陷害忠良……爹!”说道‘陷害忠良’四个字王贲激动的看向王翦。
摸着摸胡子,王翦也看向王贲。“这大王子果然非同凡响,他日老夫定要亲自相见!”大笑起来。
父子俩大笑,独留王离一人一头雾水不明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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