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新年到,估想到寒冬出征又逢过年这对军队的士气会有影响,产生不安定因素,因此在粮饷全部到位的情况下嬴政和谋臣商议后决定三月开春后正式施行灭韩之战。
还有五日便是元月(春节),秦宫里的众人忙得热火朝天,各院没有子嗣或没有受到宠幸的女子们都忙着试穿新衣,想要在家宴上赢得秦王的青睐。
而有了孩子,特别是男孩的妃嫔则恨不得自己低调再低调,再三警告自己的孩子在外要慎言。
过年时有了小孩子们的欢笑声才会显得热闹,有过年的气氛。本来嬴政也算是子女成群,只可惜年前他挥挥袖子来了一场过莫不小的‘朝堂除旧’,以至其中有几个小王子因外戚在朝堂上的原因受了连累。未免日后有人借此生事,嬴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直接下旨处死了这几个王子。
对他来说除了扶苏是要要宠着溺着的儿子外,其他人都只是工具,要随时做出为秦国牺牲的准备。
无情也好,冷酷也罢,如果杀人可以换来大秦的盛世,那嬴政不介意被世人称为暴君。
在寻常人家也许认为‘王子’要比‘儿子’尊贵,但在秦国后宫中众人却知要想成为正真的王子,必须先是秦王的‘儿子’。否则‘王子’比不得‘儿子’,甚至相差甚远。
与某些人的战战兢兢相比扶苏这个过年准备比谁都积极,比谁都忙活儿。亲自带着姬婉院中的宫人和裁缝为他的美人娘亲裁布做衣,当做自己生日时送给母亲的礼物。
都是怀胎十月剧痛生子,虽不该有所区分,可不得不说在医疗设备落后,生孩子等于在鬼门关转一圈的古代女人来说,实比不得现代有安全保证的生产,所以说古代的女子最辛苦。
即便不是学服装设计出身,可电视扶苏上辈子还真的没少看,特别是古装剧。不过别太超时空雷人的这个道理伏苏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在身边带了了专业人士,自己仅负责提意见,就是所谓的只动嘴不动手。
见儿子带着一群人躲在屋里神神秘秘姬婉有些好奇,但也没过去一探究竟,只是命人按时往里面送些吃食,别饿到她的孝顺儿子。
直到吃午饭时扶苏响着‘咕噜噜’的肚子从隔壁出来晃到姬婉的身边坐下,大爷似得伸出手笑着让美人娘亲给自己擦手。
心中那叫一个幸福,美滋滋地。
“苏儿告诉娘你在忙什么?”姬婉摸摸扶苏头,帮儿子松下扎在脑后的小尾巴。
姬婉觉得自己这宝贝儿子有时候极有主见,有时又听话的不得了,性情不定。例如让他按习俗剃发在两边梳起牛角辫,儿子便死活不肯,说什么难看。她不懂这老祖宗传下来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这里变成了难看,哪家的小孩子不是这样留头发,偏偏她的儿子为此要死要活,甚至为发绝食。
儿子与儿子的头发,姬婉和嬴政当然是选儿子,于是便放任扶苏随便留头发,愿意怎么留就怎么留。
而儿子听话时又简直不像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让他跟着上朝就乖乖早起,虽然不情愿却又没有怨言,那时他才三岁。后来习字、弹琴一练就是一个时辰,中间从不休息,更不用人监督,自律性比过普通的大人。
姬婉常怀疑这个说话一套套,没事总躲起来鼓弄东西的小孩儿到底是不是自己生的,可他的样子又确实是随了自己,假不得。
吃饱打个嗝,扶苏感叹大块的排骨还得隔几天一吃,天天吃只会令人想吐,更何况没什么调味料,做法单一,除了盐就是酱。
接过姬婉贴身侍女绿萼递上的布巾扶苏擦擦嘴神秘道:“秘密,反正到时娘就知道了。”
“你才多大点,就有秘密。”
没让内侍传报,嬴政一跨进室厅便听见儿子说什么秘密,于是略有兴趣的开口问。
“给大王见礼。”见嬴政走进来,坐在桌边的姬婉忙起身带着屋中侍候左右的人行礼。
扶起姬婉,嬴政笑笑“行了,没有外人。”看儿子趴在桌子上装死,对跪在地上的宫娥说道:“你们过来给寡人更衣。”
绿萼忙应声,带着宫娥去后室为嬴政取衣服,而姬婉则亲自上前为嬴政取下头上的冕冠,脱下身上繁复的冕服。“下午不用议政了?”
坐在榻上让姬婉也坐下,嬴政伸手把扶苏拉进怀里。“没什么大事,礼官们就是安排一下祭祖的事宜,下午没事寡人便想过来休息会,整个王宫也只有夫人这里适合休息。”说完掐掐扶苏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肥嘟嘟的脸颊问道:“苏儿有没有想父王嗯?”
拍掉脸上的魔抓,扶苏‘飞快’扑进姬婉的怀抱,“父王,我们早上是在一张床上起的。”刚见过想个屁,你又不是我美人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哦?那为父为何这般想苏儿?”接过宫娥取回的外衣随意穿上,嬴政净手命人上膳。“刚刚你们说什么秘密?”
“秘密就是不能说给人听。”扶苏摇着手指臭屁,样子很欠揍。
“父王也不能知道?”
“父王嘛……可以知道……”扶苏拉起姬婉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书上说儿子其实就是母亲上辈子的情人。”虽然不准,扶苏暗自补充。
嬴政皱眉,“你在哪里看得这混账话,以后不许乱说知不知道。”态度强硬。
先秦时期民风虽开放,却也不能拿母子之间的关系玩笑。
“知道了,一看这就是骗人的,还说什么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是情债。”扶苏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姬婉失笑。
让扶苏坐到嬴政身边,姬婉拿起酒壶为嬴政倒酒。自从扶苏有力气便把屋子里所有青铜餐具都扔了,于是姬婉和嬴政住处只能都换成了纯银的餐具。“照苏儿这么说你父王上辈子岂不是有很多情人。”
他这辈子的情人也不少,扶苏嫉妒的很。
见儿子扶苏一脸不忿,嬴政眉开眼笑,拿起一个果子塞到扶苏嘴里,乐和问:“那儿子是父亲的什么?”
“是欠得仇债,这辈子要还得。”把人打量一圈,扶苏天真的说道:“父王,你的债好多啊,这辈子能还得过来吗?”
伸手在扶苏头上一顿乱摸,嬴政笑道:“还不过来为父就只还你一人不就得了!”
扶苏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些感动,毕竟相处的这些年嬴政对自己的好可不是虚的。
收回手,盯着扶苏的头看了一会儿,嬴政转过身对姬婉说道:“当初没让苏儿剃头扎牛角是对的,你瞧他这么大的头要是真把中间剃光然后在两边扎辫子,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姬婉听了这话也盯着扶苏的头看了一会儿,见儿子气红了脸便捂着嘴和嬴政一起大笑。
两人为了保存扶苏仅剩的一点面子挥退屋里跟着他们偷笑的宫人,而嬴政还故作疑惑的问姬婉:“姐姐,我记得咱们苏儿生下来时头没这么大啊,才那么一丁点。”拿起一个不大的碗。
“我也记得那时他的头小得很。”姬婉附和。
“苏儿你对父王和母妃说实话,你走路真的不会头重脚轻?”嬴政看向气鼓鼓满是不甘的儿子故意问道。“上次你骑在门槛上是不是因为头太重压得?”嬴政第三十八次拿出这事调侃扶苏,姬婉第三十八次听后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太无聊了!”不敢相信这两人把这丑事讲了三十八遍后还能笑得出来,简直无敌了。
用力搓搓自己脸,为和这两人划清界限不被傻气传染,扶苏跳下床榻提着鞋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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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哼哼找了处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待着,扶苏不愿意去承认命运再次让他把‘痛苦’的童年过往又过了一遍。
难道他两世的童年都要伴随着大家的调笑和成为众人玩笑的话题而度过?
上一世扶苏小时候头也是这么大,说是大,其实也没有多大。只不过就是比平常的孩子大了那么一点点,用实物来打比方的话那便是其他孩子的脑袋有排球大小,那扶苏的就要大上个两圈。再加上身上的肉都长到脸上,他又是小胳膊小腿和吃不胖的身子,所以从比例上来说是有些可笑。
人长得漂亮可爱,又得老师喜欢,因而引得其他小孩子不悦,于是便总是趁人不注意欺负扶苏,拿他的脑袋说事。
老人们常说童言无忌,却不知往往就是这不辨是非的童言才伤人最深,它比成人的咒骂还有杀伤力。
在扶苏灰暗充满‘语言暴力’的幼稚园生涯里唯一让他觉得光明的便是那时身边有个会为他出头的小女朋友。
上了小学他的身子开始发育抽高,但头照比同龄人还是大上一圈。二年级时有一次班里开班会,班主任老师带领讨论班会的题目。却没想到有一个同学突然站起来指着扶苏的头说在班会上讨论扶苏的头为什么那么大。
当天下午放学时扶苏被找了家长,而同被找家长的还有他那个小女朋友,因为他俩是一起动手打人,从那时起扶苏便把保护‘女友’当做毕生的责任。
在那个跆拳道,柔道,空手道还不是大众运动时,小学二年级的扶苏去学了散打,一打就打到上高中。
初中三年扶苏的身高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蹭蹭地往上长,毕业时已经身高一米七五,那大大的脑袋不知去了何处。全身上下比例协调,高中毕业时一米八多,文体成绩都拔尖的扶苏俨然成为全校女生眼中追逐的对象。
换了一个环境,待遇却没换,这令扶苏的心情很阴暗。再活一世,名字未变,样子未变,就连在儿时的大头都没变,扶苏恨得无处发泄,这个玩笑老天爷对他开得太过了。
国内一流名牌大学信息工程硕士学历,大学英语六级,日语二级。主业网络游戏开发,副业组队参加各大游戏赛事,他更是无线电自组的爱好者。驾龄两年,人未婚,样子俊得没话说。
这份在现代社会绝对称得上够重量的简历到了秦国一文不值,他这祖国培养的全方面人才现在居然成了废材,还被一群古人嘲笑,简直丢光了面子。
扶苏觉得如果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到这么一个‘蛮荒’时代那他当初绝对会去念军校,这样天下就是他统一的,再不行就去念医科,当个春秋战国时期的‘华佗’。要么读农校也行,说不定自己还能被人当做是神农转世,不然就去念建筑,这样以后就没有鲁班什么事情。可他选什么不好偏偏选了一个在古代没有一点用处的‘信息工程’,就是读商科他来古代还能发展一下经济,促进一下繁荣。
把以自己为圆心直径为一米的圆里所有石子都丢尽池子里,扶苏这才发泄完他所有怒气。他就不信小说里那些穿越的同胞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只能当废物,他现在可是最最高的高干子弟,谁爹有他现在的爹厉害。
现在他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发挥才能的时刻到了,要知这世间就只有他一人知道大秦帝国未来发展史。
打定主意,扶苏意气风发起来,甩了八字步回到寝宫。命人展开一尺白布,扶苏提笔而上,迈出改变自己命运的第一步,画出改变未来的第一笔。
……
中午扶苏饮恨而去,随后嬴政便被姬婉埋怨,因而只得在吃完后出来找儿子。走到花园听人来报说儿子回了寝宫嬴政急忙赶回去,并在门口转了三圈后才进屋。“苏儿,你在干什么?”走上前往白布上瞧了一眼,随后嬴政很疑惑,问道:“苏儿,这一团团黑墨是什么?”左瞧又瞧嬴政愣是没瞧懂。
停下笔,扶苏直起身子瞧了瞧,发现前面画完的东西全溶成了一坨,两字‘白画’。
所以还是那句话,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悲催的。
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扶苏问道:“会画东西吗?”
起码比你画得好,嬴政心想,不过他怕又刺激扶苏没敢说,只是点点头。
“那父王你画,我摆姿势,只要画出动作越简单越好。”说完扶苏拿着两面简易的三角旗跑到地中间做了一个动作,在嬴政画完示意后又做了一个动作,然后依次。
开始嬴政不只以为扶苏是在玩,可画得多了却发现了门道,脸上露出大大惊讶,马上命赵高派人去宣蒙恬和王贲入宫。“苏儿你真是太聪明了,父王一定要好好赏你。”说罢拿着白布就兴奋的走了,把扶苏一人晾在地中间。
……
晚上一大一小父子俩坐在床榻上泡脚吃水果,扶苏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这儿没过完河就拆桥,没卸磨就杀驴的人,他现在很生气,气得要死。
“那些动作蒙恬和王贲要拿回去研究一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告诉父王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伸过手玩着儿子的脑袋。
扒开头上的手扶苏哼哼道:“儿臣的头不是白长这么大的。”心中有火,胜利果实被人篡夺。
得,这还是在生气,于是嬴政又哄了扶苏一会儿,把这人夸得飘飘然。
而扶苏也还真是不禁夸的主,马上得瑟起来,又把嬴政当做便宜爹好哥们。
过了会儿嬴政正色道:“苏儿告诉父皇你怎么会这些东西,谁教你的?”
就知道天下帝王都多疑,白了一眼,扶苏早有准备的叫进一群空闲时陪他玩的宫娥,让她们当着嬴政的面玩起蒙瞎瞎。而这些宫娥也随着扶苏的手势躲闪,看得嬴政不敢相信。“儿臣的蒙瞎瞎不是白玩的。”牛X道。
嬴政寻思了一会儿,问:“摇旗可在战场上使用,但动作太大如果是隐蔽时……”
“性质应该差不多。”扶苏没傻到现在就把什么都往外掏,就是那摇旗他也只做了一半,以还没想到敷衍过去。
甩甩脚上的水扶苏爬进被窝里盖上自己的小被子,“熄灯睡觉!”
心中还在想那些动作,直到躺在床上嬴政也争着眼睛,觉得最好在出征前就把暗语完成并下发出去。
不同于嬴政的苦思,此时扶苏很是得意,发现自己也是有些资本的人。
语言的获得、文字的创造、印刷术的发明、摩尔斯电报技术的应用、计算机网络的应用,这是人类信息活动经历,如今前两个有人做了,后一个条件不够,可剩下的两个却难不住自己。再加上以前为了入党特意跑去聋哑学校做义工学得手语,扶苏估摸着这些暂时够用。
为此,心情澎湃的扶苏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还是激动地不时发出笑声,小人得志的笑声使得他身边睡眠向来很浅的嬴政一夜没阖上眼。
于是乎一个睡梦中傻笑,另一个清醒下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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